入夜后,他依旧躺在树下小憩,望着满天星辰,眼前浮现中许久未见的脸。
“轻……袅……”
“你在唤谁?”
他急忙擦掉眼角的泪痕,回头道:“一时想起了故人,难以入眠。”
“故人已逝,我竟都想不起来了。”她乐呵呵道,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吟修收回目光,转而望向树杆上的星星点点,似有不明的问道:“你可知这些到底是何物?”
“生灵羽化后,被这带有灵气的大树吸附,形成的灵果。”
“你之前触碰之后,为何会受影响?”吟修关切的看了她一眼。
她却笑道:“我是人,死后只有灵魄而无灵珠,自然受不住这充斥着怨气的灵果。”
吟修突然提高语调,满是疑惑的重复道:“充斥着怨气的灵果?”
“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怨念与死气共存的梵阴山,这里的一切都被怨气所浸染,无一例外。”
“若是吃下此果,会如何?”
她突然坐起,飘到他面前,怒视道:“你还想以身犯险?不要命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告诉你,此果虽为灵果,却着怨气而生,怨气越重,灵果功效越强。”
吟修继续一脸好奇的问道:“有何功效?”
“自然是加强怨念,增进灵力。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他道:“若是不便,就到此为止吧!”
她瞧了他好几眼,声音越来越低沉。
“不过,食之怨气浸入肺腑,神仙难救!”
“当真如此厉害?”他虽觉惊讶,倒也平静。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静观其色。
“吟修,你可愿为我们报仇?”
“不,你们听我说,我一定让天君还你们一个公道,只是如今六界方才安定,天界也才从乱局中稳定过来,此事只能暂缓。”
“你不配当青龙族人,吟修,你不配!”
“不,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你若执意如此,便是维护天君,与我们为敌,你可愿如此?”
“不,我从未想过如此!”
一声响亮的耳光让他瞬间清醒,他无奈坐起,回想着梦中如此真切的一幕,不禁感到有些无力。
“我究竟该如何选择?轻袅,你是否也在这样的选择当中一步步走到最后。”
此时明月高悬,风掠过那清冷的光影,扬起的沙尘伴随着风过的方向,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夜未眠,他独自坐到了天亮,此时天色将明,此时他身后不断涌现出黑气,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果不其然,他的身旁又出现了林玉,他依旧被架着往前走。
“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看真相!”
吟修并未再问,任由他拽着往更深的黑暗中走去。
眼前黑暗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腐臭味,他犹豫着不再向前。
林玉回首冷笑道:“怎么,不敢看真相?”
他便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眼前所见着实让他震惊不已。
一堆长条腐肉散发着浓郁的臭味,血红腐肉之下裸露的骨头此刻早已围满了虫蝇,它们贪婪的吮吸着每一寸腐骨,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这是……”
“是族人的尸首。”林玉面无表情道。
此刻他心乱如麻,连呼吸都充斥着痛楚,他久久跪在地上,无颜面对眼前所有。
“我宁可自己残破的尸身,与他们葬在一处!”
林玉漠然道:“此时说这些,恐怕晚了。”
他拼命的摇头,声泪俱下道:“我可以赔上自己的性命,可我不能为此就毁了她苦心孤诣的一切!”
“你究竟是为了谁?连灭族之仇都能放下!”
吟修望着他愤恨的眼神,艰难喘息道:“林玉,若我舍弃自身,你就能放下仇怨么?”
“我若是你,必会让天君自食其果,我要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