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儿,站住!”
他厉声叫住了我,我微微侧脸,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件事,我可以向你坦白,如若是别的事,我暂且还不能告诉你。”他转身站到我面前,几乎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
我略微一怔,面色凝重的点头道:“好!”
他站在门口道:“你等等,我去取东西来。”
他好似什么都明白,可我却一直恍惚的活着,知道也许不快乐,但不知道一定不甘心。不甘心心中的牵绊在不经意间突然消失,我想实实在在的看着或是怀念,哪一个都比患得患失要好得多。
他回来时,我仍就站在原地,看到他手中的盒子时,不禁后背发凉。
“这是掌门印信?”我看着这熟悉的盒子,想起管家的叮嘱,我一直都收的好好的,那这又是什么?
“是,也不是。”他摇着头,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印信交给我。
细细甄别之后,不难看出是仿造的,虽然大体相同,但细微之处确实相差甚远。
我冷笑着递给他:“这是假的,你收着这个做什么?”
他有些动容的看着我,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可曾记得离开凤阳派之时,凤阳派管家和你的侍女被官府一同带走。”
我听后不自觉退两步,语气沉重道:“我不知道。”
他继续道:“你的侍女被当成了你,将掌门印信交给了他们,最后发现是假的,免不了一通严刑拷打。”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扶着墙怒目道。
沉默半刻,他低声道:“为了拖延时间,送你离开。”
我怔怔的立在原地,片刻后又上前抓着他的手,心存侥幸的问道:“她和管家被一起带走,管家都回来了,那她去哪儿了?”
他扶着我,面露难色道:“她,已经不在了。”
我推开他的手,怒斥道:“你撒谎!她让柳眠溪把东西转交给我,怎么会不在了?”
“袅儿,你冷静一点。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柳眠溪送你走的时候没有把这东西交给你,是怕你知道后接受不了,浪费了他们的苦心!”他忧伤的望着我,让我找不到丝毫怀疑的可能。
这一刻心如刀绞之感蔓延至全身,我颤抖着问道:“还能见她一眼吗?”
他上前环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一遍遍道:“这并不是你该承受的,如果太难过就不问了,好吗?”
我咬牙道:“求你,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我才能安心!”
“好。”他紧紧拥着我,应了一声。
他站直了身子,将我温柔抱起,走在凉浸浸的薄雾里。凉气袭人,我绻了绻身子,紧靠在他胸口。
绕过回廊,走到池边的树下,他将我轻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指着那棵柳树道:“这是母亲种下的唯一一棵树,月萤就在这!”
我好似没听懂那般,站起身走到他旁边,诧异道:“她怎么会在这?”
他抚摸着柳树,怔怔道:“那日管家暂且被放出来,就来找我合谋去救她,至于他为什么找我,想必是因为两家有姻亲之故。等我打点好再见到她时,她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略微迟疑道:“她去时如何?”
他摇头道:“袅儿还是别问了。”
我感叹道:“她是为我而死,我应当知晓,也应当记住!”
“她嘴角带血,身上全是伤口,手上绑着麻绳,倚在角落里。下葬时,我让侍从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听他一字一句说完,顿时有些立不住,我一手扶着柳树,一边紧紧捂着肚子。
“袅儿,你怎么了?”他着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