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的你是个极好的人,或许小事有缺,但大德行上不必受自身良心鞭挞济也是极好的事情。
当然,我也不是说我现在缺德,仔细回想,如果我这一生真有错杀好人,那么来日遭受报应我也心甘情愿,说来要感谢你,毕从你那个时候开始,我好像就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论做了什么事情,犯了什么错,该承担的责任我都绝不会逃避,哪怕就此死去。
这个感谢似乎不太合适,只因为他像极了我的自夸,虽然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如果真的能看到它,会不会想要问我什么?
你是做到那个人对你的希冀,带领妖族走向盛世?
或许算完成了一半,单论你所说的妖族,如今相比当年,应该强盛千百倍;只是可惜,我知道你更想问的是,是否达到了那个人希冀。
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毕竟最近话本界流行一句话,叫剧透死**。
想来想去,我决定这样告诉你:我曾经听人说起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愿望是永远的,这就像什么?就好像你今天在天气热的时候忽然很想要吃西瓜,明天天气转凉又忽然想吃玉米,这个时候你吩下人去找,下人一开始只以为你是真心想要吃它们,等到后来才发现,原来你喜欢的是吩咐别人。
对不起,这话说得尽可能有些拗口,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看多了奇奇怪怪的话本,不过你千万不要认为我做这件事情是自暴自弃,我只是不希望你对我失望。
一个人最大的失败,从来不是任何外人对你的失望或责怪,而是你忽然有一天,开始审视自己,却发现你早已经放弃了自己。
在这件事情上,和你身边任何人的关系亲疏没有关系,只因向前走,绝不能完全靠着别人在你心底完成的支撑去走。
你的心脏撑起一段框架,这框架的名字一直都应该是自食其力。
那些亲友,甚至敌人,都只能做你的血肉,我这句话你应该是知道的,血肉尽去无所谓,脊梁还在就好。
最后,我给你瞧一瞧我最近看过极好的一些短篇也可能是一段话。
我或许并不算了解你,但在本身的缺失上,时过境迁,也算有些感慨,只希它们能对你有一些帮助。”
――――今天下午接到消息,一位好友不幸身死,原本前途大好,双亲犹在,妻子和刚刚出世嗷嗷待哺的孩子也就此孤苦。
一时百感交集,慨然万千,偏偏无从说起。
用最近极火的一段话来说,我曾经听人提起过,生活一路,坎坷不定,故人辞去,新友交集。不论过去他在你身边是什么样的位置,总有另一个人要代替。但偏偏你总希望,故友仍在,情谊犹存。
我总觉得人生处处是光明,那是因为总觉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盏烛火,他们给我温暖和光明。
人生来就是群居动物的意义也在于此。
现在,代表他的烛火熄灭了。
不知道,谁会因为他的离去,人生就此永夜。
我说慨然万分,不至于想到自己的生死,只是回想种种,年前我和他还一起吃饭喝酒吹牛大笑,恍如昨夜,又仿今朝。
如此种种,才惊觉死后千言万语不及生前一声问候。
唯有祈祷,如果他能有来世,望他再做今世一样的逍遥人,并且长命。
如果没有,望他保佑妻儿双亲日后生活一路坦途。
――――――今天的光线有一点昏暗。
傍晚时分的阳光已经没了锋芒,就像人生在时光的焦灼里,最后的日子总会变的比过去所有时候都平静一些。
我记得自己去年的现在还在下界。
恍恍惚惚,就像已经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了,托那位殿下的福,我从下界来到上界并没有吃多少苦。
同样的傍晚,圣朝的长街和来往纷杂的行人。
同样迟暮的阳光,激荡徘徊的雾气里模糊不辨的人影和头顶将起未起的月光。
同样轻柔的微风里,带着城外风吹草低的香气,还有柔糯温润分辨不清的呢喃低诉。
今日今日,它们已经全部向后退去,并且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我已经来到上界,就在这座距离山庄极近的城池里,晚分的钟声一响,外面的喧嚷一窝蜂涌进来,像一片片拆散了又随意揉搓进来的闷雷,在耳边炸响。
我抬起头望一眼窗外。
时光就是,白驹过隙,如梦初醒。
梦回长安,泪满衣襟。
――――现在夜色很深,我到了一个十字街头,城池街道上的人很少。
这个现象说来实在很奇怪,大家明明都有了修行,白昼和黑夜其实已经没什么区别,偏偏每次到了深夜,好像所有人都一瞬间消失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只是在回忆这一路看到的很多人。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时间的,时间只是人类自己想象出来的一种概念,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一刻,当然,我听说那些大修行者是能够真切感受到时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更喜欢前一种说法。
这样想来,我们所有的人都生活在没有时间的狭窄的空间里。
虽然世界很大,但你生活的地方只能是这个国家,这一座城市,甚至是固定的办公室里。
我们都是生活在狭窄空间里的可怜人。
对拥有智慧的生灵来说,爱情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但是从细节上讲,我一直觉得这不过是悲剧。
我见过很多长的很好看的人,也常常动心,我看她们巧笑嫣兮,也看到无论多美的女人在挖鼻屎的时候都一定没那么好看。
一瞬间的心动可以延伸到未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互相心动的人,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给对方。
一段时间之后,由于记忆功能,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止于那一次那一刻的心动,而且由记忆延伸下引发的不舍。
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上每天仍然有无数个出轨的人。因为他们(她们)在配偶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某一刻的,他自认为的心动。
这种心动,大多是因为外貌,因为金钱,因为地位,因为修为境界,因为在某一方面能够给另一个人带来安全感或者吸引力的能力。
这样说起来,爱情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当这种心动的延伸也逐渐消失之后,所谓爱情,不过是一坨屎。
况且,智慧和金钱把大家分成无数个档次,那些我称之为脑残的话本,大多是平民和富豪之间的缘分。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概率是极其低的,这就是所谓的戏剧性。
同一个档次,同一个层面,同样的金钱数量,同样的所谓谈吐素养,同样的地点,才能够引发出两个人的缘分。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偌大的世界里,两个人能够遇到是缘分。
那不过是因为你们,都差不多贫穷或者富有,境界差距似乎也并不太多,恰巧生活在两个相似的圈子里,然后才能够发生这样的遇见。
――――所谓这个世上的氛围病态,大多是人性欲望的放大。
甚至换一句话来说,欲望才是人之本性,自制力是我们后天需要养成的,所谓的素养。
这句话也是某位《厚黑学》里的某一个观点,我当时并不明了,如今深以为然。
在爱情这里,我已经看的太多,分分合合也经历不少,虽然我常常心怀愧疚,对每一个人。
但其中的错误,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我曾经想过要和某一个人结婚,不只是那个让我念念不忘的陈茹,而是我认真对待过的每一个女孩。
但非常可惜的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是没有走接下来的路。
我说过很多次,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可能刚好在某一个十字路口和另一个人相遇,然后走了同一条路,很可惜的是你们走了一段时间后又分开了。
那只是因为路不一样,也没有必要一直念念不忘。
以上的话都是客观的,一贯无用的心灵鸡汤。
因为人的记忆力太强了,尤其是在对待痛苦上。
痛苦令我们无法忘记一个人,在很多时候,你之所以记着他,也只是因为这种痛苦,而不是因为爱。
况且,爱情本身就是人类想象出来的,一种就像时间一样未必存在的东西。
它或许只是人类在拥有智慧之后提出的某种概念,也可以是雌雄交配上,更高档化的一种延伸。
就像吃大蒜和喝咖啡。
一样是在进食,喝咖啡的人大多会觉得吃大蒜不太好。
――――在殿下野史中,多次提及的,关于圣朝都城,带给我的惊喜是巨大的。
我很少能够想到,会有一座城市像这座城市这样,每一处都给人以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无论建筑里常常穿插的那种古代建筑风格,还是两边茂密深幽的树木,或者一条条忽然斜斜穿来的小路,它们藏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只待你走过来便给予你心头重击,让你猝不及防。
心底的许多坚硬和冷漠,一时都忽觉温柔许多。
我曾经和深爱过的某个姑娘说过,如果要有一个最美的重逢的场景,那一定是有清新潮湿的微风,有夕阳微黄的余晖,还有氤氲在一条小路上的,宁静或暧昧的气氛。
现在,这种曾经出现在想象里的某种场景生动的出现了。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过的城市里,只有圣朝都城被他赋予浪漫两个字。
这种浪漫,从我进入这座城市开始,就已经铺天盖地地热情地拥来。
当一座城市的美好,超出你想象中的程度,那这座城市便一定不会让大多数人失望。
至此。
―――今天是我在都城的最后一天。
还是说一说看过都城以后的许多心得,或者说心情更合适一些。
这两天时间里,我每每到了晚上都会尝试写一写在这个城池的见闻,只是生怕到离开的这一天想不起太多的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能说的反而并不多了。
这一路走过的,大大小小的城池或山门,只有都城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了。
昨天说过的小瑕疵,今天也都被尽数抚慰。这里的朋友们,其实大多还热情好客,他们为人温和,脸上总有让人心头甚觉快乐的笑。
今天我没有去什么有名的景点,只因为我忽然发现,在这个处处都是风景的城池,时时能看到让你心头震撼的,美如壁画的画面。
明天上午我会离开,临行之际,心里忽然有些不舍。
这座城池让我觉得亲切,无论是景还是人,都有一种敞开胸怀向你迎面的热情。
或许以后还会再来,也或许以后没有机会回来。
但都城的融融景色,该总在心头。
明天准备去金陵,我要好好收拾一下心情。
――――在金陵。
上午时分。
我是在晨钟时出门,目的地很明确,要去瞧一瞧青岛闻名遐迩的东城长廊,传闻那里野史殿下当年亮出身份开始驱逐魔物的地址。
不得不说,这里人类对城的改造能力实在一流,原本简简单单的地界儿,如今居然成了浪漫的代名词,只因为那位殿下的存在,毕竟,现在那位殿下被称为上界最近似于谪仙的人物。
东城长廊处在一个半坡的位置,坡度不算高,但左右的建筑都很有特色。
两侧的酒楼,可以看到很多种族来往,这些酒楼和远方的路组合在一起,倒也是极美的风景。给人的感觉,的确像是将要步入某个神圣浪漫场所的前奏。
我顺着街头一路穿行,直到东城长廊之外,可以看到无数相互依偎的情人在广场上。
对一个本身感性的人来讲,当诸多幸福依偎的笑脸出现在眼前,这个场景的冲击力并不像大自然里那些鬼斧神工的风景给予你一种震撼;此刻在东城长廊之外,近侧高高树影下斑驳的阳光,远方徐徐而过拂动长纱的微风,还有摄影师面前一对对站立,将要山盟海誓天荒地老至死不渝走过一生的新人。就在那一刻里,我躲在阴影下,看着阳光下他们相互交错重叠的影子,忽然觉得连灼热的阳光都有种异样的温柔。
我在那里站定许久,然后转身,蓦然看到身后的阴影下有一个木牌,上面正有一段击中我心头的句子,“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时光的意义,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珍惜,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爱与不肯去爱的心。”
――――有许多问题果然不能深究,他们是人生里无底的坑洼,柔绵而诡异的沼泽,奋力追寻之后反而深陷。深陷时,恐惧无助便蹿进心里,他们驱走光明,只在黑暗里唏嘘,人,果然是脆弱的生物。
人当然是脆弱的生物,当陷在迷惑的沼泽里挣扎,看着周围的一切迷惘而惶恐,终日,终日甚至终身都走不出去。
夜幕在时光和星光的召唤下缓缓降落,人们看着流星坚挺而颤抖着划向天际,角落之间徘徊起人们疑惑的声音:“如果时光回迂,我们又能抓得住什么?”
那些声音的回荡是人性的脆弱,一旦它们从遍布社会空间的空气中游进人心,就意味着有一日会游尽人心。肉体无论多么健硕与肥胖,精神总在萎缩。
人生里本身就有许多事情是徒劳无功的,无论在怎样的沉思,再怎样激情的泪水,怎样悔恨的叹息,除了时光飞逝的淅沥和喧哗,再换不来别的什么。
千万年来,对于世界的认识,人类越来越清晰,生活越来越好,甚至与拥有了曾经不敢想象的财富,但拥有之后人们才更加疑惑,似乎,人生不只是生活。
人生是极其厚重的话题,当它生涩晦暗地摆在人们的眼前,人们看着他,一串串圣人为之恐惧的问题摆在人们心里,甚至与每个人的心里,它迫使了人的崇高,人的疯狂。
由此,它打破了无数的界限,诞生了巨人,也诞生了小人,巨人还在拔高,小人还在寻着角落埋藏。
――――上界大多数宗门都盛产白痴,这种盛产的概率堪比殿下战斗的胜率,而这种白痴,在时代变迁里逐渐变异,不仅白痴而且白吃。
所幸的是即使第一名门当年对一些小宗门的围剿都不能赶尽杀绝,那些宗门的扼杀下人性也总要有些遗留。我曾在某时某地看到过某一段话说:“我们整日在宗门里除了锄草打杂无事可做,所以只有在锄草打杂的时候顺便泡妞这一件事可做,而那些女修更加无事可做,所以只有被泡这一件事可做。”
这句话在我看来就是说,人性的遗留除了雄雌性之间的吸引外就再没有什么遗留。
我一直都秉持着自己在某日灵感迸发是想到的我自认为足够精辟的某段话生活:“人活着总需要些目的来支撑信念,这目的无论理想,无论利益又或者其他的些什么。都是精神上的慰藉。倘若在某一天信念不幸没了目的的支撑轰然倒塌便唯有找点时间找点空间喝了孟子她婆婆的汤重来一次。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对殿下的抱以最大的遗憾,因为听闻他喝了很多孟婆汤,以至于现在的黄泉路根本不要他,所以像他这种人,就算想要开局重来也完全没有办法。”
我曾将理想与利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以支撑信念,我决定好好修行,在两千年后也创办一个宗门。但依旧不幸的是在某一日我才发现,原来上界所有中小宗门的宗主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最后往往都成了坏蛋头子。如此激烈的竞争使我望而却步。
我一直都在黑夜里看着路灯踌躇,因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一直犹豫该用它来对世界翻白眼还是寻找黑社会又或者千万人所憧憬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