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一个夏念初,后者莫名完成突破,又直接临近新的瓶颈,必然会被家人询问原由。
即便她有心隐瞒,其身旁的护卫和丫鬟也不敢如此,终将如实禀明情况。
所以,顾风临行之前的警告根本毫无意义,反而有种故作姿态的意味。
在七玥看来,后者应该不会急于提到药方的问题,只等事情彻底传开,而他们又成为众矢时,才会选择出面。
那等处境下,为了避免各方的纠缠,甚至是强行夺取,末良便只能将药方卖出。
如此一来,近水楼台,并且拥有超然实力与地位的聚宝阁,无疑就成为了最佳选择。
届时,顾风仅需声明已经购得药方,谁还敢妄图觊觎?
而末良也能以此为由,摆脱被他人盯上的麻烦,除非有谁甘愿与聚宝阁撕破脸,去争一份口头描述的药方……
“那个……”
说到这里,七玥不禁望着末良,似是想问对方究竟有没有所谓的“药方”。
如果有,那他们完全可以声称不记得具体内容,倒也能降低不少被针对的风险。
毕竟,末良又不是真正的医者,没理由将所有内容都牢牢记下……
可惜,略微一想之后,七玥还是放弃了开口的打算。
这明显涉及到末良自身的秘密,也未必愿意将药方卖给聚宝阁,因此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
只不过,若真如她所想的一样,那么接下来要面临的麻烦可不会少……
“其实,药方给他们也无用,因为只有我能做出来……”
听完七玥的分析后,末良则无奈一笑,显然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
旋即,他继续道:“暂时就这么拖下去吧,或许等彻底医治好顾明月的病症,咱们与聚宝阁的关系还会更进一步。”
“再不济,碍于顾明月的身份,对方应该也不能撕破脸来强买强卖吧?”
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末良只能选择伺机而动。
“你打算住下去?”
闻言,七玥则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如今,他们原本的购买的宅院早已暴露,无论是巡夜队的生舟执,还是出身于驻城军的那个王铮,都有可能寻来。
若此次有关药物的事情传开,那么势必会引起更多人和势力关注,实在不宜停留。
而一旦彻底医治好顾明月的病症,后者定然会对他们感激不已,或许连顾风的态度也将有所改善。
到时候,只需稍稍表露出居住不便的问题,想来继续借住在聚宝阁应该不算太难。
那样一切都将迎刃而解,总不会有人闯入聚宝阁对付他们吧?
“我倒希望如此,可究竟能不能如愿,还得看局势的发展……”
末良面色略显凝重,这都是初步计划而已。
如果真能住在聚宝阁中,也会更加有利于后续任务的完成……
与此同时,在那处幽暗而阴寒的密室内,顾风再度出现。
而这一回,他身前却多了一个人,那便是一直守护顾明月的珂婆婆。
不过,现在的后者已经完全收敛气息,与顾风一样恭敬地站在那里。
“咳咳……”
前方,神秘老者依旧盘膝而坐,虚弱的模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就在刚才,顾风和珂婆婆所来带的消息,让他浑身微微颤抖,难掩内心的激动。
“想不到,那个叫末良的少年,居然真能解决小姐所患之症!咳咳……”
忍不住感叹一声,老者再度咳嗽起来,这也让顾风和珂婆婆满脸担忧。
“师傅,您……”
这时,后者忍不住开口,却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别愁眉苦脸的,小姐能有望恢复,我太高兴了!”
老者笑了笑,满脸皱纹顿时变得愈发明显。
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能比顾明月更重要,甚至自己在这里苟延残喘多年还未丧命,就是因为放心不下对方。
现如今,听到折磨小姐多年的病症初步恢复,他已然欣喜若狂,连伤势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可是,弟子只查探出小姐体内有灵气涌动,并且正在破除经脉中的暗毒,根本无法确定究竟能到何种地步……”
略微犹豫之后,珂婆婆才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逐步说出,这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万一全是表象,或者难以彻底消除所有余毒,又该怎么办?
闻言,老者也沉默下来,满是沧桑的眼中不断闪烁着灵光,开始陷入沉思。
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身为堂堂聚宝阁之主,又是顾明月“父亲”的顾风,只能默默立于一旁。
师傅在场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他随意插话的余地,除非点名询问,这便是规矩!
许久,老者终于沉声道:“无碍,且等小姐醒来之后,继续让那少年查看吧……”
“若真能完全医好,便不得让其轻易离开,药方也必须设法得到!”
……
次日清晨。
昨夜商议已久的末良和七玥尚未睡醒,便有数名下人赶来,将洗漱之物送上。
不仅如此,还有两身品质不俗的全新衣装,以及各类做工精致的糕点。
看样子,顾风之前所说的并非空谈,衣食住行都尽数安排妥当了……
“明月小姐醒了吗?”
欣然接受一切后,末良随口向主事之人发问。
顾明月昨天喝下药物后便昏睡过去,算算时间,应该早已醒来。
否则,眼前这些聚宝阁的下人们,也不会现在出现了。
恐怕是顾风急于知晓女儿的情况,包括后续的医治等等,却又不好直接催促,才会借此来打扰……
“是!三小姐已经醒了……”
果然,那主事之人立刻开口,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的确是受命前来,可出发之前阁主曾亲自下令,不要主动提及这件事情。
不过,末良和七玥对于这种手段自然心知肚明,也懒得计较太多。
“那就劳烦你派人通报一声吧,我想尽快看看明月小姐的情况……”
饮了一口茶水,末良故作随意地说着。
对方心急,他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