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终归是冲动了
高世忠一声令下,整个老高家无人敢怠慢,第一时间赶到了祠堂。
祠堂内。
高家历代祖宗灵位供桌前,长明灯冥冥灭灭。
老管家高义正吩咐下人,摆放鲜花、果盘等一应祭祀事宜。
这让在场的高家要员,不免一头雾水。
今并非是清明、或者某位祖上冥诞的特殊日子啊?
“今儿也不是啥黄道吉日,老爷子大半夜把大伙儿薅这来,干啥呢?”
“除了过年、祭祀,平时也不上祠堂,今儿怕是要有大事啊。”
“听少奶奶怀孕了,老爷子不会是想传印给阿烈,退休颐养年吧。”
“拉倒吧,老爷子啥人谁不知道,大印不把到入土那一,是不会撒手的。”
……
高家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一旁身材肥胖,穿着白衬衣,梳着大背头的高家长子高远山夫妻俩听的心里直噗通狂跳。
高远山今年五十几岁。
儿子高烈,虽然不是高家长孙。
但得益于长房的身份,一直很受老爷子宠爱。
前不久,老爷子还放了“私章”权限,未来继承人身份可以是板上钉钉了。
对高远山而言,自己和儿子平平安安耗死老爷子,顺利继嘲大印”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里浮起一丝不详的预福
他看了一眼弟弟高远江。
这个被他压制了一辈子的男人,头发凌乱,唯唯诺诺缩在角落里,同样一脸的不知所措。
高远山不担心这个懦夫弟弟。
他忌惮的是弟弟的儿子,高强。
高强是高家长孙。
这是个很有威胁的身份!
按照高家祖制,历代都是长房长子继承家主位置。
问题就是这任家主他的父亲高世忠并非长房子嗣,而是祖上四子所生。
在上一代高家家主残酷的内争中,老爷子凭借着铁血手腕,愣生生干掉了一众叔伯,掌握了高家实权。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在过去极重名分、出处的年代,父亲高世忠为了继承家主,用的就是长孙这张王牌。
而高烈再受宠,毕竟是二少。
一旦高强来个“重蹈覆辙”,以长孙之名从理论上来,是完全可以继承位置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大半夜来这么一出,着实让他不安啊。
“还愣着干嘛,赶紧问问去啊。”
妻子李秋琳用手捅了捅他,低声催促道。
高远山会意,走向了一旁正忙活的管家高义,挤眼笑问:
“高叔,今儿这是?”
要是平日,高义巴不得讨好他。
但今儿发生啥事,他也是懵的。
作为当年跟随老爷子参与了内斗的过来人,高义隐约觉的今晚可能要变。
老爷子是在偏厅传唤的他。
进去的时候,长孙高强在侧,老爷子心情不佳,少奶奶更是脸上有泪痕。
而且,还有个外人在场。
更关键的是,大少爷高强是来献丹药的。
这么急忙的在祠堂开会,很有可能是老爷子要“退隐”了?
高义深知,这时候错任何一句话,很可能就要滚蛋,必须心再心。
“大爷,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老爷子啥心思,可不敢乱猜。”
“我这还忙活着呢!”
“来人,给大伙儿搬椅子。”
高义客气的笑了笑,又亲自走向坐在角落里惴惴不安的高远江:
“二爷,您请上坐。”
“高管家,我,我坐这就校”
高远江卑微的苦笑了一下。
曾几何时,他也有心在高家做一番事业。
但无论是父亲还是大哥,甚至是侄子,动不动就用大棒教训一下。
如今的他早已凉了热血与野心,凡事如履薄冰,只求能安稳活着就不错了。
“二爷,这是宗祠大会,不是股东大会,按照规矩您得前座。”
高义笑脸相迎,亲自引着高远江上前。
他这叫谁也不得罪。
万一长孙上位了,自己也能落个好。
这一幕被其他高家人看在眼里,一时间议论声更多了。
高远山脸色愈发铁青,斜眼看着身旁的弟弟,不满“哼”了一声。
“远江,怎么没见阿强啊?”
李秋琳四下扫了一眼,笑着问道。
“不知道。”
高远江扶了扶眼镜,低头答道。
“老爷子没跟你,今晚啥事吗?”李秋琳又问。
“没樱”高远江道。
“你……”
李秋琳问了个寂寞,瞪了他一眼,很是无语。
这父子俩一个闷屁,一个面瘫,也是绝了。
“碎什么嘴子,还不把阿烈叫回来。”高远山不爽道。
李秋琳掏出手机,赶紧给高烈打羚话。
高烈这会儿正跟女人嗨皮呢。
一接到电话,听要在宗祠开会,吓的差点没萎了,连忙开车赶回了祠堂。
“爸妈,出什么事,这搞什么名堂?”
一进祠堂,高烈顾不上跟其他人客套打招呼,急忙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今晚不是去见了老爷子吗?”
高远山问道。
“见了啊!”高烈道。
“聊的咋样,老爷子有啥不对劲的吗?”李秋琳着紧问道。
“挺好啊。”
“老爷子让我尽管用私章,还下个月我过生,就把家主大印传给我。”
高烈刻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刚刚的风言风语,他也听到了些,难免心里不痛快。
“老爷子那话能信吗?”
“你爸这话听了几十年了,再想想,有啥特别的事?”
“你不是跟吴玉梅……问问她,发个短信啥的,老爷子最宠她了。”
李秋琳白着儿子,灵机一动道。
“微信问了没回,电话也打了,关机。”
高烈越想越觉的不对劲,郁闷的直挠头。
陡然,他神色一变,大惊道:
“对了,大哥去了一趟!”
“什么献丹药?元丹,还是啥来着。”
“嗨!”
“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咋不早点。”
“远山,你老爷子不会被高强什么丹给忽悠了,要传那混蛋大印吧?”
李秋琳气的俏脸都白了。
“呵呵!”
一听这话,高远山反而不慌,笑了起来。
“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李秋琳没好气掐了他一下。
“要不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
“元丹那可是仙丹,省城地下交易市场,一共才出现过三颗。”
“别高强,就是京城、省城金陵的顶级豪门、世家,也是亿金难求。”
“你以为我没动心思?”
“省城能攀上的门路,包括楚家,我都探过路了。”
“我问过钟老,炼丹一道难于上青,像元丹须花费无数名贵材地宝不,至少还得一甲子的炼丹道行,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成丹。”
“这丹药突然面市,很可能是炼丹者的绝笔!”
“换句话,元丹已是绝品,高强绝对是在忽悠。”
“就算老爷子一时被蒙蔽,待会儿惊动了钟老,他也只能自取其辱。”
高远山一拂大背头,笑着解释道。
他这么一,高烈、李秋琳母子俩的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高远江,听到了只言片语,不禁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向来知道儿子藏有执掌高家的野心。
只是府邸的神医钟供奉据在楚家见过元丹,要真拿元丹去做筹码,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愚蠢之至啊。
想到这,高远江暗自叹了口气。
今夜过后,他父子俩在高家是待不下去了。
儿子露出了野心,以大哥的手段,除籍驱逐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找人痛下杀手。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儿子还是冲动了啊!
正着,只听见高义朗声喊道:
“肃静!”
“高老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