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季牧去救女儿。
澹台明月选择以这种方式留下了报酬,而报酬就是她自己。
她在用自己的命,赌季牧最后一定会出手...
季牧提着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让人心累的地方啊...”
病态、自私、疯狂...
这像是一切混乱的集合之地。
战事落幕,一切波动终将止息。
月牙泉又恢复了曾经的清澈光滑,倒映一明月。
就在此时,季牧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声响。
老将军廉魄的身影缓缓走出,与季牧一同静默的看着前方,凝望着这潭清泉,谁也不曾话。
他早就来了,但却无法阻止。
无论是以何种理由,他都无法让双方停手。
他不能为了保护辉月的强者,站在与季牧相对的立场。
更不能为了帮助季牧,屠戮境内的江湖修士。
他代表的是辉月朝廷。
并且是朝廷中几乎且唯一的那一抹白色。
而对季牧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守护自己之物,战斗之际甚至一度已经留手,早已仁至义尽。
清月观、刀剑帮、离欲宗。
三方都是辉月极为出名的魔教,那些首领都是一路以各种极端手段成长到如今这种境界的强者。
刀尖舔血,夺财杀人,对他们来再正常不过。
让他们眼见至宝在前却空手而归,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刀剑帮是纯粹的疯子,生死系于一线,没有后路一。
胜者更强,败者殒命,死又何惧?
清月观的疯道士则是为了圣缘。
对于仅差一步就能达到圣阶的修士而言,圣缘就像是黑夜中燃烧的烛火,而他就是那只飞蛾,根本无法抗拒这份本能的诱惑...
尤其是在他卡境数十年、大限将至的情况下...
莫是半疯癫的魔修。
估计就算是正派修士,面对这样的情景也很难端正自己内心。
离欲宗的澹台明月更是如此。
为了给将堕魔身的女儿搏出一线生机,她随时可以陷入疯狂、拼上一牵
看似都有理由,但都是极为自私之人。
以自我为中心,强行掠夺想要的一牵
将自己的遭遇与意志,强加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面对这样的人,季牧自然不会理会。
静待了一阵后,季牧转头看了廉魄一眼,指着前方的晶石道:
“廉将军。”
“这颗晶石你拿走吧。”
“月牙泉下还有疯道士的尸身,从方才打我的狠劲来看,此人应该还有不少藏货。”
“这些本就是你们辉月之物,在下就不带走了。”
“他们的江湖规矩,与我也无甚关系。”
廉魄沉默的点零头。
“好。”
季牧向他微微拱手。
“廉将军,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季牧转身准备离去。
但就在这时,廉魄突然开口了:
“先生...”
季牧缓缓停步,目光转回来看着他。
“您觉得辉月...问题出在哪?”
面对这个问题,季牧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
“在下才疏学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但我从我的先生那里,曾听过一个类似的答案。”
“那是在一次堂课之后。”
“我们的先生喜欢在这个时间回答弟子们的一些问题,因为在这之后他就要睡觉了。”
“当时,其中一位名为端木赐的师兄请教先生治理国家的方法。”
“先生的回答是必须要具备三者。”
“哪三者?”廉魄神情一动,立刻问道。
季牧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粮食,军力,以及...信用。”
廉魄低首陷入沉思。
季牧露出一抹追忆,继续道:
“先生回答之后,师兄当时很快便又问道:必不得的情况下,三者中可以先舍弃哪一个?”
“军力。”廉魄答道。
季牧微微点头。
“先生当时的答案也是这般。”
“但很快,师兄便又问道:又必不得已的情况下,剩下二者可以先舍弃哪一个?”
季牧视线看向廉魄,显然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廉魄皱眉苦思半晌,应道:
“信用?”
季牧摇了摇头。
“先生当时的答案是粮食。”
廉魄神色露出一抹不解。
“这是为何?百姓要是没了粮食,如何生存?”
季牧眸光透出一抹深邃。
“先生当时的原话是――”
“自古谁无死,民无信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