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默默的把蚯蚓放回了土里。
“我跟你,你少打俺娘主意,老大不的人了,还成想着老牛吃嫩草呢?快刨你地去吧!”
“哎…真不考虑考虑?”
“滚!”江米一溜烟跑出了别院,徒留老刘在院中黯然神伤…
在江米离去后,老刘望着门外,感慨了一声,“是个好苗子…”
片刻,他面色上的轻浮之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严。
他眸光一瞥,看向院中某处,淡淡道,“这位大人,造访本府这么长时间,也不出来句话?”
话音刚落,角落处,空间一阵波动,走出了一道倩影。
出来之后,也没有跟老刘打招呼,而是微微侧身,如同侍卫般静立一旁。
紧接着,又一道伟岸英挺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
见到前者还好,但当后者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一瞬,老刘头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当即拱手抱拳。
“见过圣上!”
这一男一女,正是镇妖司辰司司主南知我,以及…大唐子,唐圣宗!
唐圣宗这次出来并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便衣。
甫一出现,他疾走几步,扶起了老者,笑着道:
“刘将军免礼,朕今特意穿便服前来拜访,就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了。
将军不会怪罪朕不请自来吧?”
老刘头摇了摇头,“一介布衣草民而已,陛下挂怀,自是蓬荜生辉,何来怪罪一?”
在二人寒暄的时候,南知我静静侍立一旁,秀发轻舞,眸光闪动,默默打量起老刘头的身影。
“这糟老头子…就是传中的那个人?”
…
半个时辰后,老刘头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向院中石桌,默然不语。
石桌上,正放置着一个精致的鱼袋。
观摩良久,老刘头叹了口气,缓缓拍落身上沾染的泥土,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他老子用了半辈子从我这儿拿走的东西,他刚继位三年,就敢还给我了,倒是有魄力。”
老刘头走到石桌旁,拿起了鱼袋,系于腰间。
下一刻,他一身袖袍无风自动,浑然成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宛若神明。
他看了看翻了一半的土,摇头一笑,转身便出了院落。
“这年头,想种个花都不消停啊…”
在他身后,别院大门自行合拢,一缕斜阳在他的脚下铺卷,将街巷与院落都映成了一片血红。
他安静的走着,走在深红的空下,踏碎涯。
“言风,当年你与我把酒言欢时曾…
盛世会出在这一代……
你错了。
这盛世,若少了我刘文敬,算什么盛世?”
…
晚间,紫宸殿。
终于批阅完奏折的唐圣宗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略显疲倦的眉心。
片刻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门外。
“知我。”
“属下在。”
“他…出发了吗?”
“出发了。”
唐圣宗长出了口气。
半响,圣宗又问道,“他领了多少人?”
南知我沉默了一瞬,迟疑道,“一万…龙武军。”
圣宗闻言静默半响。
“没了?”
“没了。”
紫宸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唐圣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感慨道,“当年父皇临终前还不忘握着朕的手告诉朕――永远不要将鱼符,交给刘文敬。
现在,朕倒是有些理解了。
不过…”
唐圣宗眸中迸射出一抹精芒。
“一国之君,功高震主?
这对圣人来真的有意义吗?父皇啊…你怎就看不清呢?
这明明…是大唐的盛世之基啊。”
唐圣宗看向空,向着那片苍茫用力一握。
“子的称谓,终有一日,朕要亲手摘下来!”
…
妖都上空。
黑王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
城中差不多已经少了半数之多的人,怎么黄泉吸收的血气却一直没达到预期?
视线在城中搜寻了一圈,但暴乱之下,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样。
最后,他将视线投向玉依香,眉头微皱。
“少宗大人,您…应该没动什么手脚吧?”
玉依香轻哼一声,直接懒得回应,兀自轰击黄泉。
明面上摆出一副不肯放弃的样子,其实只是为了把动静弄的大一点,遮蔽季牧在城中的动作。
现在空上四位明道境,三个都是逆贼,她委实抽不开身。
看似和谐,仅是因为她还没有触碰到这几饶底线罢了。
如果她真能一曲破军震断黄泉,这仨还能坐的住?
早就上来跟她拼命了。
哪怕她是玉依香,但面对三位同级别大能的联手,也不得不慎重。
况且,这之中还有一个哪怕被囚龙锁镇压,也能排在贤榜第三的大妖,再加上妖都大阵加持…
玉依香破荒的觉得,自己这一次…竟然只能依靠身份来让对方投鼠忌器了……
所以,她觉得很没面子。
素手一拨,一道音浪凝成一尊盘踞地的神龙,骤然朝苏定山怒吼而去。
破军令,龙吟。
“嗯?!”
这婆娘又发什么疯?
苏定山暗骂一声,却不得不出手抵挡这道威力不俗的音浪。
另一边,虽然暂处同一阵线,但这并不耽误青碧蟠龙双臂环胸,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
不过下一瞬,一尊浴火的凤凰就朝他扑了下来。
青王面色顿时凝固。
“艹!”
双手霎时化为龙爪,三人顿时战成了一团。
看着他们的动作,黑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