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恶龙一般席卷上空的火焰之中,一丝银白色的光芒逆着不断向上升腾的火舌向着黑龙的“源头”直直落了下去。凭借着对魔力的敏锐感知,虽然黑炎中的一切都被无比灼热的魔力所覆盖,但是巴尔塔依旧还是察觉到了那仿佛沙漠中一粒水晶一般事物的到来。
“巴尔塔!之后的事情,就有你自己来搞定了!”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以怒吼般的方式从火焰的最上方传了下来,那是乔森的声音,巴尔塔自然听得出来。只是印象中乔森先生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么大情绪波动的时候,现在这声音听上去与他以往那略显木讷而沉稳的形象大有出入以至于巴尔塔一时之间产生了上面那人是贝尔的错觉。
“什么....哇!”来不及多做思考,在看到那倒银光坠下的第一时间,巴尔塔本能的将身上的斗篷卷起来盖住全身,整个人蜷缩成一段躲到了石板之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施展任何防御法术了,现在唯一的防御手段就是乔森借给自己的这件斗篷,只能希望这薄薄的一层布能挡的住乔森刚才一声怒吼之下所发动的攻击所产生的余波了。
“嗯?”许久,预期中的巨大冲击并没有如期到来,甚至就连周围原本灼热难耐令人口干舌燥的高温似乎都有了下降的趋势,巴尔塔疑惑地从斗篷中探出头来,却发现原本雄壮如火山喷发一般的黑色火龙像是失去了薪柴的篝火一般向着周围挥散开去,不一会儿已经退回到了仅能勉强包围在黑塔周遭一圈的大,看起来还有越发弱的趋势。
“这究竟是...”空气中原本应该已经被火焰烧尽的魔力似乎也有了喘息的机会,自沙漠其余的地方缓慢的向着这片刚刚被焚烧过得地方靠拢过来。魔力们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向着黑塔附近靠拢,这一古怪的现象越发加深了巴尔塔的疑惑――就像是被谁指挥着来“支援”这里一样,这些来源未知的魔力正努力地“附着”到黑塔四周被这黑色火焰焚烧过得地方,甚至就连原本应该再也无法直接触及到魔力的自己,也被“分享”到了一部分的魔力。
“有人在引导沙漠本身的魔力自发性的帮助黑塔恢复防御法阵,可是...为什么?”巴尔塔抬头望去,最上方的“穹”已经彻底剥落干净,露出了外侧真实的空,太阳斜斜的挂在空的那一头,洒落一阵昏黄的日光,看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低头向着下方的“废墟”望去,原本岩石与金属搭建而成的房屋早已被那灼热的黑炎炙烤成了一片焦黑与赤红,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象,再往下看去更接近“洞窟”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阵阵热浪之中,无论他如何努力探视也看不清楚真容。
“...”感受着因为这不知名的“支援”而逐渐在体内充盈起来的魔力,巴尔塔稍加犹豫后便再次抽出了那根蓝色的魔杖“由我自己来搞定?你到底是对我有多大的信心啊...而且这语气摆明了是已经发现我在搞鬼,还要这样子对待我?你还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啊...”
一阵阵海蓝色的“浪花”以巴尔塔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不一会儿,一个如刚才一般蔚蓝的圆形屏障在他的周身凝聚成型,原本无处不在灼的人心烦意乱的燥热也随之消散。这便是这个“水幕障壁”所拥有的第二个能力,将周遭会对施法者产生负面作用的“外在条件”尽可能的隔绝出去,“隔绝”的强度和纯净度视施法者自身的魔力强度而定。
以巴尔塔现在恢复的魔力量虽然不足以将周围的“有害物”彻底隔绝开来,简单的将“过热的高温”隔绝出去,让周围变得较为“舒适”这种程度,还是做得到的。
“这是...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灾了吧,这种强度的火焰,那个简易魔法屏障竟然能支撑那么久?还是有谁在暗中帮忙,让那个屏障的坚固程度又加强了,这种时候...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难道是贝伦斯特?”沿着已经被烧融的面目全非的台阶缓步走下来,看着周遭触目惊心的场景,巴尔塔的心里再次产生了一丝疑惑。
自己的东西自己最清楚,他交给乔森的那个魔法道具充其量也就只能是稍微抵挡一下黑炎的热浪,方便找机会从这里脱身出去而已,可是从刚才那被压抑在半空中的火势来看,很显然乔森并不只是“抵挡”了一下火焰,而是实打实的“压制住”了黑炎一阵子才对,仅凭那脆弱不堪的屏障是绝对做不到这种事情的,其中一定还有自己所不知晓的事情发生了。
“贝伦斯特,是你出手了吧,竟然这么在意他,果然是对他别有用心了吗?”试探着向周遭荒芜的黑暗中呼喊道,对于贝伦斯特那暧昧不明的态度他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戒心。诚然这一次的计划如果没有贝伦斯特的帮助,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单凭自己的力量坚持到现在的,但是对于自诩为“沼泽女巫正统继承者”的贝伦斯特,多一个心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贝伦斯特,你在吧,这里没有别人,不用躲躲藏藏的。”见周围没有反应,他又继续开口呼喊道。现在他已经走到了原本应该算是地面的地方,地下洞窟的开口处被那黑炎烧成了一个冒着滚烫热气的红色巨口,周遭尽是被高温烧融的赤红色岩石与漆黑的碎块,尝试了许久才在这地狱般的土地上勉强找到了可以立足的地方。
“这样下去别下去了,恐怕继续前行都是个问题...”屏障的周遭传来水元素触及高温而产生的滋滋声,巴尔塔知道,再继续向下的话,以他的魔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哼...这么看来,乔森先生,你还真是给我布置了一道难题啊...”
“那就就此打住,不要在继续前行,多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你会为此而感到烦恼呢?”贝伦斯特的声音从这片赤红色土地的某处传来,轻蔑,带着些许嘲弄。“而且,明明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舞台,为什么轮到你自己上场的时候,你却怯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