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尔塔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蔚蓝的空,以及空上漂浮着的几片洁白的云彩,再有的话便是几只叫不出名字,高高的飞在半空中的兽。这是一片熟悉无比的空,蔚蓝,广阔,一如它所笼罩着的这片荒芜的大地一样,一望无际,几乎找不到尽头所在的的地方,于是他恍惚了片刻后,终于反映了过来。
他似乎...又回到了刚刚“逃离”不久的沙漠之中,而更让人感到欲哭无泪的是,从胸前传来的轻微刺痛感,他大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两个家伙在自己还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必然是因为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让自己参与到下一场行动中去了。
“哎呀呀...还真的是一年无休的可怕黑心老板呢,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把我丢在这里,就不怕昏迷的我遭遇什么不测吗?”狼狈坐起身来,将一旁散落的沙漠长袍披回到了身上,巴尔塔的脸上扬起无可奈何的笑容,虽然预估到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进行下一步的活动,但是这速度未免也太过迅速了些,那位神官大人,似乎是有些等不及聊样子。
“原计划里应该由你从那鬼地方拿出来的东西,拿到了吗?”美尔萨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巴尔塔转头一看,她已经换上了与自己款式相仿的沙漠长袍,手里还提着一个土黄色的破布包裹,包裹用红色的绳子缠的紧紧地,从外侧根本无法分辨内部的情况。
“竟然让我们的美尔萨迪女士和我一起行动,还打扮的这么正式,他是真的别无选择了吗?”
“神官大人有别的事情要做,其他人还尚未回来,至于剩下的人去了哪里,我想你应该比我要来的清楚的多吧,黑塔事件里害的我们损失惨重的罪魁祸首先生?”美尔萨迪面色温柔,话语间却满是对巴尔塔所作所为的恼怒以厌恶,她不耐烦的将手里的包裹丢给了巴尔塔,又从怀里抽出一根半人高的矮木棍,作势便敲打在了巴尔塔的身上“还真是令人意外啊,如果不是那位大人为我解释的话,我还真是完全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出这么了不起的壮举。”
“不过是损失了些喽啰而已,美尔萨迪姐又为何要对此感到恼怒呢?”巴尔塔笑着抵开了胸前的矮木棍,美尔萨迪并没有施加多大的力气,他只用手指便轻而易举的挪开了木棍,但是美尔萨迪眼中的怒火确实切实存在着的,她正在为自己的作为而感到愤怒。
“即便是喽啰,也是我们想方设法从各处搜罗过来的,既然他们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员,我们自然应该对他们的一切负责,而你在黑塔的所作所为...这笔账之后会和你慢慢清算,还是麻烦你对此先有所准备比较好,不要到了那时候,却反而露出一副好像所有事情都和你无关的模样”美尔萨迪极为敷衍的将巴尔塔从地上拉了起来,用力将他甩到了一旁的矮石板上,随后指着那包裹继续道“最后的机会,如果再出现那种所谓的意外状况,不管他怎么帮你找辞,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喂喂喂,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治愈者应该对病患的话吧,更何况我的伤势还并没有完全恢复不是吗,为什么你却能忍心这么粗鲁的对待一个弱的人?”巴尔塔闷哼一声,随后便顺从的依靠在了石板上,有些不可思议,石板散发着的微微热度温和的刺激着他的背部,这种温热的感觉某种程度上也缓和了身上的痛楚,让他得以从原本的病痛中暂时脱身出来。
“没有把你丢弃在这种鬼地方已经是我能给予你最大的善意了,请你理解,有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易的几句话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至少在我这里,这套把戏是行不通的。”美尔萨迪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但是巴尔塔还是从这只言片语中寻觅到了些许,招致她现在这一系列反常举动的原由,如果他的推测无误...在黑塔一役职损失”的人里,应该有她在意的人。
“那么我是否可以向您咨询一下,我现在的伤势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我想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问题,应该还是有这个荣幸可以询问的吧,亲爱的美尔萨迪女士?”
“我姑且算是帮你把骨头挪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但是你的骨头断裂了太长时间,原本断开的地方已经长出了多余的骨头,把这些多余部分去掉之后骨头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而这骨头周围的那些血肉...嗯...就是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肉。”到这,美尔萨迪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她咒骂着转过身去,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血肉...有什么问题吗?”见到美尔萨迪那古怪的表情,巴尔塔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被损坏的部分已经全部剔除了,该死的,如果让任何教会的人知道我做了什么的话,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不用担心死后会葬身何处了吧,教会那些神官恐怕会把我列在异端清扫目录的第一列,然后不分昼夜的四处打探我的消息,誓要让我“伏法”吧。”完,美尔萨迪不再与巴尔塔继续闲谈,她用余光撇了眼身后的巴尔塔,随后便向着前方走去。
“剔除多余的骨头和血肉...听上去还真是异常符合异端教徒行事风格的行为啊,如果按照教会那套规则来的话,那我是不是应该算作是这场异教徒仪式里那个被牺牲的受害者?”巴尔塔调侃着继续道,却发现前方的美尔萨迪并没有在理会自己,感到有些自讨没趣的巴尔塔也不再多言,将包囊收入怀里后便披着长袍急忙追赶了上去。
“啊啊...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巴德里,相比氛围绝对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尴尬了吧...不过也没办法,应付女人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在我所擅长范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