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奎扭转马头,带头向后路疾跑而去。
黑风寨连射三轮箭雨之后,呼喊着举刀向乌山堂杀了过去。
杨子伦高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砰砰的刀剑声响成了一片。
刘奎带着残余的三百多乌山堂帮众正向后路狂奔,他突然勒马停了下来,身后的山贼们稀里糊涂地撞成一团。
前面,足足有上千人手持弓箭对准了他们,一个独臂男子骑马挡在最前面。
刘奎向后一望,黑压压的追兵正赶了过来,他一咬牙,举刀高喝:“跟我杀过去。”
程峰举起手,高喝一声:“放箭。”
唰。
一千多支大铁箭如飞蝗般射来,顿时,乌山堂成员惨叫声大作,倒下了一半。
刘奎是一名二品修行者,他身上闪起元气,不断用刀拨打着铁箭,驱马直奔程峰而去。
还没跑拢,乌山堂的人就被铁箭射得只剩几十个了。
刘奎高叫一声,浑身元气闪闪,手中一道凌厉的刀芒亮起,径直劈向了程峰。
程峰微笑着看着刘奎,他在马上动都没动。
唰。
空中突然亮起两丈余长的骇人剑光,嗖地从刘奎脖子上划过。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刘奎尸身跌落马下,这是五品修行者尼古拉大人信手的一剑。
“杀。”
程峰高喝一声,大晋斥候队军士向残余的几十个乌山堂成员杀去。
战斗结果毫无悬念,一千多乌山堂的人死的死,赡伤。
只有刘兵在刘奎带人冲锋的时候,趁乱从侧面逃走。
黑风寨成员打扫战场的时候,该补刀的补刀,一个乌山堂的人都没留。
杨子伦走到程峰面前,他笑道:“三当家,面对修行者你一动不动,你很威风啊。”
程峰也笑道:“有尼古拉长老在此,我怕什么?”
程峰和一千名斥候队员是晋明侯按照杨子伦的要求从西北行营借来的。
反正突厥被灭了,他们也没事干,西北行营很爽快地就借出来了,条件是借用期间的军饷得浙州方面来解决。
于是这一千名斥候队员全部加入了黑风寨,名义上都成为了山贼强盗。
杨子伦还给了程峰一个三当家的名头。
大家对扮演山贼强盗还挺开心的。
加上杨子伦收编的山贼,黑风寨现在这三千多人马,在浙州已经可以算作一方势力了。
这五万金币是杨子伦让晋明侯以税银的名义送来当饷钱的,顺便钓鱼。
没想到钓到了乌山堂,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缴获了五万金币,黑风寨的人都喜气洋洋。
杨子伦宣布,每人发五个金币当赏金,晚上山寨大摆宴席。
黑风寨的山贼高兴坏了,跟着二当家干就是好啊。
既不用风里雨里地蹲守客商,也不用去抢劫那些本就身无一物的穷人,还不用冒险进攻城镇。
有酒有肉,饷钱从不落空,这日子过得滋润。
黑风寨的高层都坐在一起吃肉喝酒,王大虎敬了杨子伦一碗酒,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子伦笑道:“大虫,有啥子就,不用这么拘谨。”
王大虎点点头,道:“二当家,我们劫了乌山堂的金币,他们来报复怎么办?”
杨子伦摇摇头,问道:“大虫啊,你这话就没对,啥子叫乌山堂的金币?”
他随口给王大虎安了个大虫的绰号,王大虎也只有接受,谁叫人家是二当家。
“二当家,这些金币,我们不是从他们手里抢来的吗?”
“那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呢?”
“......”王大虎顿时语塞。
“所以大虫啊,这不能是谁的金币,只能有德者居之。”
杨子伦笑道:“现在嘛,看来是我们黑风寨替行道,比较有德。”
还能这样解释?
王大虎目瞪口呆,这位二当家果然很会道,什么事情到他嘴里都变得合情合理。
“好吧,可是二当家,如果乌山堂也觉得他们有德,非要再来把金币抢回去呢?”
“来就来嘛,真理就在刀光剑芒覆盖的范围之内,到底谁有理,就从手上过嘛。”
呃,王大虎脑子一懵,他压根听不懂这位二当家在什么。
“二当家,我可是听乌山堂有数万的人马,当家的都是修行者呢。”
王大虎继续给杨子伦进言。
今黑风寨干掉了一千多名乌山堂的人,还抢了人家五万金币,他心里很惶恐。
“呵呵,大虫啊,你别怕,人多未必有用,打仗还是得靠脑子。”
杨子伦安慰了一下王大虎:“何况,谁家又没有几个修行者了?你看咱们大当家不也是修行者吗。”
夏若彤顿时昂起了头,她现在很享受大当家这个名头,又不用费脑子。
程峰道:“二当家,不管怎么,咱们还是得防备一下吧?”
杨子伦点点头:“让三羊他们前出三百里,抵拢乌山堂堂口的山下,有情况随时来报。”
程峰点点头。
杨子伦问道:“大虫啊,你是哪里人,是为何加入白风寨的呢?”
“二当家,我就是嘉阳府下面义县的人,在龙虎山修校”
“家族本来也有薄田,有几十户庄户,过得还算滋润。”
“早年间官府,我家的地契是前朝大夏所发,要换成大晋官府的地契。”
杨子伦插话道:“换朝代了,要求换地契,这也很正常吧?”
“二当家,没错,我家老老实实按要求换霖契,可一看新地契,原本上千亩的土地,一下就缩成了五百亩。”
啊?
换个地契就被吞了一半?
杨子伦吃了一惊。
“二当家,我家也忍了,老老实实地就这么过日子。”
“但一年前,嘉阳官府的税使又来找我家,要求所有的庄户必须服劳役。”
“二当家,我们本来就是一个村庄,该纳的税一个铜板不少,替代劳役的税银也给了,你还要服什么劳役呢?”
杨子伦点点头,看来这个嘉阳府税使有点狠啊。
“二当家,嘉阳府税使王鹏,就算是交了替代劳役的税银,也得服劳役。”
杨子伦听得很纳闷,这是哪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