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瑞的话真是成功地把白霜给逗笑了。

　　白霜：“既然你说会影响他的一生。

　　“那请问，他在做出这件事的时候，他不知道吗？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

　　“他必须要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次他是遇到了我们寝室，所以才会被殴打。

　　“如果换个寝室呢？

　　“换成一个胆子都很小的寝室。

　　“那你猜他在偷完内衣内裤之后。

　　“会不会把罪恶的手伸到其他无辜又胆小的女孩子身上？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麦瑞的眼神有点闪烁。

　　但是她的嘴巴依旧不饶人。

　　“我觉得这就是你们东方的黑白无常，和我们西方天使之间的差别。

　　“你们总是会想到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

　　“既然没有发生，那就没有人受到伤害。

　　“你为什么要替那些没有受伤的人考虑？

　　“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已经受到伤害的人考虑？”

　　白霜冷笑一声：“所以你觉得那个男生是受害者？”

　　麦瑞纠结半天。

　　最后终于把“实情”说出来。

　　“我本来不想说的。

　　“可是看你这么无法释怀，认为都是男生的错。

　　“那我还是告诉你吧。

　　麦瑞凑近白霜耳边道：“其实，那个男生之所以会做出夜闯女生宿舍的行为。

　　“都是因为堕天使的诱导。”

　　堕天使。

　　这个名字对于白霜来说。

　　并不是那么得陌生。

　　伽邪有跟她提起过。

　　不过，她没见过。

　　“堕天使原来也是天使。

　　“可是他们一旦堕落，那就成为了我们的对立面。

　　“他们能诱导出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并且把这一面给放大。

　　“像现在社会上发生的很多案件，都有堕天使的黑暗引导。

　　“那些人本来可以不这么坏的。

　　“但是他们遇到了堕天使。

　　“因此做出了影响他们一生的、无法挽回的行为。”

　　白霜静静地听麦瑞说完。

　　麦瑞也在等待白霜的回应。

　　半晌后，麦瑞见白霜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忍不住问道：“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让他受到处分吗？”

　　“为什么不呢？”白霜反问。

　　麦瑞：“因为他是受到了堕天使的诱导才会这么做的呀！

　　“他不是自己想做的！”

　　白霜突然说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你知道‘酒后乱性’这句话吗？”

　　麦瑞：“……？”

　　白霜：“有很多男人以自己酒喝多了，醉了为由。

　　“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等这件事暴露，被他的女朋友发现后。

　　“他们都会痛哭流涕，说是因为醉了才会这么做。

　　“如果他们是清醒的。

　　“那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麦瑞有点烦躁，“你为什么要扯这种事？

　　“这种事跟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白霜微笑。

　　“但凡真的喝醉了的人，他们根本就硬不起来。

　　“所以，不存在‘酒后乱性’的道理。

　　“那些打着‘酒后乱性’幌子的人，其实根本就没醉。

　　“那些事，他们平时没有胆子、没有理由去做。

　　“喝了点酒，就有借口和理由去做了。

　　“同理。

　　“你说那个男生是因为有堕天使的诱导，才会做出这种破事。

　　“但我认为，他平时就存在这些龌龊的心思。

　　“可是平时他不敢。

　　“被堕天使稍微诱导一下。

　　“他龌龊的心思就被放大。

　　“所以就敢偷偷溜进女生宿舍来了。”

　　麦瑞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这是在为堕天使开解！

　　“哦我的天呐，你居然在为堕天使开解。

　　“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你是在背刺上帝！”

　　白霜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是东方的白无常。

　　“上帝不是我的领导，是你的。

　　“我只要不背刺阎王就行。”

　　麦瑞说不过白霜，红着眼跑了出去。

　　白霜对麦瑞这个人深感无语。

　　她说的好听点是天使。

　　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圣母。

　　总是慷他人之慨，让别人去原谅。

　　她怎么不去劝劝那个男生？

　　让男生抛去龌龊的想法，洗心革面当个好人？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错把施暴者当成受害者。

　　这一招可真是让人看了就想翻白眼。

　　不过，麦瑞透露出来的有关堕天使的情报。

　　还是比较有价值的。

　　白霜没回宿舍，给伽邪打了个电话。

　　・

　　一个小时后。

　　白霜和伽邪在一家茶楼碰面。

　　“喜欢喝什么茶？”一身西装的伽邪问道。

　　“我都可以。”白霜平时没怎么喝过茶。

　　就算喝，也是那种很便宜的茶沫子。

　　“两杯龙井。”伽邪对服务员说。

　　白霜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表情严肃。

　　“我在路上看了我们学校，以及附近几个学校的论坛。

　　“发现最近发生的恶意事件还不少。

　　“我猜测，我们学校那片区域，可能会有多个堕天使。

　　“我不担心堕天使诱导学生暴露出性格中阴暗的一面。

　　“我只担心堕天使是否会让人产生自杀的念头？

　　“如果因为堕天使的插手，而使得原本阳寿未尽的人去世。

　　“这会不会对我们的工作产生影响？”

　　伽邪看向白霜的眼神之中。

　　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欣赏之色。

　　“我没看走眼，你很聪明，也很敏锐。

　　“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这么多，很优秀。”

　　白霜：“谢谢。”

　　伽邪的眸光稍微暗了暗，看向远方。

　　“其实堕天使的存在，可以说是一种蝴蝶效应。

　　“我们无法插手他们对人的影响。

　　“如果我们插手，或许可以阻止一部分人的死亡。

　　“但或许，正是因为我们的插手，才会导致一部分人的死亡。

　　“所以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当他们不存在。”

　　“好。”白霜十分爽快地接受伽邪的说法。

　　这倒是让伽邪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你要再说一些话来反驳我的观点。”

　　白霜淡淡地笑道：“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黑无常。

　　“你说的话，肯定是上级商量许久后最完美的解法。”

　　伽邪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儿。

　　表情有微微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