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人多眼杂,龙玉只能先行将二人藏在房中。
好在今日来了许多宾客住在府内,倒也并不起眼。
风轻云淡,雁过无痕。
酒后朋友间的闲言,本不应注意,却被一旁的管家余少华看在了眼底。
龙玉和牧人王说话间,去了哪里,余少华并没有跟去,却一清二楚,在府内当了二十年的管家,很多事情不必去看去听就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招了招手,一个侍卫走了过来,低头耳语几声,便快速出府,不知所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侍卫被两个人看到了,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龙玉出去不会儿,再回来也是气的不行,自己走了变成司夜齐招待宾客,看龙云还在傻乎乎的笑着,不知脑子里想些什么,上去就是一巴掌。
“干什么呢?不知道招待客人!”
龙云被这一巴掌打得莫名其妙,晕乎乎地说道:“这不是有王叔在嘛,哪里、哪里用的上我!”
“哎!”龙玉看焉如意瞪着大眼看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声。
时间仿佛听到了什么,过的很慢很慢,龙云急着入洞房,龙玉也希望这酒席能早些过去。
但司夜明离却希望过得慢些,最好时间能够停住,自己永远也不用面对那一刻。
听谁的呢?没有人能够左右时间,它即不快也不慢,只是人心所想不同罢了。
刀剑如雨,风起云涌。
杀了他!杀了他!武王坐在殿中,陷入了沉思。
现如今,手中的权利已经超过了曾经的四位王爷,但心里却高兴不起来,那个至尊的皇位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了,本来制定的一系列计划也被父皇压了下去,甚至还隐隐察觉到了父皇隐藏的实力。
随着事情越来越近,越是焦急,难道只有那个办法了吗?
杀!杀!杀!
银楼和达尔坐在一旁喘着粗气,身上还受了点小伤。
“你们可以确定是父皇的人?”
“没错,后来他们进了皇宫,悄无声息,不是陛下的人,又怎么能瞒得了陆羽!”
看似平静,却已到了生死边缘,武王深知自己这个大哥的脾气,斗了许久,虽说都是些表面功夫,但将来他是不会留着任何威胁到他的人,即便是曾经。
“我们怎么办?只能坐等?”
“不,你们手中的军队完全掌控了吗?”
“没问题,军中对我们有意见的人都已经秘密 处决了!!”
“那就好,提早准备吧,这件事一结束,你们就…………”
武王咬了咬牙,心里已被黑色所遮掩。
曾经威风凛凛的四大王爷,现在死的死,贬的贬,声望早已不如当初,朝堂之上自然以君王太子马首是瞻,武王和文王门前也是车水马龙,来往的官员络绎不绝。
如果不是近期龙玉和司夜齐的联姻,怕是要渐渐被遗忘了。
人心真的如此恶毒,狭隘?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是掌权人的无情?还是人们本来就善于忘记,忘记曾经的努力和拼搏,忘记他们曾经的辛劳和汗水,只记得眼前的利和益,只记得自己如何更好,如何活下去!
时间洗净了黑发,人们却厌恶白发,衰老还是睿智?
司夜明离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将要拜堂成亲了。
梅儿穿着喜庆的红袄搀扶着司夜明离来到大堂。
月色爬上了树梢,酒后正酣,到了拜堂的时辰。
………………
在龙云大婚之际,北域国群山之外的北海上,寒风凛冽,北域的疆土上几乎感受不到炎热,即便是一年最温暖的时节在这里也就勉强达到不冷的地步,而海边更是寒冷无比,一股股冷风吹来,寒气入体,让人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海边却隐藏着一股惊人的力量,无数个黑色的影子潜藏在水底,一动不动。
“起!”随着一声号令,“哗啦哗啦!”一个个身影从水底钻了出来。
放眼望去,数不尽的壮硕男儿缓缓走上岸边。
呼吸着寒冷的凉气,抵御着寒风,他们竟然未穿上衣便潜入这冰凉的水底。
“大人,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将士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
“很好,仁王大人果然所料不错,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他们身体的强度就足够了!”
“应该不是问题,之前勉强才能坚持半个时辰,现在已经可以轻松超过三个时辰了!”
“那就好!这一次仁王大人回来有了很大的意外收获,只要这些将士完成训练,我们就有胜算了!”
“大人!之前的问题解决了?带兵之人找到了?”
“没错,不仅找到了,而且还找到了四个!”
“四个!他们?”
“我现在对仁王大人再无半点怀疑,竟然他认可,便没有问题!”
“如此一来,那我们?”
“只等天意了!”
灰发老者看了看天空,心中的期待已到了极限。
北域国靠着惊人的毅力,在群山中开辟了无数的宫殿,为那些走头无路的人提供了一个新的家园。
虽然这里气候恶劣,资源匮乏,但人心却是暖的。
宫殿中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一个儒雅之人坐在北域皇帝的面前谈笑风生。
幽游白哉今日比当初登上帝位的时候更加高兴,多年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隐隐有了落地之势,心中畅快之情难以言表。
对面的侯岑亦是兴奋异常,虽说北域不过边外小国,但毕竟是帝王,竟然能做到如此,礼孝所言非虚。
礼孝站在宫殿的边上,看着山下,一言不发。
原本贫瘠的山脉,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归魂,这股力量蠢蠢欲动已经到了爆发的时刻,但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消息传来,否则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压制住自己。
一个让整个九州大地颤抖的消息。
眼界宽广,可能决定一个人努力的上限,但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人永远都会面对诱惑,眼界宽广的同时,诱惑就会更多,引入深渊的道路也就越多,坐井观天有时候可能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漫漫崎岖路,长满荆棘,无数飞虫,不胜其烦,这就是九州十四国其他十三国大部分都要面对的土地,心中又爱又恨,恨这片土地的荒凉,爱它又是唯一的栖身之所。
齐崇宝来到这个充满未知的土地,心中却无丝毫不安,一切听天由命。
“轰隆隆!”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大地似乎都在颤动。
一个身高将近三米的巨人出现在齐崇宝身后,嘴里嚼着东西,“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里显得异常恐怖刺耳。
“砰”一声坐在地上,差点没把齐崇宝给掀翻了。
齐崇宝打量着眼前的巨人,巨人也在打量他。
等了片刻齐崇宝小心地问道:“你是?”
“我就是这里的族长诺贝,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巨大而空旷的声音震得齐崇宝耳膜几欲爆裂。
“大人部落常年畏缩在这片土地上,族长大人不觉的难受吗?”
诺贝愤怒的一拳击碎了齐崇宝身后的一块大石。
“你说什么臭小子!不想活了吗?”
大人部落名副其实,这里的居民最矮的也有将近两米多,最高的族长和长老都有将近三米的个头,跟常人相比可以说的上是巨人了。
齐崇宝并不会武,这一拳虽然没有打到他,但拳风却将其震倒。
诺贝有些吃惊,竟然是一个不会武功小子。
“哼哼!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竟敢来我大人部落,你可知这是什么?”诺贝将口中咀嚼的东西拉了一丝出来。
齐崇宝摇摇头。
诺贝说道:“这是人肉,那些曾经闯入我们部落外来人的肉!”
说着诺贝将自己巨大的脸贴近齐崇宝看着他的表情。
没有发现丝毫恐惧。
“我来的目的并不是嘲笑你们部落,而是给你们带来一个走出去的契机!”
“走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崇宝的话引来了诺贝狂笑,巨大的响声,在树林里不断回传,只能捂住双耳来减少疼痛。
“一个不会武功的娃儿,在说什么笑话,等一会儿你也变成我嘴里的肉后就会后悔今日来此!”
“族长大人的话中有些许悲凉呀!”
“你说什么!”
看着诺贝身后的几名巨人,齐崇宝笑道:“你刚才没有听错,我给你们带来走出去的契机,这并不是玩笑!”
“拿刀来!”
齐崇宝没有回答诺贝的话,诺贝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一把巨大的钢刀被人抬了上来,诺贝拿着它在齐崇宝的脖子上来回晃动。
诺贝在等齐崇宝向自己求饶,但齐崇宝并没有说一句话。
刀刃锋利无比,稍稍用力便可划破齐崇宝的脖子。
泰山崩于前给不改其色,诺贝能感觉到齐崇宝的心跳没有丝毫加速。
“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我是不会来此的!”
“你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我心中的志向!”
“什么志向!”
“天下大同!”
“哼!现在九州腹地不是有那岐王朝吗,你们还要什么大同!”
“统一的王朝并不能代表天下大同,岐王朝的所作所为与我们的理念不和!”
诺贝在心中感叹这个年轻人的气魄,不会武功,竟然将自己带入了他的世界。
“你想造反?!”诺贝终于明白了。
“不错,联手推翻岐王朝!”
一时万籁俱寂,诺贝一个眼神,身后的几个长老纷纷将四周围了起来。
“你可知这是死罪!”
齐崇宝笑道:“难道刚才不是死罪吗,我刚才不怕,现在为什么会怕?”说着指了指诺贝已经放下的大刀。
九州大地何时出了如此人物!!!
“族长大人他不会是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