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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拿刀划墙纸 7834 2024-03-10 13:40

  霍斯特一动不动地紧贴着墙壁站立,他的呼吸轻柔且悠长,非常难以被察觉。

  熊熊火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了一片末日景象。尖叫声不断响彻,在被火光照亮的夜幕下清晰无比地回荡。

  牧师却表现得对此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反应。他待在这片即将倒塌的墙壁下方,双手收拢于宽袖之内,对周遭的嘈杂声响不管不顾

  他几乎已经成为了一座雕塑,是没有生命的存在,是场景中的一部分,没有其他任何意义。他仅仅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数秒钟后,一只犬型的野兽叼着一只断手从火中冲出。

  它看上去兴奋至极,额头处湿润的皮肤扭曲着皱在了一起,四只仿佛流动着岩浆般的眼睛狰狞地闪烁着,漆黑的口水不断地从嘴中滴落。

  它大概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进食了,只不过是刚刚冲出火焰,它便松开了紧咬的嘴,让那只断手接触到了地面.

  只差一点,它就真的可以品尝真实血肉的滋味了。

  一道银光一闪而过,一把利刃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它的头颅,将它钉死在了地上。

  这个生物古怪地咕哝了一声,四肢在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抽搐。粘稠到完全不像是鲜血的猩红液体从那贯穿伤中迅速涌出,滴落地面,开始腐蚀石砖路面。

  它们延续了主人的欲望,在自然规律的作用下开始朝着那只断手涌去。关键时刻,是另一只苍白的手将它拿了起来。

  霍斯特冷冷地凝视着这只手,沉默不语。

  它是被强行撕扯下来的,染血的灰色制服袖子还残留在手臂上,已经被鲜血和那只野兽的口水腐蚀地不成样子了,好在它下口的地方没有涉及制服臂章。

  通过那臂章,牧师得以清楚这只手的主人到底来自何方。

  于是雕塑成了活人,成了一个满怀愤怒的活人。

  “防守部队已经开始和它们交战了。”他轻声开口,声音逸散在了风中,也精准无误地传入了正从他身后走来的图杰阿耳中。

  调查员走得很慢,因为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他的右脚一片血肉模糊,如果不是有着图杰阿搀扶,恐怕根本无法行走。

  “战况如何?”图杰阿问。

  “恐怕并不如何顺利。”

  霍斯特如是说道。他弯下腰,拔出了自己的刀,平直的刀身上不存在半点血迹,仿佛从来就没有执行过任何杀戮。

  图杰阿皱了皱眉。他明白,霍斯特的话是正确的,如果战况顺利,驻防的部队能够占据上风,大街小巷就不会被亵渎的火焰彻底包裹。

  他忍不住开始思考之后应当如何行动。

  对他而言,今夜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开始变得过于离奇了如果说和冤魂们为伴还处于图杰阿的理智尚可以接受的范畴,那么,那布满整个天空的冤魂潮就是另一种东西了。

  以及那個名字,艾瑞巴斯。

  图杰阿很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不知为何,他在听到它的第一秒便在心中突兀地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恨意。

  这件事简直古怪至极,没人会去仇恨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这根本不合常理。

  “准备好。”牧师说。

  他用突如其来地一句话打断了图杰阿的思考,而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图杰阿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问也没用。大概两秒钟后,霍斯特用自己的行为回答了图杰阿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的答案。

  他举起双手,犹如未卜先知般提前挥出了利刃。两只生有破烂翅膀的小怪物从火焰中冲了出来,它们像是捕猎的猛禽那样张开了利爪,凶残地滑翔而来。

  如果霍斯特没有提前将刀刃举起,恐怕他现在已经被抓瞎了眼睛,但他将它们举了起来,于是那两只怪物便成了受苦的对象。

  它们寒光闪闪的利爪被两把刀精准地切断了,从中间部分一分为二,两只怪物,四只利爪无一幸免。

  它们立刻哀叫起来,在爪子和刀刃碰撞出的火星中喷洒出了鲜血,破烂的翅膀开始加速扇动,试图远离这里。

  图杰阿没有给它们这个机会,他举起枪,卡塔罕MK3的弹丸打穿了它们的身体,让它们立刻一头栽倒在地。

  此时此刻,那个脸色惨白,腿脚受伤的男人方才满怀恐惧地喊叫出声:“神皇在上啊!”

  “神皇可不喜欢懦夫。”牧师冷冷地说。

  他一语成谶,但杀死那个男人的东西并非神皇降下的怒火,而是一发从巷口火焰中疾射而来的修长骨钉。

  它擦过了图杰阿的脸颊,在他的疼痛中整根没入了男人的额头,彻底断绝了他的生命。

  图杰阿脸色难看地对着巷口举起了枪,开始连续不断地扣动扳机。

  冤魂们仍然在帮助他,火焰完全没能遮蔽他的视野,十颗子弹以高速震荡空气,旋转着飞入了火焰之中,一声尖叫传来,然后是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越来越熟练了。”霍斯特说。“这已经是要接受训练才能拥有的能力了,图杰阿。”

  图杰阿瞥了他一眼,发现牧师正在微笑。

  他不太喜欢这个微笑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于是他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合上了那个男人的眼睛。

  他是他们从第三区返回第二区途中唯一救下来的幸存者,恶魔们蔓延得实在太快,多数巢都居民甚至还没从狂欢的状态中离开就被它们扑倒在地,吞吃一空。

  没来由的,图杰阿再次想到了那个问题。

  这一次,会死多少人?

  他的眼角情难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患有什么疾病。调查员沉默地站起身,转出了弹仓,倒出弹壳,开始更换子弹。

  他做起这件事来非常迅速,左手的食指与拇指控制子弹,右手拇指旋转弹仓。每旋转一次,左手就稍微松一点,一枚子弹便自然而然地滑入了为它们量身打造的弹仓之内。

  不过短短两秒钟,他便将十二发子弹全都装进了弹仓。

  看上去好像很有用,但这其实是一种花哨且不实用的技巧,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在实战中去使用它,只要双手稍微抖动一点,子弹便装不进弹仓,图杰阿或许是第一个将它用在实战里的人

  霍斯特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小巷,图杰阿紧随其后。他们就这样回到了第二区的大街之上,不出所料,这里已经成了一片难以形容的地狱。

  火焰、恶魔,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尸体只需要几个关键词便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想象出它的具体模样。

  看着这片地狱,图杰阿却觉得自己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击中了,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脸孔自然而然地扭曲了起来,血管根根凸起,眼睛也鼓胀得仿佛要掉出眼眶。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满怀硫磺与鲜血气味的空气,在难以呼吸的同时佝偻下了腰。一阵冰冷的狂怒夺去了他的心智,迫使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与伦比的狂躁冲动

  关键时刻,是霍斯特往他手中塞了一把刀。

  “保持冷静。”牧师平静地说。“我知道这很难,但你现在已经有工具的帮助了,深呼吸,冷静下来。人类和野兽的区别就在于我们能够使用工具来帮助自己,别让你自己成为一头野兽,图杰阿。”

  调查员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说不了话。他喉咙处的肌肉还处于紧绷之中,几乎只能发出气声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他的身体越过了大脑的限制,变成了一台功率全开,亟待杀戮的疯狂机器,血管内流淌着的东西仿佛也从血液变成了从极寒之地取来的寒冰,冻得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如果不是霍斯特将那把刀塞进他手里,恐怕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本能。

  但是,这把刀

  图杰阿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左手,感到一阵温暖且源源不绝的热量。它驱散了寒冷,阻绝了狂怒,让他能够清醒地保持理智。可是,这不是一把刀吗?一把武器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这是什么?”图杰阿艰难地问。

  霍斯特没有回答,只是举起空出的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哥特式尖塔,那是小教堂的钟楼。

  “准备好。”他说。

  图杰阿从未听过他使用这种语气说话。

  ——

  凯乌尔·萨霍拉面沉如水地踏上了夜之魂号的登舰甲板,他的双脚才刚刚接触到地面,一阵似有若无的呢喃声便开始在四周的黑暗中涌现。

  雾气深重,灯光昏暗,四面八方影影绰绰,却无一人说话。这本该是相当骇人的景象,凯乌尔却完全无动于衷。

  他明白,那阵呢喃声不过只是夜之魂号在欢迎他而已,至于雾气和微弱的灯光.

  一艘服役期长达一万多年的老船,有些设备年久失修,也是理所应当。就算这些雾气寒冷到能够让地面结冰,也仍然只是自然现象。

  “战团长。”有人在黑暗中呼唤。“你终于回来了。”

  “很抱歉,我浪费了一点时间.”凯乌尔一边说,一边侧开了身体,让正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阿斯塔特走了出来。

  那人身穿铁灰色的装甲,左肩甲上铭刻着诸多文字,长长的纯洁印记从护颈甲处延伸而出,缠绕在了他胸甲的正前方。一滴金色的鲜血被人以上色浮雕般的手法铭刻在了他的右肩甲上,白底红边,看上去肃穆非常。

  “另外,终末之子战团的乌尔米特中士与他的队伍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被称作乌尔米特中士的阿斯塔特沉默无言地举起右拳,轻轻地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在沉闷的响声中,跟在他们的穿梭机后抵达登舰甲板的运输机也降下了舱门,一共六十名全副武装,身穿铁灰色装甲的巨人从中缓缓走出。

  黑暗涌动,暗影骑士们也离开了黑暗,开始将他们的表亲带往其他甲板,他们之间默契非常。唯有凯乌尔和乌尔米特留在了原地。

  “你要有心理准备,中士。”凯乌尔严肃地开口。

  “我们一贯都是做好了准备的,凯乌尔大人。”中士平静地回答。

  他抬起双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一滴金色的鲜血在他的眉间闪闪发光。凯乌尔瞥了它一眼,便匆匆地移开了视线,他有种叹息的冲动。

  “那么,请稍等片刻。”

  他如此说道,却又忽然转换了语言,一种嘶嘶作响的语言被他轻柔的吐露。一片寒冷的浓雾就这样从黑暗中飘荡而来,将他们完全笼罩,四周的景物开始模糊。

  中士皱起眉,低声说道:“我以为您上次说的事情只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中士。”凯乌尔说。“夜之魂号就是闹鬼,而且至少闹了数千年。”

  乌尔米特无言以对,只好沉默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极致的森寒中,雾气逐渐散去了,他们出现在了一条漆黑的走廊内。

  一扇被多次加固后变得无比厚重的巨门安静地停留在他们面前,其上缠绕着多条即将破碎的铁链,只有少部分还保持着完整。

  凯乌尔走上前去,用他的左手贴上了这扇门扉。

  刹那之间,火焰亮起,一阵狂风刮过了走廊,那些铁链开始剧烈的颤抖,它们焦黑的外壳就此落下,形成了倒悬的尘埃。其下真容也随之一同暴露在外,猩红无比,仿佛血管般跳动

  乌尔米特感到喉头一阵干涩,他甚至情难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终末之子和午夜之刃以及各个子团的关系向来非常密切,他是听过不少传闻的,但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真的如此诡异。

  中士猛地摇头,赶忙驱散了这个不敬的想法。凯乌尔对他的行为毫不在意,只是用力地推开了大门。在机械结构难堪重负的嘶哑声音中,一个低着头,被铁链束缚而起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和我来吧。”凯乌尔低声说道。

  跟在他身后,中士满怀敬畏地走入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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