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树木茂盛,蒿草也长得极为旺盛,有的地方没过腰部,可见这山中的土地营养有多丰富。
终于进了山,孟揽月的心情都开阔了。与李军医一起,还有那两个小学徒,他们四人一早就离开了营地,进了山。
这座山其实也并非安全之地,只是前些日子打仗,这片山彻底被西疆占领,平时这里也有很多的巡逻队伍走过,所以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不过若是倒霉的话那就另说了,毕竟人若倒霉的话,喝凉水都会塞牙。
在半山就发现了许多草药,李军医要配治疗断骨的草药,孟揽月以及那两个小学徒都在帮忙,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一个竹筐就满了。
一边挖药材,李军医一边给孟揽月讲如何有效的治疗断骨,经验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他配出来的药。
似乎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李军医说起来也滔滔不绝,甚至如何配药都一一说了出来。那两个小学徒也支楞着耳朵听,毕竟对于一个已出师且经验丰富的大夫来说,这都是看家本事,一般时候是不应当说出来的。
只是,即便他们听到了也没什么,配药不止是需要记住那些药材的名字,更重要的是领悟力。聪明的人知道了药材就差不多能推测出数量来,而愚笨的人手把手教也未必成事。
配药炼药孟揽月已研究了很长时间,杜先生的书她也翻来覆去读了很多遍,如今李军医一说,她也立即明白了一二,其实大部分的配药炼药都有共通之处。
这就是提前拜名师的结果,有杜先生点拨,理解其他人也就不难了。
一边说着话挖着药,四个人也逐渐的上了山巅,山上的树木亦是长得格外挺拔,而且地上没有那么多的蒿草,反而有一簇簇的野菊正在盛开。
“整日在鲜血间忙碌,都忘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景。”看着那些盛开的野菊,李军医不禁长叹道。
“是啊,真的很美。”野菊而已,如今看着也如此美丽。不只是因为整日见到的鲜血,还因为她精神紧绷太久。
“野菊入药,利血气,轻身延年。所以,在儿时我就觉得,这世上最神奇的人就是大夫,可以把一切都利用起来,然后治病救人。”尽管李军医专攻骨科,可是小时候学的那些可深深牢记在脑海中。
“没错。”孟揽月点头,以前她从不觉得中医有这么神奇,完全比不上高科技。
“休息一会儿吧。”年纪大了,到了山顶看到美景,李军医也觉得身体乏力。
点点头,孟揽月转身走进野菊丛,素色的布裙比不上野菊鲜艳,但是却人比花娇。
一簇簇野菊连绵出去很远,走着,孟揽月心下放松,若是在这个世界一辈子走不了,能过上这种闲来就赏花的日子也不错。
一切都是原生态,肯定长寿。
她再闲来无事时钻研钻研益寿延年美容养颜的药来,那日子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一块大石立在前头,走过去,孟揽月抬腿登上去,然后往山下看,竟然看出去很远。
群山连绵,而且还瞧得见那最高的山峰,李军医就说过,杜先生炼制大还丹的草药就是从那座山上找到的。
大还丹,那药可是神奇,若是有齐全的草药,她也要试着炼制。
收回视线,孟揽月打算从石头上跳下去,却猛地瞥见山下一条山坳里有人影在闪动。
看不清楚,她踮起脚,一边扶住旁边的树干,更仔细的往山下看。
这次,有人从树木遮挡处出来了,她也看清楚了,打起来了。
眯起眼睛,看清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暗色的劲装,看着十分眼熟。
那是白无夜的人,只有他的护卫穿的是那样的劲装,而且料子相当好。
和护卫交手的是身穿灰衣的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是却能看得出功夫不弱,因为直至现在也没分出胜负来。
他们的身影闪来闪去,在孟揽月的视线中忽闪忽现,她看不清,只得垫高了脚。
哪知她脚下一挪动,却忽然踩空了,一下子从石头上栽了下来。
所幸石头不是很高,屁股着地瞬间有些疼。
“孟大夫,你没事吧?”小学徒跑过来,想扶孟揽月又不敢动手。
“没事。山下打起来了,不知是什么人。”扶着树干站起身,孟揽月拍了拍裙子上的土,暗叹自己笨手笨脚,人家有武功的飞檐走壁,她站在一块石头上都能跌倒。
“打起来了?有咱们的人吧?要是大周和南周,咱们得赶紧撤。”小学徒立即紧张起来,他没有出师,仅仅是个小学徒,若是被抓住了,只有死路一条。
“有咱们的人,别紧张。”说着,孟揽月又踩上了石头,扶着树干翘脚往那处看,刚刚打斗的人影却不见了。
眯起眼睛仔细寻找,以为他们辗转腾挪的挪进了旁边的树林,哪知看着看着,视线里却忽然蹦出一个人来。
忽然出现的人吓了她一跳,不是白无夜的护卫,也不是和他交手的灰衣人,而是一块闪亮刺眼面具。
距离太远看不清,可是那脸上的面具却看的清楚,阳光照射,甚至都有点刺眼。
更令孟揽月觉得惊悚的是,那面具人正对着她的方向,似乎、、、也在看着她。
心脏停跳半拍,孟揽月皱眉仔细看,愈发确认那个人就是在看她,他看见她了。
脚下一乱,孟揽月再次从石头上跌下来。下面小学徒条件反射的后退,这次,孟揽月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地上。
“哎呦!”痛呼出声,以至于那边李军医都听到了,起身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弯身,李军医将孟揽月扶了起来。
“咱们快走,那边刚刚有人在打斗,有王爷的护卫。可是我刚才再看,打斗的人都不见了,却有一个面具人在看我。我觉得,护卫可能死了。”那个面具人,肯定不是西疆的人。兴许是南周,也兴许是大周。
“走。”闻言,李军医当机立断,他们不会武功,此时就算来一个人,他们都无法反抗。
四人拿上竹筐小铲子,随后快步下山。
一路奔走返回营地,瞧见了自己人,这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孟揽月也终于感觉到了疼痛,疼的是屁股,她两次跌倒都是屁股着地,肉疼的很。
迈着步子,屁股上的肉猛然恍若抽筋一般,她腿脚不受控制,再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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