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在包家最东侧单独走门儿的小屋里,包牧仁非要听听乌兰图雅肚子里的动静儿,乌兰图雅嘻嘻笑着推挡着,并且说才一个多月,不会动的。
包牧仁拉住乌兰图雅的手,深情地说图雅,你是我们老包家的功臣,严重地功臣!我包牧仁严重地感谢你!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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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包巴音真的特意杀了一只羊,摆宴庆贺,招待亲朋。
邀请的人确实不少。除了鲍、金两个亲家的全家人,还有安七十七全家。当然,鲍青山是不会“赏光”的,于秀兰也没有来。另外,特意邀请了村支书白哈达、治保主任特木尔,还有风雪中帮着找羊的那些年轻人。
宴席之上,除了传统手把肉、羊肉汤,乌兰图雅拿出自己的家传绝活儿手艺――秘制烤羊腿,吃得大家赞不绝口。当然,席间少不了包牧仁拉起马头琴,唱起欢快的长调民歌。
阿来夫吃得很快,欣赏了一会儿表演就回家了,他得抓紧时间进行复习呢。路上,阿来夫却意外地遇到了韩黑虎。
“真是活见鬼了,烦谁偏偏遇见谁。”阿来夫在心里嘀咕着。但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韩黑虎这两年往红楼市区跑得更勤了,人也跟着时髦起来。三七开的大分头抹上了头油,油亮油亮的,估计苍蝇落到上面都得打滑儿。上衣是红格子衬衣,大翻领;下身穿的是牛仔裤,大喇叭的裤腿儿,根本看不到脚上穿的是什么鞋,一走道能带起一路的灰尘。一副带颜色的蛤蟆镜被他推到脑门儿上,好像一对大探照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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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黄――阿黄――羊肉吃得挺香呗?没撑冒你的眼珠子啊?”韩黑虎吊儿郎当地说道。
要是被别人叫了“外号”,阿来夫得急眼,可面前的主儿不行,惹不起啊。
“我没吃多点儿,赶紧回家学习呢。要考试了!”阿来夫说着话,脚底下却没停,他想赶忙离开这个“油头怪”。
韩黑虎你别怕,我不能把你咋地。我就是想问问你,我最近从城里弄回好多“画本儿”呢,你想不想看啊?
“画本儿”是月牙河人对小人书即连环画的俗称,是当时孩子们的最爱。在电视还没有普及的贫穷农村,吸引人的除了收音机里听评书,就数看“画本儿”了。当然,月牙河的孩子们、大人们还有一个偏得――到“活字典”家听故事。
“你留着自己看吧。我得走了。”阿来夫说完就跑了。
韩黑虎一跺脚,腾起一团灰尘――喇叭裤带风啊。他狠狠地说小样儿的,我就不信“画本儿”吸引不了你!你等我把你们班的孩子都招呼到,看谁还有心思学习。
原来,韩黑虎想用“画本儿”诱惑淘气包们,不让他们好好复习。只要学生考试考砸喽,就能搞臭袁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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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包家欢快的大氛围之下,还是有着不愉快的一方面。
女主人和女客人忙在前、吃在后,而且不喝酒、不划拳的,吃得就挺快。有的撂下碗筷便退到厨房忙活,有的到院子里闲聊天。
乌兰图雅正要弯腰去刷锅,吉雅看到了赶紧拦住,说图雅,这些活儿不用你干。刚才让你做烤羊腿都怕累着,这活儿老猫腰,别再把你抻着。
乌兰图雅还想辩解,在一旁的田杏花伸手就把刷帚给抢走了,又上前拉住了她,说你这孩子,身子重,更得听话。看你婆婆多疼你啊?图雅啊,你就偷着乐吧。我们家疼代小,可没达到这个程度,我需要向你老婆婆学习呢。
吉雅没接话儿,她在心里说哼,你是该好好学习学习了!别光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我没事儿,没那么娇气。”乌兰图雅说。
“那也不行,这个时候最该注意了。”田杏花回头看到了其其格,把刷帚一递,说,“其其格,你来刷锅吧,图雅双身板儿,不方便。”
其其格当时没有想太多,接过了刷帚就开始刷锅。本来她今天是不愿意来赴宴的,爸妈和袁振富极力劝说,她才给的面子。来了不多说话,尽量帮着多干活儿,别等走了让人家在背后说三道四。
田杏花握着乌兰图雅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屋子,到院子中找了处凉爽的地方坐了下来。
莎林娜看到了这一切,心里很不舒服,又不好明说。从其其格身后走过时,压低声音说让你刷你就刷,你虎啊?
其其格一愣,随即明白了妈妈的意思,脸上就红得发热了。但她还是把锅刷得干干净净,不让挑出毛病。
包代小领着女儿梅花走了过来,说其其格,先别忙了,歇一会儿。刚才在桌上你都没吃好吧?
“姐,我吃饱了。”其其格又笑着对梅花说,“梅花,告诉姨,你吃饱了吗?”
梅花抱着妈妈的大腿,不说话。
包代小梅花,乖,其其格姨问你话呢,你得说“吃饱了”――
“吃饱了。”梅花怯生生地回答。
“都三岁了,就是不出头,和他爸一样一样的。”包代小又说,“走,其其格,跟姐出去凉快凉快。屋里活儿不着急……”
“来,我帮你抱着梅花吧。”其其格伸手抱起梅花,不由自主地说,“哎哟,这小丫头,还真挺沉。看来你家好吃的,都给她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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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杏花的嘴是非常能说的,她要想忽悠一个人,很容易把对方整得懵头转向喽。所以,在月牙河村,不是十分知根知底的人,都会被她的假象给蒙蔽,觉得田杏花人品不错,识大体、顾大局,关心人、体贴人。吉雅就是被她的“虚假表象”给拿下的,并且欣然同意将女儿包代小嫁给了金宝。
田杏花开始忽悠乌兰图雅了
“图雅啊,你可真能干。现在带着一个孩子,肚子又怀着一个,多累啊。我家儿媳妇、你大姑姐代小怀孕的时候,我啥都舍不得让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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