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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你要我吧

猫爷驾到束手就擒 顾南西 8164 2024-01-19 10:25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公主的注意。”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荣树一把推开她,抬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一推,将她按在了石壁上“她在哪?”

  咽喉受制,对方却不疾不徐,勾勾唇角,她嫣然一笑“荣哥哥,轻点,这么漂亮的脖子掐坏了很可惜的。”

  只隔了咫尺距离,他闻得到少女身上的气息,是她,人族的气息,还带着清冽的梅花香。

  他恍然醒悟,收回了手。

  蛊虫一族,可摄人精血,可寄生,甚至,将寄主的身体占为己有,甚至繁衍生息出新的蛊虫。萧魇她,占着桃花的身体……

  荣树目光凛凛,神色已乱,大吼“滚出来!”

  萧魇笑,抬手拂着自己的脸“我很满意这个身体,还有这张脸,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他冷哼,懒得废话,捻了兵刃便朝萧魇攻击。

  却在这时,突然哨声响起,荣树身体猛地趔趄,剑刃拄着地,他掐着头疼欲裂的额,手背隐隐青筋凸起。

  抬头,荣树嗤笑“老太婆,你给你下蛊?”

  背着光,洞口的拐角里,人影鬼魅,脚步声一轻一重,那人拄着拐杖有些跛,背脊佝偻着从昏暗里走出来。

  满头华发,脸上沟壑纵横、面似靴皮,一双浑浊的眼,略略泛黄,是位垂暮的老妪。她弓着腰,脚步迟缓。

  “你若是听话,老身也不会催动你体内的蛊毒。”

  哨声又起,三轻三重,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老妪干冽的唇中溢出。

  上古时,四尾狼妖王诛灭蛊虫族,整个族群几乎灭绝,蛊虫一族八位族老,唯有当时天赋最好、却最年少的萧牡逃出了追击。

  五百年前,她育养十万只蛊,造了第一头麋鹿,是千千万万只蛊毒幼虫相互蚕食吞噬后的新物种,乃万蛊之王,名荣树,本欲借他复兴蛊虫一族,不想,完全脱离了掌控。

  七年前,诛妖台的赤练银火重伤荣树,萧牡救之。

  应该便是那时,她在他身体里种了蛊。

  老妪稍稍直起了身体“是催心蛊。”

  控心神,神魂受制,若要完全掌控牵制,催心蛊确实是绝佳的蛊种。

  哨声若有若无,荣树额头的青筋愈近狰狞,他几乎快要站不直,单膝伏趴在了地上,豆大的汗顺着侧脸滚下。

  少女惊呼出声。

  “阿婆,你别弄疼了荣哥哥。”

  她蹲在荣树面前,伸出手,擦去荣树额头的汗。

  他一把推开,让她滚,她再不滚,他可能会忍不住打死她,能打吗?不能,这是小桃花的身体。

  呼吸声越发重了,荣树脸上的汗如雨下,极力克制隐忍着体内沸腾的血气。

  少女的眼里,有心疼,还有一丝蠢蠢欲动的兴奋“阿婆,让魇魇和荣哥哥说说话,他会听魇魇的话的。”

  老妪迟疑了须臾。

  “好好陪魇魇玩。”她拄着拐杖,老态龙钟地站在洞口,冷冷哼笑,“老身能培育出你这只万蛊之王,自然也有办法让你的母蛊破体而亡。”

  哒、哒、哒、哒……拐杖磕地的声音渐进远去,直至伛偻的背影消失不见。

  血液翻涌的痛灼感褪去,荣树磨了磨后槽牙,站直了腰,抬头看向萧魇,目光如炬。

  她小声地喊“荣哥哥。”

  怯怯的,又跃跃欲试。

  “出来。”嗓音冷静到克制,荣树死死盯着她,“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

  少女笑了,依着岩石,席地而躺,唇边梨涡若隐若现,看上去闲适又从容。那张脸是桃花的模样,只是一双眼不复往日清澈纯粹,是幽幽黑色,不见底的阴瑟。

  多美的皮相,可她还是她,是萧魇,不是那个人族,荣树看她时,眼里还是只有厌恶。

  “荣哥哥。”

  她起身,朝着荣树走近,闲庭信步般,不疾不徐着“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她唇角含着纯真烂漫的笑,声音悦耳好听,像蛊惑一般,“我知道,你还喜欢这个身体,现在我就是她,她也是我,这张脸、这个身体都给你好不好?”

  萧魇抬手,拂过荣树的脖子。

  “只要你喜欢,我和她就都是你的。”踮起脚,她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荣哥哥,你要我吧。”

  隔得太近,她身上的气息,全是带着微微寒意的梅香,缠缠绕绕,让人心神不宁,鼻尖是他熟悉的少女气息。

  是桃花的气息,唯独这双眼睛妖异得让他恨不得挖了,哪有半分昔日小姑娘凝眸时的流光溢彩。

  荣树抬手便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用力拽开。

  “我耐心不好,别让我再说一遍。”眼底暮色沉沉,荣树道,“出来。”

  萧魇被推得退了几步,却丝毫不见狼狈,整了整衣襟,隔着两米的距离,安安静静地站直了身体,手落在了腰间“荣哥哥,你不喜欢她了吗?”

  话落,指尖挑开了束腰的锦带。

  荣树木然怔住。

  萧魇笑了,慢条斯理地将那锦带一圈一圈缠绕解开,扔在了地上,外裳敞开,露出绯色的中衣,一步一步走过去。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只要我寄生在她身体里,把身子给了你,她以后便是你的了。”

  一双手攀上了荣树的腰,怀里的女子豆蔻年华,束身的中衣勾勒出姣好的轮廓,她仰着头,目光灼灼“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我们去人族,我们去浪迹天涯。”

  轻解衣带,外裳滑落,素白的纱裙,落在了地上。

  自始至终,荣树都纹丝不动,眼底有一抹红色的焰火突然涌动。

  山洞之外,阴雨骤停,乌云避日,昼夜交替时,亦不见月光,昏昏沉沉,静谧而萧瑟,唯有枝头的蝉在嘶鸣。

  地上,一堆白骨,还连着血红的筋脉,一旁的老妪弯着身子,用翠绿的叶子擦着手指间的血渍。

  “萧牡。”

  萧牡……

  多少年不曾有人直呼过她的名讳,老妪将拐杖挪了挪,回头,愕然失神,恍惚了一瞬“凤青?”

  那人一身血染的衣,站在暮色最沉的那片阴影里,轮廓模糊,却又美得不真实,一身清贵,像画中而来。

  七百年了,美人迟暮,她年老色衰,几乎都记不起年轻时的模样,却突然记忆清晰,想起了曾经的惊鸿一瞥。

  那时,她年少,是蛊虫一族最年轻的族老,凤青刚名动北赢。北赢曾有过这样的传闻,说是见过凤青的女妖,没有谁还能固守本心,包括她,一眼惊艳了半生。

  只是,凤青少时桀骜,目下无尘,视线从来没为谁停留过。

  老妪低头,将耳边的白发别开“七百年了,你还是这幅模样。”

  “她在哪?”他说。

  言简意赅,七百年他也是这般,只是,时至今日,凤青那双墨染冰封的眸,有了松动的痕迹。

  为了一个人族女子,所以找来了?

  老妪嗤笑“你避世几百年,从不插手北赢纷争,不过区区一个人族,竟还惊动了你。”

  他道“你劫的是我座下十七弟子。”

  “弟子?”老妪嘴角牵了牵,遍布皱纹的脸上添了层层褶皱,目光浑浊,却灼热,讥诮地笑,“呵,我倒不知道,你竟开始收女弟子了。”

  凤青始终波澜不兴,衣领沾了血,映进眸底,瑟瑟生寒。

  “现在知道了。”他道,“你劫的,是我听茸境的人。”

  话落,凤青直接动手,先发制人,出手便是杀招。

  月出阴云,一抹暖色的月光漏进洞穴里,落在少女窈窕的身体上,纤细清瘦,却亭亭玉立。

  纱裙落地,仅着了中衣,双手勾着静立的男人的腰腹。

  “荣哥哥,你要了我好不好?”

  声音很轻,像哄,像循循善诱的蛊惑。

  这幅嗓子,该死的好听。

  “我就是她。”近在咫尺的少女靠着男人的胸膛,起伏的曲线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她轻笑莞尔,“我是楚择华。”

  目光沉沉,荣树盯着怀里少女的笑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手背青筋暴起,血气翻腾得想要冲出皮肉。

  他几乎本能地吞咽,眼里全是渴望,是兽类发起进攻前的征兆。

  兽就是兽,披着人皮也冷却不了沸腾的兽血……

  一只凉凉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滚烫紧绷的手臂,她带着他的手,放在了她中衣的锦带上,耳边还是那个缠绕着让人心神不宁的嗓音。

  “你不想得到我吗?凤青来了,他要来带我走。”

  萧魇踮起脚,两唇近得快要贴紧,她轻轻吐气,将清冽的气息喷在男人紧绷到阴沉的脸侧。

  她说,靡靡低语,蛊惑人心“你现在要了我,凤青就不会跟你抢了。”

  她说“以后桃花就是你的了。”

  荣树募地抬眸,一把按住了女子的肩,狠狠一推,便将她压在了地上。

  洞穴之外,百米山道上,灌木丛涌动,树影摇晃。

  忽然,有人一声大吼“尊上,在那!”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仍能感觉到空气里强大妖气摩擦碰撞发出的轰鸣,看不清人影,唯有一青一黑两道光影涌动。

  凤青重伤,即便这样,能接下他一招一式的,也不是一般两般的妖祟。

  “都退后。”楚梨花道,“若让蛊虫寄生了,你们就自行了断。”

  嚯,原来是蛊虫一族。

  成明大妖抬手,下令退至百米外,银箭手准备,蛊虫一族最擅长虫化,好好的一个人能变成千千万万的蛊虫,无孔不入,一旦被侵体,能把人身上的血肉啃食得一点都不剩,骨头都找不到,这能接下凤青百招的,不用想,定是蛊虫一族剩的唯一一只老祖宗。

  不可进攻,远攻最好。

  嚯的一声……就不见尊上的影子了,成明大妖抬头看去,白衣翩翩的少年就卷入了那两道光影间。

  顿时,劲风刮得更急。

  楚梨花睃了一眼,又是老妖婆,还是蛊虫族最老的那只,他捻了一剑,直接劈过去,缠斗的两人便分开了,他回头看凤青“我来收拾,你去找桃花。”

  凤青重伤,魔性刚压下去,这老妖婆妖法又刁钻阴邪得紧,也不知道蚕食了多少妖类,修为极高,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凤青颔首,瞬移而动,落至了洞穴入口,闻见哨声阵阵,三轻三重,隐隐还有石壁撞击的声音。

  “咚――”

  荣树狠狠撞在洞顶,摔下,抱着头,痛得睚眦欲裂,身体似要炸裂开来,他几乎本能地用身体去撞击,以得片刻麻木。

  那哨声却不紧不慢,在洞中悠悠回荡,伴随着少女清灵却慌张的喊声。

  “停下,快停下来。”

  “够了!够了!”

  少女蜷在地上,中衣滑落肩头,衣衫凌乱,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膝盖上全是擦痕,她顾不得疼痛,颤着手,推了推痛得面目狰狞的男人。

  “荣树。”

  她小心翼翼地喊“荣树。”

  伏地抽搐的人猛地抬头,用力推开了少女,唇角被咬破,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字吼“桃花,走、开。”

  她被推得撞在了石壁上,后背火辣辣地疼,小脸一瞬便白了,目光清澈,泫然欲泣,却倔强地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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