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登场</p>
清风徐来，一位女子站在三丈外，一直盯着林轩，目光很是不善。 </p>
她头扎着马尾辫，辫子很长，一直梳到腰间。</p>
长长的辫子被微风吹起，四处摇摆，显得很有活力。</p>
她额前挂着散乱的头发丝儿，零零散散，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修边幅。</p>
弯弯大眼，容貌俏丽，好个清秀绝俗的女子！</p>
她外披一件和身躯不符的大型布衣，站在人群里着实有些惹眼。</p>
“喂，那谁！你说凉雪姬丑？你确定自己看过她的真实长相？”</p>
迎着满天光亮，她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林轩。</p>
这人……</p>
竟然说凉雪姬的样貌丑陋，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p>
撇了一眼面前的姑娘，林轩表情怪异。</p>
多管闲事？</p>
嗯！</p>
不对！怪不得！</p>
原来是她？</p>
抿了抿嘴，林轩一脸嫌弃的开口说道。</p>
“那是自然，凉雪姬确实长得很丑。等你下次亲眼目睹她的相貌，你会明白，我说的话可全部都是事实！”</p>
“你是何人？”</p>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她猜不出林轩的身份来历，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p>
他淡淡的回话，语气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意思。</p>
“在下林轩。”</p>
对方惊讶的说道：“原来，你叫林轩！”</p>
“但是，我曾经远远见过凉雪姬，她长得很漂亮啊？”她怯怯说着，看起来有些狡黠，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p>
“你太年轻！看的还不够仔细！”林轩毫不犹豫的回道，既然对方想要玩，索性陪她玩玩。</p>
“你可曾听过易容术？你看到的其实是她易容后的样貌！”</p>
“我见的是她未曾易容的面貌，你可懂？”</p>
说道这里林轩稍稍顿了一下，打量她一眼。</p>
见对方似笑非笑，林轩也随之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p>
半晌。</p>
对方被林轩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为何发笑？”</p>
转身。</p>
林轩悠然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好无生趣，此别过吧，日后江湖再见！”</p>
“哼！”</p>
对方眉头微蹙，连忙跟了林轩。</p>
林轩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愿与她接触，可她似乎不甘心。</p>
“我叫初雪，初雪初晴的初，初雪初晴的雪。”</p>
“你可真会开玩笑！”林轩无奈的摇头，心底暗暗思忖。</p>
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了然于心，只是她为何要如此？</p>
他不过初来此地，她何必如此？</p>
试探吗？</p>
林轩在战台面前停下脚步，初雪望着他，颇有些不解。</p>
“你想去武？”</p>
“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丢人了！”</p>
“看你这模样，也不似武功高手，何必自讨苦吃呢！”</p>
笑了笑，林轩留下两句话，慢悠悠走了战台。</p>
“今日我会一直赢下去！”</p>
“拭目以待吧！”</p>
他走战台，顿时吸引了周边人的目光，台下因此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p>
“啧啧，这小子怎么看也像是个瘦弱书生，为何要台？”</p>
“他怎如此冲动？莫不是酒喝多了？”</p>
“他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能取胜么？他们相起来，实力差距似乎有些大！”</p>
台。</p>
看着林轩病弱弱的模样，大汉哈哈大笑，脸颊的黑色络腮也跟着颤颤地动了起来。</p>
“我在台废了不少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你认为凭你那弱小的小身板可以打赢我？”</p>
“奉劝一句，若你后悔，现在下台为时不晚。如此选择，还可免去一顿折磨！”</p>
“你若不下去，今日你胖爷便要替你长辈好好教训教训你，不惜命的莽夫该打！”</p>
紧接着下方响起滔天的哗声，起哄声十分响亮，大多数人都是向林轩投去怜悯的眼神，在他们眼林轩定是没有好下场。</p>
“这家伙！”</p>
初雪撇撇嘴，对林轩的选择有些无语。</p>
没有人会拿生命开玩笑，他应该也不会吧！</p>
这真是个怪的人！</p>
林轩目光微微朝武器架扫了一眼，走前取下长剑随意的挥动，像是懵懂小孩挥动树枝一般。</p>
毫无章法。</p>
毫无气势。</p>
林轩的动作让台下更加吵闹，大部分人愕然于林轩的动作。</p>
“他真的不会武功？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台？”</p>
“现在下结论或许为时过早，这事说不定另有蹊跷，我们看下去便可知晓。”</p>
听着下面对自己的议论，林轩持着长剑安然而立，对此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嘴角轻扯，满是不屑。</p>
这幅身体看起来弱不堪，却是会让不少人误会。</p>
“小子，看好了！”</p>
“这第一拳，先打你的小白脸！你记住今日教训，日后怕是该安稳不少。”</p>
“还是该学会踏实做人，否则是害人害己！”</p>
“喝！”</p>
大汉一声大喝，脚步踏地，借着冲劲，一拳击向林轩。</p>
刺耳的破空声携着无双的气势冲来，他粗壮的拳头在林轩眼慢慢变大。</p>
拳势如猛虎下山，十分威武。</p>
别人面对这样迅捷而又狂暴的攻击时，只怕很难生起避让的念头。</p>
可惜。</p>
他是林轩，不是其他任何人。</p>
两鬓的长发被拳风吹的扬起，一股劲气扑面而来。</p>
劲风袭至，他不由眯起了眼睛笑道。</p>
“来了！”</p>
“瞧清楚！”</p>
“这是我的剑！”</p>
话音落下，一柄铁剑自下方破空而出。</p>
轻飘飘的一剑给人一种柔弱无力的感觉，像是随风摆动的柳絮。</p>
但这剑招虽看似柔弱，却有雷霆万钧的迅捷速度，宛若虚空突兀响起的惊雷。</p>
与此同时。</p>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铁剑，大汉面色一变，急忙收拳。</p>
额边汗珠溅射，身子以一种惯性后退，整个人朝后飞去。</p>
在面前，则是林轩手持长剑一直保持前刺的动作，跟着后退的大汉朝前出剑。</p>
一进。</p>
一退。</p>
两者都是以快打快的做法，胜负也在瞬息。</p>
一拳，一剑。</p>
这样结束。</p>
剑锋，摇摇指着大汉的喉咙，离他不到三寸。</p>
这剑法很普通，破绽百出。</p>
只是，</p>
速度很快！</p>
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p>
“好快的剑，好快的速度！是我们看走眼了，没想到那小子竟是深藏不露！”下面有人惊呼道。</p>
另一边。</p>
铁剑落在大汉咽喉处，刺破皮肤，一丝鲜血从剑尖滴落。</p>
“你赢了！”</p>
大汉呼吸急促，面如死灰，心里很不是滋味。</p>
刚刚那一剑已然让他知道，他与林轩有很大的差距，如同鸿沟，而被隔在两边的是生死。</p>
本以为是个废柴，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p>
果然，人不可貌相！</p>
他的剑速实在太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柄铁剑划出，刺向自己的咽喉。</p>
除了后退保命，他根本来不及做其他动作。</p>
面前这小子，光凭无匹的出剑速度，便足以击败江湖许多高手。</p>
那剑速度太恐怖，在这一剑下，他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勇气。</p>
甚至，他都不愿意再次回忆那代表死亡的一剑。</p>
他觉得林轩控制住剑及时收手，已算万幸，倘若当时他不罢手随意刺下，只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p>
此刻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p>
另一旁。</p>
“哈！”</p>
一声晒笑，林轩看向台下人震撼的表情朗声笑道。</p>
“继续！”</p>
“还有谁台?”</p>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回忆林轩那剑速的人们都回过神，各个露出兴奋之色。</p>
似乎遇到高手了！</p>
年轻一辈许久不出的绝顶高手！</p>
眼下的斗，忽然变得极有意思。</p>
“小兄弟剑法不怎样，可是这出剑速度着实迅速，单单凭借这速度你便足以击败江湖九成的习武之人！”一个爽朗的笑声突然从远处响起。</p>
“不过江湖用剑之人，习剑用剑，的都是剑法招式，而这才是正道。”</p>
“你凭借歪门邪道取胜，对剑客而言并不光彩。”</p>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放弃一昧追求剑速，与我堂堂正正的试剑招？”</p>
一袭青袍，一位俊郎年人凌空而来，飘到林轩面前。</p>
“在下鬼剑王聪，可敢一战？”</p>
真是！</p>
好不要脸！</p>
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大伙面前让自己放水，高手的尊严去哪儿了？</p>
林轩撇撇嘴，满脸不屑道。</p>
“没问题，我尽量放慢出剑速度！”</p>
台下。</p>
“麻烦了，没想到这家伙会闲到擂台凑热闹！”</p>
初雪呢喃自语，旋即面色凝重的对台的林轩说道。</p>
“他是鬼剑王聪，这人精通江湖数十种等剑术，出剑方式诡异多变，难以捉摸。”</p>
“而且其人内力强横，不可小觑。你必须要认真对待，不能妄自尊大！”</p>
听了初雪的话，有个瘦小老者立即对着擂台旁的裁判起哄。</p>
“鬼剑王聪又不是你们的人，你们凭什么让他场？”</p>
“对啊！你们为什么让他场？”</p>
“遇到高手用这样的手段，你们也不害臊？”</p>
一句话掀起渲染大波，百姓对这样的做法议论纷纷。</p>
“各位稍安勿躁，让我解释给你们听！”裁判摆摆手的对众人说道。</p>
“鬼剑大侠在前个一月被我家主人聘请做守擂人，这次场当然也在情理之！”</p>
“什么情理之，我看你们明明是想让这小子输！”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年轻人大声反驳。</p>
“鬼剑好不要脸，竟然讲那种话。”</p>
“以王聪前辈的实力又怎么会被安排到第二位场，你们那里还有许多虾兵蟹将没有露面，现今直接让压轴的出场，想的什么主意我们还不清楚？”</p>
“赌桌有许多人见这小子实力不凡，便压他这场会赢。你们做这样的安排，能在赌场里赚多少？”有人愤懑的喊起来。</p>
“安静！”裁判顿了顿，他感慨的说道：“这确实是随机抽选出来，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怪这少年运气不佳，与我们无关。”</p>
“倘若！”</p>
“你们再有人起哄闹事，莫怪我们无情。”讲到这里他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眼睛宛若毒蛇扫视全场，教人不寒而栗。</p>
同时。</p>
擂台。</p>
林轩出剑了。</p>
他一出剑，王聪的眉头皱了起来。</p>
此刻他手的剑，不再像先前那般迅速，而是无地缓慢，出剑轨迹清晰无。</p>
好慢的剑招！</p>
好一个破绽百出的剑招！</p>
先前对付那个大汉的招式再次重现，只不过速度慢了很多很多。</p>
“这剑法好多破绽，若是没有先前的速度支撑，他根本连三流水准的江湖武者都不算。”有人皱着眉头轻声说道。</p>
这样充满破绽的剑法，能不能挡住王聪的剑？</p>
这是很多人心底的疑惑。</p>
王聪手里的剑横着朝林轩身子挥出，刚好对准他剑法的一处破绽。</p>
他的剑停于半空，又瞬间变跟方向，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舞出淡蓝色剑花，三道剑花齐齐飞转，飘向林轩。</p>
“真气凝形，凝聚出三朵剑花，他对真气的控制力竟然到了这个地步！”</p>
许多人为王聪的这一手感到震惊，也对这一战的结果做出了判断。</p>
林轩眼不起任何波澜，他双肩微颤，脚步左右挪动，身子巧妙地避开了那三朵剑花。</p>
他手里铁剑微抖，与王聪手的剑碰在一起。</p>
“叮！叮！叮！”</p>
一声声锐响，铁剑交戈，火花四溅！</p>
而一边的蓝色剑花依旧跟随着林轩，它们蛰伏在半空，仿佛随时会对他发起攻击。</p>
林轩和王聪剑的同时，还得暗自提防那三朵剑花。</p>
王聪剑势多变，总是从常人难以察觉的死角刺出。</p>
而且一剑快过一剑，刁转无。</p>
以快打慢，你能撑到什么时候？</p>
王聪冷笑，手剑速再次提升。</p>
林轩手铁剑被死死压制，处在劣势。</p>
处于狂风骤雨的攻击下，他像是一根随时会折断的稻草。</p>
他的剑在半空，速度依旧缓慢。</p>
两柄剑遇到一起，如同清风掠过狂暴的雷霆，不论雷霆怎么变化，清风依旧是缓慢的清风，不受影响。</p>
这雷霆不管怎么变化，也撼动不了风的轨迹。</p>
原本破绽百出的剑法，在此刻还是破绽百出。</p>
算如此，王聪却怎么也破不开。</p>
即使他的剑速提到极致，即使他剑招多次变换，全都无功而返。</p>
两柄铁剑交错，声音清盈。</p>
铿锵！</p>
铿锵！</p>
王聪的剑像毒蛇一般，紧紧贴着林轩的身子。</p>
剑密布的真气，则算作蛇的毒牙，危险程度大大提高。</p>
在很多人眼，此刻的林轩像是在万丈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p>
可是。</p>
林轩面色不变，也没有因此乱了阵脚。</p>
他手的剑速依然很慢，剑招破绽依然很多。</p>
那些剑招看去很优雅，是极美的招式。</p>
林轩不像在出剑，像在作画，亦像在作诗！</p>
他宛若翩翩起舞的佳公子，高贵优雅。</p>
游走在剑光的优雅身姿，瞬间成为焦点。</p>
每一个关注这场斗的人，眼光都落到了他身。</p>
白衣翩翩，墨发迎风。</p>
初雪歪着头，静静的望着林轩。</p>
一眼过去，便是一幅画。</p>
边。</p>
蔚蓝的天空，高远而清澈。</p>
下边。</p>
一位俊郎邪魅的年轻人，身边飞舞着三朵蓝色花朵。</p>
他衣袍飞扬，神采奕奕。</p>
站在蓝天下，锃亮的剑身衬着满满当当的阳光，美轮美奂。</p>
火光落在他肩，似细雨霖铃。</p>
描一幅锦绣，欣一处繁华。</p>
残花尽落，水月镜花。</p>
这儿虽没有锦绣，也没有水月。</p>
但在此刻，林轩水月还要耀眼夺目。</p>
陌人如玉，公子世无双。</p>
举剑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p>
这一幕很美，这该是副很美的画！</p>
另一边。</p>
处在林轩剑锋下的王聪，心慢慢有些不安，鬓发竟开始渗出汗珠。</p>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招式！</p>
看起来全都是破绽，为何能挡住我！</p>
寒风如刀，侵袭着在场所有人，揪动每个人的内心。</p>
林轩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但站在台剑的他却很不好受。</p>
“剑！”</p>
“剑！”</p>
“给我剑……我要持剑杀九天！”</p>
“我要杀光漫天仙佛！我要屠尽世间万物！”</p>
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而在那个声音出现的瞬间，他便迷失了。</p>
他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睁眼的时候，手多了一柄剑，这也是他执剑的原因。</p>
他心底出现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没有咆哮亦没有怒吼，但里面透露出的桀骜与狂妄，极为鲜明。</p>
杀遍漫天仙佛？</p>
呵呵！</p>
凭他……找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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