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芙蓉伤心欲绝,扑在肺痨刘身上嚎啕大哭。
肺痨刘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说道:“媳妇,你要想办法逃出去。好好地活下去。我去见我儿子了。如果你真的喜欢相椁,那就嫁给他。他能保护你。”
说完张口喷出一股黑血来,头一歪死了。
“公公――”冷芙蓉的心都碎了。
平安和相椁知道肺痨刘已死,不再有任何顾忌,快速地靠近冷芙蓉。便在此时,他们眼前闪起了三道凌厉的剑芒,寒光烁目!是南宫凌三兄弟突然向他们发起了攻击。南宫凌手中长剑嗡嗡作响,更夹着一股撕风裂帛的锐啸,直取平安。
而南宫野和南宫蛮已握剑分袭相椁及冷芙蓉。
由于南宫三兄弟均是轻功高手,又已做足了决战的准备,出手自然毫不含糊。剑走偏锋,来势汹汹,锐不可挡。在他们三兄弟中,当以南宫凌马首自瞻,剑术和速度最好最快。晃眼间便以迫到了平安面前。长剑在空中幻化出无数道凌厉的精芒,没命地攻向平安。
平安挥刀一斩,冷芒暴起,直向南宫凌的剑芒罩了过去。料不及便在这时候,平安忽然发觉冷芙蓉情景堪忧。原来是冷芙蓉已被南宫野一剑刺中头上的发髻,挑断上面的皮筋,使得冷芙蓉那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披散开来,几乎遮住了半边憔悴而又苍白的脸。平安稍一愣神,居然暴露出了一个佐大的空挡,被南宫凌乘机破开他的血刀刀芒逼进来,险些一剑刺中他身上要害部位。所幸他反应极为敏捷,情急间拖刀往旁边一跳,这才躲过致命一击。不由大怒,转身一刀狠命地劈向追上来的南宫凌。这回他使出了血刀刀法中的狠招,刀气如排山倒海般地逼向南宫凌。
南宫凌于袭来的刀气中看到了平安咬牙切齿的恨色,心里一惊,嗤地一声,握剑的右腕竟被血刀所伤,破开了一道蜿蜒的裂口,血流如注。急忙收剑飞退七尺,霍然立住不动,冷目而视。没料到此一役平安还是占了上风。
另一边相椁已和南宫蛮斗了好几个来回。南宫蛮尽管霸道十足,但是剑术却显得有些平庸,几个回合下来居然被身负重创的相椁赤手空拳地逼得手忙脚乱,一个劲地喘着粗气,汗如雨下。相椁嘿嘿一笑,双手抢进南宫蛮的剑芒里,一拳打在南宫蛮胸口上。南宫蛮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连忙弃剑逃逸。
南宫野正处于进攻的绝好势头上,眼看就要一剑取了疲惫不堪的冷芙蓉的性命,突见兄长和弟弟败下阵来,不敢恋战,撒剑而退。其主要原因是先后看到平安和相椁朝他奔来。要是他杀了冷芙蓉。此二人决不会放过他。在如此情形下选择退让未必没有好处。而此时刘唐和宫本雄一的决战仍然没有见出分晓。他们仍处于酣战状态。看来此二人的实力不相上下。
平安和相椁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彼此点了一下头。相椁背起冷芙蓉往前疾走。平安拖刀断后。那些清兵见了纷纷避开。但愿这次能够顺利突围出去!
一袭布衣的相椁背着冷芙蓉没命地跑,脚底生风,转眼竟将平ān lā开了一段距离。那些清兵见了都不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逃逸。南宫凌三兄弟却在此突然间扑了过来,将相椁和平安从中切断。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而此时天色渐暗,一抹浓浓的暮色从浩瀚的天际罩了下来,让人感觉呼吸变得沉闷。在离他们前面不远的地上,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青砖碧瓦,琼珠楼阁,雕梁画栋。唯一进入此地的那扇朱漆大门已然关闭。门口骇然站着十三个同样左手执刀的青衣蒙面人。
其中一人没戴面罩,面无表情,目光凶悍,形似僵尸,竟是僵尸俊秀!
十三杀手?相椁和平安大惊。僵尸俊秀居然真的没死。
平安正自疑惑,忽听阁楼之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琵琶之声。
琴声悠扬婉转,夹带着一种催人肺腑的忧伤。煞是动听。
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此情此景下弹琴,而且给平安的感觉居然如此的耳熟。惊讶之中的平安不禁抬头看去,只见阁楼上不知何时端坐了一位脸蒙雪白轻纱,姿态雍容华贵的妙龄女子,那女子怀抱琵琶在轻轻弹唱。在她身边站着一位同样美貌绝伦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素裹,手提一盏灯笼,灯笼里燃烧着的烛光透过洁白的壁纸照了出来,映在她脸上幻化出一道迷人的倩影。不知她们是谁。
僵尸俊秀盯着相椁和他背着的冷芙蓉,恐怖而怪异的声音从肚里冒出来:“肺痨刘已经死了,就凭你们两个还有无力再战的冷芙蓉,想要出去只怕已不可能。”
相椁冷笑道:“除非你将我们全杀光。”
僵尸俊秀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杀光你们,无需你提醒。”
相椁忿然,眼睛盯着僵尸俊秀冒出了凶光。
伏在他背上一动不动的冷芙蓉此时突然转醒,听到悠扬的琵琶声和僵尸俊秀的说话声,顿觉情形堪危,猛地睁开似水双眸,附近相椁耳边道:“放我下来。”
相椁无言,放下冷芙蓉道:“情况紧迫,要是真动起手来,我怕照顾不到你,你要小心。”
冷芙蓉漠然笑道:“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说完抬头去看楼上那个脸蒙轻纱的女子。那女子仍在聚精会神弹琵琶,目光冰冷,行为怪异,忧伤的琵琶声里透着一抹萧杀之气。琵琶声悠扬激烈,不禁让人想起辽阔的草原上万马奔腾,刀光剑影互相拼杀的战场来。
平安手握血刀站在那里未动。南宫凌三兄弟此时不知何故突然转身走上阁楼,护在那弹琵琶的女子身边。南宫三兄弟一走,便有人从背后欺身上来。
平安回头一看,竟是刘唐和宫本雄一。原来他们战至现在还是不分伯仲,只得握手言和。这是平安和相椁都不愿看到的结果。他们原以为此二人必有一伤,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如此。看来要想离开这个牢狱般的鬼地方,恐怕已不可能。
情况越来越糟,该如何是好?
相椁和冷芙蓉不得不考虑这个极为严峻的问题。冷芙蓉先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会,然后起身走近相椁,伸手牵住了他的一片衣角。相椁回头望着她一笑,却是没有说话,既然走不掉了,那就在临死之前好好看看弹琵琶的女子也无妨。于是相椁抬头去看阁楼上弹琵琶的那个女子。在他眼里,那女子的神采让他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平安也觉得那女子的神采眼熟,于是走上前去,借着微暗的夜色看向楼上弹琵琶的女子,忽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个很神秘的人。”
琵琶声嘎然而止!
弹琵琶的女子居然十分从容地站起来,看着平安莞尔一笑:“我不明白你所指的是哪方面?”
“我想知道你是谁?”平安叹道。
“这对你很重要吗?”女子突然又说。
“我感觉你有点像朝廷通缉的那个人!”
平安忽觉此女子说话的声音十分耳熟,竟为之一惊。
女子微微一笑,慢慢地摘下蒙在脸上的轻纱,并把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刹那间,一张美丽绝伦而又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平安投目过去仔细一看,差点晕厥。相椁和冷芙蓉也在心里吃了一惊。
他们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那女子居然是童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