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山云雨居多,有时一日间便连降几场大雨,山间雾气翻滚目不能视,往往只有正午时分才可隐约看见骄阳,这诡异反常的天气也是让此地联盟修士颇为狼狈。
距离江河来到这修士联盟已经有三日了,前两日江河也是每日出去闲逛一番,倒是让其对这缺月山修士联盟有了大致的了解。
此地修士也是分为两个部分,其一是练气和筑基修士所在的缺月山的山腰处,虽说同在洞府同在一处,但也是有所区别的,就像江河所领的乃是青色练气修士的身份令牌,所住的便也是相对普通的客院,而那数百座宫殿却都是筑基修士的洞府,其中差别可想而知。
其二乃是金丹真人所在的山顶之处了,而江河也是听人所说,并未亲身去金丹真人所在之地,再者,凭借江河这练气修士的身份怕也是上不得山顶的,至于传闻中的元婴真君江河倒也有所耳闻,据说联盟内还是有那十数位的,包括苍水国师在内,这便不是江河能触及到的事情了。
从昨日祭炼招魂幡之后,江河愈加感觉此物不凡,其遁速之快从江河那日从孽龙口中逃生之时就可见一斑,拒他推测,这杆招魂幡目前还只是灵器级别的十人幡,待到日后吞噬生魂便可蜕变为百人幡以及千人幡,有翻江倒海,号令群鬼之能,至于那传闻中的万人幡,江河就是从典籍中也未曾查阅到半点,想来此方天地,还未有人能够驾驭这等灵宝。
收起杂念,手中掐出一个法决开启洞府禁制,江河面无表情的盘膝坐下,心中渐渐地烦躁异常,当初生炼林婉魂魄,其本意是不忍她魂魄烟消云散,只是如今情形却和往日想法背道而驰,倘若魍魉之体只是好饮鲜血也就罢了,如今却愈演愈烈,丝毫不见其有任何神智可言,似乎只是凭借着本能行事,若说是鬼修,却也丝毫没有法力波动,只是在其发狂暴躁之时才会散发出阵阵幽冥寒气。
这般模样,不是妖又是什么!
“咕咚咕咚”
寂静的洞府中传来声声牛饮之音,烛光下江河面色泛白,嘴唇干涩,眼中冷冽异常,而面前黑暗处,一张苍白的小脸不停摩挲着他的袖口,甚是乖巧,魍魉不喜光亮,可她明显感觉到江河心情极差,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是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讨人江河开心。
轻呼一口气吹灭洞府灯烛,江河收起双手,思虑间又缓缓伸出,轻轻放在林婉冰凉异常不似生人的脸庞之上,面色微缓,想起往日年岁的朦胧情愫,眼中泛起柔光。
说到底,他也是少年人,也有着红男绿女一般的感情,纵然再压抑,终是会爆发的。
江河双手从扶着林婉的俏脸便成缓缓向下,等到触摸到其肩头之时江河目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虽说魍魉属于鬼物,却也因祭炼之法而获得实体,只是虽说心中挣扎愈加激烈,然而双手却是动作不停,他渴望和一个人灵魂交融,他希望那个人,是林婉,不管从前和未来!
黑夜里,衣衫褪去的沙沙声轻轻回荡在洞府之中,发出靡靡之音,江河呼吸越发粗重,眼中燃烧着**,不能自已,摄魂魔功自行运转,全身散发着九幽鬼气,如爪牙一般肆意飞舞。
“撕拉”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衣衫碎裂之音,林婉上衣已经消失不见,化作一地碎布,江河呼吸粗重的看着面前洁白如玉的肩头,眼神肆意贪婪的扫视着身前可人的每一寸肌肤,像是要狠狠剜在心底,再狠狠吃下一般,而林婉却是歪着头,一副好奇天真的目光看着江河,就这般静静的看着。
暮然间,江河眼神一滞,随即幽幽的取出一套自己的道袍衣衫,轻轻的披在林婉裸露的身子上,缓缓转过头,一语不发,身上的九幽鬼气也悄然散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可以做到吗?
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神如拳头般重重的击打在江河心头,他不停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般行事,所为的究竟是什么。
一夜无话,清晨的朝阳透着漫山的雾气折射进江河的洞府院落,如纱布一般朦胧剔透,昨夜发生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江河短时间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收起心头思绪,江河缓缓走出洞府,今日是成百良前日约定他的时日,虽传信中未曾点明何事,但是肯定与这成百良所求自己之事脱不了干系,且看这老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吧。
“江前辈怎么天色如此早便过来了?距离成某约定前辈之时,尚有半个时辰呢,、真是让小老儿受宠若惊啊”
刚刚踏入后山凉亭,江河便听到成百良谄媚恭迎的声音传来,他也不奇怪,这成百良这般姿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成道友客气了,江某闲来无事,便早到了些许,倒是成道友也这般时辰在此,却是让江某惭愧了”
“江前辈折煞小老儿了,晚辈邀约前辈,自当是要早早等候在此的,这样也不会失了礼数”
听闻江河谦虚话语,成百良恭敬的走出石亭,讪讪的赔笑着。
“成道友,你我相识多日,闲话也不必多说,不知这清晨约江某到此所为何事”
见成百良如此有趣,虽说江河心中大致明白何事,却也故作肃穆的沉声问道,想要调侃这老儿一番。
“江前辈莫要动怒,此事是小老儿唐突了,只是我再不求救前辈,怕是成某的身家性命就要丧于贼子之手了。”
刚刚才稳定心神的成百良听闻江河如此言语,仿佛颇为不耐,怕其迁怒,顿时涕泗横流的跪地大哭道,言语间满是胆颤和怒意,像是极为愤慨。
“哦?成道友快快起身,不必如此,江某愿闻其详”
日上三竿,成百良与江河对坐石亭之下,而此时的成百良好似也没了往日的怯懦,口诛笔伐的向江河倾诉,手脚并用,声情并茂的描绘着,而后者却只是轻品香茗,端坐着静静倾听。
“如此看来,是那天吴道人想霸妻欺女,要加害于你了?”
半晌后,江河才有机会插嘴问上一句,且言语间满是不可思议。
“不瞒前辈,正是如此,那贼道天吴狼子野心,勾引我结发道侣不说还要害我性命,晚辈可谓是苦不堪言,只是修为不济,只好忍气吞声了一段时日,好在上天怜惜小老儿,让我得遇前辈,不然小老儿这条性命可算是交代出去了”
听到江河问罢,成百良却又是仇深似海的咬牙说道,于是江河这才恍然,怪不得当日这老儿肯花费那般灵石为其购买法宝,原来是自己身家性命不保了,否则,以其怯懦贪财又谨慎的性子,哪里肯这般破费。
“成道友不必担心,不知那天吴道人修为几何?”
思虑片刻,江河心间才考虑完全,看成百良也不似恶人,被他人霸妻欺女也这般隐忍,便决定帮他一帮,而且自己也算是收人钱财,为人消灾了。
”那贼道人枉为出家人,人品虽然拙劣,修为却是实打实的筑基初期,也不知如今修真界是怎么了,这般豺狼却也能入那堂堂道门,果不其然如今这道门里都是蛇鼠一窝了,痛哉哀哉!
见到江河似乎有帮自己的意思,成百良心中大呼一口气,这语气便略微放肆开来,心头正欣喜之时却看到江河悠悠品茶,眼神看向自己却带着一丝莫名情绪,顿时吓得正襟危坐,不敢言语了。
“既是筑基初期修为,江某不才,自认为可保道友一命,只是此间事了,我与成道友当再无瓜葛,江某也不喜欠人人请”
江河起身正色说道,随即踏出石亭,缓缓下山而去。
“这是自然,就是前辈不说,晚辈也不会放肆的,还有,前辈,我刚刚说的是道门中败类,和...和前辈这般高风亮节的人自是毫无瓜葛的!”
见江河缓缓离去,成百良鼓足勇气起身恭送大喊,同时恨自己怎地如此的得意忘形,还编排起道门了,也不知是哪只眼睛瞎了,竟然忘记江前辈一直是道袍束冠作道人打扮的!
而此时已经走到山间石阶的江河却是哑然失笑,这成百良每每都让其忍俊不禁,况且自己又并非是那小气之人,他如此喊来,倒是让我变成那气量狭小的小人了。
倒是有些贼喊捉贼的意思了。
正午时分,江河才姗姗来到洞府,那成百良之事暂且不急,且待他真的危难之际自会传音过来,如今紧要的是如何离开这动荡的苍云州,自己并非圣贤,这一州妖乱之地自有帝君和高阶修士来处理。
况且真要按照玉镜器灵所言,这昭日镜本体应当在妖乱深处的三宗所辖之地,如此看来,此番必须得铤而走险了,这般看来倒是不妨和这修士联盟一同行动,这样最起码还能保证自己三分无虞。
想到此处,江河便静下心来,缓缓运行周天,毕竟提升自己实力才会多一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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