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是么？”郭业昌表示遗憾，“我帮不了你了，请自便吧。”
雷醒我却不打算马上离开，“郭大掌柜，你不是有了一位绝色美女么？为何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是玩腻了，想换新鲜的，还是胃口太大，一个满足不了你？”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郭业昌不屑一顾，沧桑长叹：
“唉……那个女人啊，她就像月宫里的嫦娥仙子，每次下凡与我幽会，多则两宿，少则半时，之后她就飘然而去，重回凌云绝尘的天上月宫，杳不可寻，让人日夜魂牵又梦萦，相思难解终成病……”
“日夜魂牵又梦萦，相思难解终成病——这句子倒是不错，没承想，郭老爷也有多愁善感、咏言吟句的时候。”雷醒我痞痞一笑：
“可惜，无论你如何相思成病，人家嫦娥仙子也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这位主人是神弓无敌的后羿，他能一口气射掉九个太阳，也能一口气射死九万个郭业昌都不止。郭老爷既无法舍弃嫦娥仙子，又不能将她完全拥有，因此，就想着再找一位绝色美人，以缓解相思之苦，填补寂寞孤独，对不对？”
“你帮不了我，还在这啰嗦什么？”郭业昌不耐烦，挥手赶人，“走走走，赶紧走！”
“这可说不准，现在帮不上忙，不代表以后。”雷醒我仿佛根本没看见。
他从怀里拿出那对精巧的绣花鞋，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吸气，嗅起气味来。
而且鼻子越凑越近，越嗅越来劲。
郭业昌变了脸色，那张红润饱满的富人脸，变成了猪肝色。
大美人每次到了这里，都会换上绣花鞋，两人欢爱时，郭业昌不知手捧着这一对包裹着美人玉足的绣花鞋，醉生梦死地嗅过几多回。
然而现在……
郭业昌暗暗在咬牙切齿。
雷醒我却若无其事。
“这上面有死尸的味道，郭老爷，你闻不到么？”他终于不嗅了，却蹦出这么句话。
郭业昌气得半死。
如果你认为气得半死的人都会暴跳如雷，至少是满脸阴云，那你就错了。
郭业昌就不是这样的人。
他和颜悦色起来，“雷少侠，你若是想要这对鞋子，尽管拿走，不必强行找借口。”
“找什么借口啊，这鞋子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东西，我拿走它名正言顺，难不成你还敢抢回去？”雷醒我自恃武力，摆明了欺负人。
不过他随后又道：
“当然了，刚才我话没说明白，也不能怪你有误解——鞋子上有死尸的味道，绝不是说大美人是死尸，而可能是她居住的地方死尸太多，衣服都沾染了气味，而且这气味非常细微，常人难以察觉，尤其是你郭老爷，这么喜欢用香料熏衣服，即使你把大美人抱在怀里，全身闻个遍，也闻不出什么异常的。”
“呵呵，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郭业昌却道。
雷醒我：“一个经常跟大量死尸住在一起的女人，你难道就不对她有所怀疑，有所警惕？”
“我管她跟谁住在一起，只要到了这里，她能快快活活地跟我住在一起，那便行了！”郭业昌处之泰然，“年轻人，你在这挑拨也没用的，就算我知道她的住址，也不会告诉你，何况我确实不知道。”
“我说呢，原来郭老爷这回是动了真情。”雷醒我和气地笑道：
“嘿嘿，老兄啊，原本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一把铁算盘，一本生意经，没想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一旦动了这个情字，不要说生意上吃亏，即便赔上全部身家性命，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雷少侠，你言过其实了吧？”
“不，我这叫恰如其分——为了亲近心上人，你舍弃暖闺香被，宁卧旧屋陈棺，为了助她脱困，你不惜暴露秘密机关，还挨了我一刀，为了替她一劳永逸，你又给我下了个套，为了保她不露马脚，你对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郭老爷，你跟她的这笔买卖，本钱下得太大了吧？”
“呵呵，大本钱，大收益，一个字——值！四个字——无价之宝！”郭业昌脸上的皱纹忽然多了起来，笑时不再老奸巨猾，而是慈眉善目，“年轻人，我告诉你，生意人这辈子投进去的本钱，总有些不是金银所能计算的。”
“那是，因为你从中得到的，也非金银所能计算。”雷醒我看他的气色，告别，“老兄，保重身体，色字头上一把刀，山长青水长流才好，竭泽焚林，不可取。”
“多谢小老弟。”郭业昌拱手，“算命的说我要活到一百多岁，所以你要多加努力才好，别让我上路时等到你，而且你看着比我还显老，呵呵。”
“老兄提醒的是，我记住了。”雷醒我走到门边，忽然又回头：
“郭老爷，差点忘了告诉你，刚才咱们那笔买卖，我想到了一个不吃亏的法子。”
“哦，你是说认真的么？”郭业昌不信，“你明知道她是怪案凶嫌，却半点不能伤害她，这还不叫吃亏？”
“这个亏我是吃定了，所以我得想法找补回来啊？”雷醒我目光狡黠：
“我这法子，不仅不会伤害那个大美人，反而会让她很快活，顺便，还可以跟她一起来伤害你。”
郭业昌：“你想怎么做？”
“简单，学你的榜样，跟她睡觉。”雷醒我转身走出门外，无影无踪。
“你，你你你——”郭业昌指了半天，如鲠在喉，半晌才发一语：
“混账东西，狼子野心，厚颜无耻……多亏你不是个生意人，要不然，世上哪里还有我这种老家伙的活路？”
心气缓过来之后，他环顾旧屋，怅然若失，感受到满满的寂寥和虚无。
……
隆皋城南，乱葬岗。
雷醒我气喘吁吁，来到大路口。
过了这路口，就是乱葬岗的地界，就是死尸和亡灵的世界。
“郭老爷啊，我们总算到了。”雷醒我叹息说。
这话，他当然是对别人说的。
这个人被他背在身上，也被毯子包住了全身，头脸都不外露，除了肥壮的体形，看不出其他。
把这样一个人背了一路，也难怪雷醒我累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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