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雷醒我没有吱声。

　　公道这种事情，他一向不想多讲。

　　喜欢长篇大论讲公道的，往往口不由心，而且另有目的。

　　“雷少侠，你还记得之前在郭府，你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时候，对我说过哪些话？”山岗上的大美人，躲在尸骨之间，藏在夜幕之后，带着些羞怯的意味，这样问道。

　　“哦――”雷醒我回忆起来，哈哈一笑，“我说过，如果你像对李通那样，对着我撒娇放媚，我就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死了也甘心。”

　　“你说过的话，现在还算数么？”大美人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在你这位大美人面前，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是算数的，即使海枯石烂也不变。”雷醒我一贯的油嘴滑舌，“怎么，现在你就要对我展示你的千娇百媚？”

　　“你想么？”大美人冷笑一声。

　　“我做梦都在想，这一梦做到入土长眠，恐怕都不愿醒来。”雷醒我亦真亦假地回答。

　　大美人居然似乎就信了，停了须臾，没有作声。

　　“果然是男人的嘴，烤鸡的腿。”她俄而叹息，“将来不知哪个姑娘瞎了眼，蒙了心，要跟你这蜜口花心的人一辈子。”

　　“说好的千娇百媚呢？”雷醒我却已不满，“你又不是我七大姑八大姨，倒对我语重心长起来了。”

　　“搔首弄姿、妖声妖气那一套小伎俩，不过是用来消遣李通那样的三流货色，对于你雷少侠岂能起作用？”大美人又是冷冷一笑，“我要给你的，是你们男人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雷醒我忽然满怀期待，“大美人，你的意思，是你能满足我们男人对于女人所有的幻想？”

　　大美人没有说话，发出飘忽而耐人寻味的两声轻笑，冷艳，高傲，像宝座上的女王，俯瞰匍匐在下的臣民。

　　“也就是说，男人们希望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就会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们有多少千奇百怪的想法，你都能满足他们的胃口？”雷醒我显得有些激动。

　　“你问完了没有？”大美人又有点想笑，“一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真正经历过的女人，少得可怜。”

　　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雷醒我忍不住大声道：“那我经历你一个，不就是等于经历了千军万马？”

　　大美人知道，独眼少年已经心动了。

　　她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让气氛暂时平静下来。

　　“大美人――”雷醒我似乎迫不及待。

　　呼喊声回荡在死寂的乱葬岗山谷。

　　稍后，大美人回应的声音传来，冷漠，坚定，仿佛来自夜幕深处，来自不见尽头的深渊黑洞――

　　“雷醒我，只要你肯帮我做事，我的一切就是属于你的。”

　　“此时此刻，只要你开口说一声答应，我就跟随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无论你希望我变成你的哪种女人，我都可以满足你，而且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雷醒我安静地听着，半晌不动。

　　“也就是说，往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旁人不得染指？”他突然问道。

　　“没错，我只属于你雷醒我，任何人想来分一杯羹，你就杀了他！”

　　“郭业昌呢？这个小白脸呢？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男人们呢？你统统舍得放手？”

　　“跟你一比，他们统统只是些酒囊饭袋，我正巴不得有人来帮我清扫干净，又怎么会舍不得？”

　　“哦，那么将来有一天，你会不会把我也清扫干净？”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忠心为我办事，办事的效果又如何。”

　　“你要我为你办哪些事？”

　　“但凡我吩咐的、交待的，你都要全力以赴去办。”

　　“没有例外么？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没有！”

　　“为什么没有？”雷醒我挑眉，“行走江湖这么久，总有那么几个比较特殊的人，是我不忍去伤害的，这一点你应该理解。”

　　“不行，不可以！因为我完全属于你，你也完全属于我。你我之间只恨不能血肉相融，只恨一心分成两人身，怎能同床异梦，各行其是？”大美人像冰山一样冷酷坚硬，“我再说一遍，不要跟我谈条件。”

　　雷醒我沉默。

　　一个人沉默的时候，就是他接近同意或服从的时候。

　　否则，他一定跳起脚来说反对，何必还忍受沉默？

　　“你我之间，一心一意有了，有没有天长地久？”雷醒我抬头大喊。

　　“天长地久？你想跟我天长地久？”大美人再次报以冷笑：

　　“你们这些男人啊，没到手之前，都相信自己要的是天长地久，到手以后，慢慢就知道自己其实一样的喜新厌旧。”

　　“大美人，你不一样，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跟你比！”雷醒我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跟你在一起，色比新人娇，情比旧人浓，朝朝暮暮，如痴如梦，又何来喜新厌旧一说？”

　　“好张巧嘴。”大美人虽知对方是奉承，亦十分受用，“那你更需伏首贴耳，为我做事，讨我欢心向着你，因为想跟我天长地久的男人，可不止你一个。”

　　“哦――”雷醒我哈哈大笑。

　　笑声里的意味，似乎超越了他的年龄和他应有的内涵，听着有种不真实感。

　　“大美人，我感觉我们刚刚是在谈买卖。”他说。

　　“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们就是在谈买卖。”大美人回答，“你不必多想，很多男女能够在一起，都是因为买卖谈好了，只不过他们商谈的方式不一样，包装了一些花里胡哨的饰物在外面，看着很漂亮，很正当。”

　　“现在，我们算是谈成了么？”雷醒我望着山岗，吞了下口水，“你什么时候肯下来，跟我见面？”

　　“只要你点头答应，从今往后与我生死绑在一起，我自然就来与你相见。”

　　“倘若我假装答应，骗你见面、占你便宜之后又反悔，你会怎样对付我？”

　　“那我立即血溅三尺，死在你面前，让你这种无耻小人永远受到良心的折磨，余生再也不敢拍着胸脯，立一个人字在江湖！”

　　大美人傲言铮铮。

　　不管她是什么人，做过哪些事，这一刻，她的尊严不容轻侮。

　　雷醒我又沉默片刻，深沉叹息道：

　　“我有个问题，如果你能据实回答我，那我雷某人今后惟你是从，任你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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