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拿了鲛人族和雪莲之后,向众人道别,往之前和夜雪约定的小村子走去。
夜雪和余初约定的村子是北方一个游牧民族的小部落,他们过着逐水而居的游牧生活,每过半年就迁徙一次。夜雪在进入北方之后,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几位被毒蛇咬伤的村民,好心为那几个村民解了毒。于是夜雪便被邀请在村子里住了几日,而夜雪也教给了村民们一些普通毒物的解毒方法,村民对夜雪都敬仰地很。
夜雪当日见到余初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和余初分别之后便回到了这个小村子里,村子里的房屋都是用树木制作而成,上面铺着茅草,下面摆放着整齐的圆木。这里的村民倒也热情好客,性格直爽,只是说的话和中原的官话不同,夜雪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只能凭着手势和他们交流。
余初来到这个小村子里之后,村子里的人们有的在放羊,有的在洗衣,还有的在河里抓鱼,这样惬意的生活倒是让余初有些向往,余初喃喃道:“若是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倒也快活的很。”
“无忧无虑?怎么?余初大侠,你不想斩妖除魔了吗?”
夜雪的声音从余初的身后传来,余初转身一看,美丽动人的夜雪正站在自己身前含笑着看着自己,余初笑了笑道:“我其实也不想管那么多的事情,只不过......”
夜雪嫣然道:“只不过你身为朝歌仙山的弟子,斩妖除魔是你的分内之事,而且你还和宿蟒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你必须要找宿蟒他们决一死战,为村子里的村民报仇。再说了,你身为无情殿的得意弟子,你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又怎么能让你的师父失望呢?”
余初发觉有时候一个女人要明白男人的心思很容易,可是男人要明白女人的心思就难于登天了,余初随着夜雪往夜雪的屋子出走去,坦然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夜雪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然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余初,你的伤怎么样了?你师父他们没有因为我的关系责罚你吧。”
余初惬意地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至于我师父他要比其他的长老开明一些,所以对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要是师父责罚我的话我就不会跑到这里来见你了。”
夜雪心里这才放松一些,要是余初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师父责罚的话那自己可就有些难受了,夜雪道:“你师父开明不代表其他的长老也开明,我看你回去之后肯定要被责罚的。我当初可是认真地问过你,要不要做我朋友,你看,现在麻烦来了吧!”
余初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夜雪,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也从来不后悔和你做朋友。每一个门派组织中都有些例外,就算是名门正派中也有不少的蛀虫,魔教之中也有善良的人,只不过长老他们经过百年的正魔对战,心里的执念深了些。所以才会认为所有的魔教中人都是坏人,其实我们当年的祖师爷就和魔尊交情颇深,据说在魔都魔尊还拿出自己亲自酿造的美酒来招待祖师爷。祖师爷不仅没有拒绝,还和魔尊痛饮七天七夜,结果醉了整整十天,这在当时不也引起一阵轰动。所有的正道门派都认为祖师爷勾结魔界,损害了他们正道的名声。可是后来六界将要覆灭之际,还不是我们祖师爷力挽狂澜,斩杀妖皇,还六界一个太平。”
夜雪和余初来到自己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本来是村里的长辈们议事的地方,夜雪来了之后就腾给了夜雪休息。屋子里摆设极为简单,一桌一凳,都是村民们自己用他们的巧手做出来的。而屋子外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河里插鱼,还有几个朴素的女子在河边洗衣,传来阵阵的捣衣声。
夜雪和余初在窗子前做了下来,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前方的小河里,夜雪靠着身后的柱子,如云般的秀发在风中不断起伏,淡淡的夕阳洒在夜雪白色的衣衫上,此时的夜雪就像是一个天上下凡的仙子。
余初看了看夜雪,又将目光移开,望着潺潺流动的河水,接着道:“我们祖师爷当年平定六界之后,一直在朝歌仙山隐居,本来就没有立下什么规矩,现在的门规都是后来的掌门立下的。几千年过去了,祖师爷的法术倒是失传了不少,可是门内的规矩却是越来越多。”
夜雪低眉浅笑道:“这样听来余初好像对你们朝歌仙山的规矩有些不满。”
余初点头道:“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敢这样说,要是被我师父和其他长老听到的话我估计要被扔在思过崖上面壁思过了。朝歌仙山的很多规矩都是一些形式罢了,这些不说也罢。而且最严厉的几条就是不准和魔教中人来往,不准和妖怪来往成亲。”
夜雪轻笑着摇头道:“你看你们朝歌仙山的规矩那么多,还不如来我们魔教好了,魔教里面什么规矩都没有。”
余初笑着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们魔教现在这个样子,几个长老谁也不服谁,迟早要窝里斗的。”
夜雪道:“他们就是这样子,不过你们朝歌的祖师爷当年不就是喜欢过一个女妖精吗?为什么到了你们这一代就不可以和妖怪成亲了?”
余初一怔,动容道:“不会吧?我们祖师爷没有一个红颜知己的,怎么会喜欢一个妖精呢?而且我们朝歌仙山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消息从哪里得来的?”
夜雪道:“这还用说嘛,这肯定是我师父说的。你们朝歌仙山对你们的祖师爷那么崇拜,肯定不会说出祖师爷当年的风流韵事。所以应该是几千年前知道的人都死完了,然后你们这些后来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小时候听我师父说过你们朝歌的祖师爷一开始在能够打开仙界和人界的云外山河修炼,后来却因为一个鲤鱼精被逐出了师门,然后回到蜀山,在蜀山待了几个月就流浪江湖了。在你们朝歌祖师爷流浪江湖的日子里可是那个鲤鱼精一直陪在你们祖师爷的身边,而且还据说你们朝歌祖师爷之所以在朝歌仙山隐居,就是因为你们祖师爷的红颜知己喜欢朝歌仙山的风景。两人曾经约定平定六界之后一同在朝歌仙山隐居,不过后来那个鲤鱼精为了救你们祖师爷被杀害了,所以你们祖师爷最后一个人来到了朝歌仙山。”
余初听完夜雪的话,心里一阵感触,原来这个祖师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冷血无情,只为追求大道的高人。余初将信将疑地看着夜雪,喃喃道:“这么说来我们祖师爷也还是一个痴情种子,不过我们朝歌仙山的人好像对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夜雪双手一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师父就告诉我这么多。”
余初道:“那你的师父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们平日都是怎么相处的?”
夜雪的记忆回到之前和师父相处的时候,想了想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师父在一起了,我的爹娘是一户普通的农户,因为被老虎吃了,尸骨无存。而我的师父当时路过就救下了我,因为当晚下着很大的雪,师父就给我取名叫做夜雪。我从记事起就只知道师父。我的师父呢,他对待别人很冷漠,而且特别凶。”
余初道:“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你的师父对你一定和别人不同了。”
夜雪得意的道:“那是自然,我的师父对我能和对其他的人一样吗?我从小师父就特别惯着我,我基本上想要什么师父就给我什么,有一次我想要貂皮做衣服,然后我师父就把一座山的貂都给毒死了。而且我的法术都是我师父教给我的,教法术基本上和你们一样,不过你一定猜不到我师傅是怎么教我用毒解毒的。”
余初看着夜雪古怪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师父是如何教你用毒解毒的?”
夜雪道:“我师父每天都在我的饭菜里下毒,然后让我自己去找解药。我天资聪明,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解药。一开始我师父下的都是比较轻微的毒药,不过后来随着我年级越来越大,解毒的本领也越来越强,所以我师父下的毒也就越来越厉害。不过我还是每次都能解开师父下的毒,我师父看我长大了,就对我说,要是我能够将他也毒到一次,我就可以下山历练了。于是我就满怀兴奋地天天给我师父下毒,终于在尝试了两年之后,我第一次把我师父给毒到了,所以我师父就让我下山来历练了。”
余初饶有兴趣地道:“看来你师父教你用毒的方法还挺特别的,所以你下山之后就去了南疆之地。”
夜雪道:“在去南疆之前我也在人间四处流浪了一番,后来不过是听说南疆之地毒物很多,所以我就想去南疆找一些毒物来炼制毒药,哪知道在南疆遇到了你们。不过幸好当时没有杀了你们,不然的话今天可就没有人陪我聊天了。”
余初恍然道:“原来如此,我们当时可是差点被你杀了,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对了夜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夜雪淡然道:“我还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先回去看看的师父怎样了,我有两年没有回去了。这次回去陪他待上几个月,然后的话四处流浪呗。反正我师父也不怎么管我,我想去哪里都可以。你呢?回朝歌仙山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接着修炼,斩妖除魔吗?”
余初点点头道:“对啊,不然呢?这次我们烧了徒离忧的总舵,徒离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和魔教迟早有一战,我得好好修炼,不然的话到时候要是死在敌人的手里就不好了。而且我还怕到时候遇见你师父呢!”
夜雪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的,我师父早就不管什么魔教的事情了,他现在就是孤寡老人,只想平淡地过下半辈子,不会和你们为敌的。”
余初松了口气,要是真和毒神动手的话,以毒神的修为和高超的毒药,只怕无数正道弟子会死在毒神的手里,余初道:“既然这样,我可就放心了。我这次回去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这次一别,可能要几年才能再见了,夜雪,珍重!”
余初起身,准备辞行,夜雪也起身道:“余初,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过来,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几天再回去吧。以你现在的状态路上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不一定能够应对。”
余初心里担心高阳的情况,归心似箭,哪里还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安危!余初苦笑摇摇头道:“其实我也想好好休息几天,可是情况不允许啊。我必须得回去了,高阳被阿修罗双刃附体,我怕他出什么意外。”
夜雪见余初去意已决,只好掏出自己炼制的毒药,递给余初道:“这是我炼制的毒药千屿追魂丹,遇到危险就用这个,不过你自己小心一点啊,这个毒药是我自己调的。我自己都还没有调出解药来,所以中毒的人必死无疑,你要是中毒了我也救不了你。”
余初接过毒药,笑道:“若是我被自己的愚蠢给毒死了,那我也无法可说。我本来是没有用过这些毒药的,一般都是伯庸会带着一些毒药防身,不过现在我修为还没有恢复,也只好把那些正人君子的那一套给丢掉,等以后修为恢复了再做回一个正人君子吧。”
夜雪微笑着看着余初,缓缓道:“余初,这就是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要是你们其他的正道弟子肯定不会接受我一个魔教妖女炼制的毒药,而且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是你啊实在地很,不像那些伪君子一样。”
余初哈哈大笑道:“因为我本来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在我看来还是命重要一点,要是命都没了要计较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呢!夜雪,谢了,可惜我没有东西好送给你的。”
夜雪道:“我不需要什么东西,我的宝贝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识过呢!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吧。”
夜雪说完,居然又坐了下来,余初爽朗一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余初和夜雪告别之后,一路径直往朝歌仙山走来,御剑三日终于回到了无情殿,当余初回到无情殿的那一刻,久违的温暖再次袭上余初的心头,余初兴奋地跑进无情殿,一进去之后就看见秋兰和曼曼等人正在等着自己,一见到完整无损的余初,秋兰又激动地流下泪来。
余初走到秋兰身旁,兴奋笑道:“姐姐,我回来了。你看,我没事。”
秋兰喜极而泣,嗔道:“你啊,叫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还是怎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死你了。”
余初感受到秋兰姐姐心中的关爱和温暖,眼眶一红,道:“姐姐,你别哭了,你看你,哭得像一个泪人一样。多不好看啊,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
曼曼激动地道:“余初,你这个家伙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死了,害的我们几天都没有心思吃饭,小雅还为此病倒了。”
大师兄修能道:“是啊,小师弟,这次你可真让我们这些师兄担心死了,我们亲眼看见你被鲨鱼一口吞进肚子里,都认为你再也活不过来了。没想到你这个家伙洪福齐天,居然被人救了。”
余初笑道:“嘿嘿,我余初就不是短命的人。好了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再说。”
余初扶着秋兰走进屋子里,坐了下来,问道:“姐姐,小雅的情况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秋兰默然摇头道:“小雅的情况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现在都还在休息,情况不怎么好。”
余初轻叹道:“都是我不好,让小雅担心了。”
曼曼道:“余初,你就不用自责了,对了,伯庸呢,他为什么不跟着你一起回来啊?”
余初道:“我们在北海发现了小翠。”
秋兰姐姐一惊,问道:“就是顾瑜喜欢的那个小丫头?”
余初点头道:“对,就是那个小丫头,她没有死,被魔教的胭脂救下了。不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顾瑜去找小翠去了,而伯庸正好可以医治小翠的失忆,所以伯庸就跟着顾瑜去了。我只好一个人先回来。”
曼曼秀眉微蹙,有些担忧地道:“可是伯庸这个家伙修为还没有我厉害,他和顾瑜两个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余初闻言,心里一阵感慨,道:“我告诉你们,现在伯庸的修为已经突破仙隐了,比我修为还要厉害!”
“什么!”
屋子的所有人都满脸诧异地看着余初,很难想象伯庸居然突破了仙隐!
余初早就料到众人会有这个反应,接着道:“伯庸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在我们和徒离忧的人动手的时候,被人一剑打落山崖。然后莫名其妙地就顿悟了,而且修为直接提升了数倍,成为我们朝歌仙山除了静女师姐外第二个进入仙隐境界的年轻弟子。”
曼曼和几位师兄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听到静女进入仙隐大家都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伯庸这个修为最差的弟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进入仙隐,真是不敢相信!
秋兰姐姐闻言,心里才放心了些,开口道:“没想到伯庸这里厉害,之前我看伯庸的潜能没有发挥出来,这次下山历练终于将伯庸的潜能发挥了出来。你们平日里都吹嘘自己比伯庸厉害,现在赶不上伯庸了吧。”
大师兄修能摇摇头道:“小师弟还真是喜欢给我们惊喜啊!怪不得我昨天看师父回来的时候眉角眼梢都是笑,原来是我们无情殿出了小师弟这么厉害的人物,看来我们无情殿终于可以在我们这一辈中发扬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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