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笑道:“才不是呢,另外一家就有二两五钱银子的,只不过那人态度不太好我们才转回您这儿的,掌柜的您面善而且会说话,我当时想您这儿肯定会给我们便宜点的,再说了,如果是同样的价格,钱给谁挣不是挣,当然是给自己更喜欢的人挣了。”
赵无眠和李沫儒知道张富贵在说谎,可是他们不知道张富贵为何会这样说,想来他这样说自有他这样说的道理,他们二人也没有点破。
掌柜的笑道:“那是自然了,我在这矿山可是出了名的面善客气,对每一个客人都如同对待自己家人一样。”
张富贵补充道:“所以您这儿的生意才会这么好的是吗?我以后要是想做生意看来得跟您多学学啊。”
掌柜的笑道:“哪里哪里,我看小哥面善,也算是有缘,我就再给你们少点,按照二两四钱银子千斤矿石卖给你们,怎么样?”
张富贵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之前一直都是在另一家买的,我看您这么好啊,我就代替我们铁匠铺的老板决定了,以后的铁矿石都从您这儿买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更是高兴,说道:“小哥讲究人,这样,既然你照顾我生意,就是看得起我王某人,我就再少你点,以后你来买,二两二钱银子,这次就算你二两银子,如何?”
张富贵连忙让赵无眠给掌柜的写下字据,上面写明了以后杨家铁匠铺采购的铁矿石将全部在王掌柜这儿买,而且还写明了价格。
赵无眠签字之后又抄写了一份,让王掌柜的也签字,就这样收到字据之后,他们就在这个店铺买了五千斤铁矿石,明天由这儿的伙计帮忙运到铁匠铺。
在回去客栈的途中,李沫儒和赵无眠都在问张富贵他之前为什么会那样做。
赵无眠问道:“富贵,你为什么要骗这个王掌柜的,明明没有任何一个掌柜的说过那个二两五钱银子,而你却对王掌柜的说其他家给过这个价格?”
李沫儒手搭在张富贵肩膀上说道:“富贵,你是不是想着用这个价格来压一压王掌柜的,想看看他能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张富贵极其自豪如同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说道:“之前我们从店门出去的时候,只有这家掌柜的说了减价,而且还有留客的表现,所以我就断定,如果有那个掌柜的能够给咱便宜一点的话,就一定是这个王掌柜的。”
“不管我们进门还是出门这个掌柜的都是笑脸相迎的,所以他一定是个比较热心的掌柜的,一个热心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夸他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二两五钱的话,是因为我想先知道,他到底能降价到多少,我也没想过这个价格他会答应,只是想着让他降降价。”
赵无眠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和他签订以后都在他家买铁矿石的字据呢?明明我们以后都不会再买了。”
“我们会不会再买他又不知道,他不过是在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觉得铁匠铺要经营下去就一定要买铁矿石,所以他才会给我们这次价格更低一些,为的就是让我们尝到甜头,以后都在他家买,他这种就是如果你想要获利更多久要先学会丢弃部分小的利益。”
“这一切不过是他笃定我们以后一定还会买,这样从长期来看,他肯定是会赚更多的,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们铁匠铺竟然以后不干了。”
“所以他这不过是一场赌博而已,他赌我们以后还会再买,因为我们是开铁匠铺的,铁匠铺运营的根本就是铁矿,只要他价格低,就不怕我们不继续在他家买,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他都是稳赚不赔的,只不过我们是个例外而已。”
“老实说,如果我是他,我说不定也会这样做,这样做才是利益最大的一种做法,只不过他赌输了,做生意的愿赌就要服输,所以啊,他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亏。”
李沫儒笑道:“你们俩都不亏,那到底是谁赚了啊?”
张富贵认真地说道:“沫儒,我告诉你,做生意啊,如果要是想要长久地做下去,挣更多钱的话,就必要双赢,只有这样,生意才能维持得更加长久,才能挣更多的钱,如果只是一昧地算计人家,是挣不了大钱的。”
赵无眠和李沫儒都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张富贵这个小商人的认可,只不过李沫儒又添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你啊,都是个奸商。”
张富贵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俗话说,无商不奸,做生意都是为了挣钱的,不然干嘛这辛苦对不对。”
李沫儒一把把他脖子搂过来,笑道:“你都是对的,走,为了庆祝你第一次做生意成功,我们就拿省下来的钱,先请你好好吃一顿怎么样?”
张富贵笑道:“这个敢情好,走走走,我想吃客栈外面哪家的炸豆腐很久了。”
听人说镇上的夜景是附近几个镇子一绝,所以夜里,三人到最近的镇子,想去看看这儿的景象和古镇比起来怎么样。
三人都是那种晚上很少出去的,许久没有见到水面的灯火通明的景象还真有些想念了。
和古镇不同的是这儿没有古镇落雁塔那样高的建筑,都是些不太高的瓦房,拱桥上来往的行人穿得色彩斑斓的,和周围五颜六色的灯笼倒是相得益彰。
水面上,有女子在船头挥舞着长长的手绢,像是好客的主人在招待远方的客人那样热情,李沫儒问赵无眠那些漂亮女子为何如此高兴,赵无眠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赵无眠只是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你们还小,等你们以后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沫儒见他不回答,就准备拉着张富贵跑去问其他人。
两人走到一条大船前,看见一个女子正在朝着他们旁边的赵无眠招手,女子身着红色薄纱,脸颊在红灯笼的照映下就如同水嫩的寿桃一般,嘴唇涂得红红的,还不时唇齿相交。
李沫儒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我看这条船好大,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啊?”
女子旁边的另一个女子搭话道:“两位小公子啊,好玩的多的是,只不过,两位公子还小,识不得其中真味,要你们旁边这位俊秀的男子才可识得,不知三位可有兴趣来船上坐坐啊?”
张富贵问道:“有好吃的吗?”
女子轻轻甩了一下手绢,掩面笑道:“公子放心,各种食品一应俱全,只要公子舍得,好吃的多的是。”
张富贵拉着李沫儒就准备往船上走,赵无眠连忙阻止道:“别想了,你们吃不起里面的东西。”
张富贵撇撇嘴表示不信,就问道:“漂亮姐姐,里面的东西贵吗?”
“公子说的哪里话,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怎么能说贵呢,绝对是物超所值。”
赵无眠看了一眼不死心的张富贵和李沫儒,就故意问那女子道:“不知一个时辰不算吃食多少银两?”
女子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这儿价格最公道了,一个时辰五两银子,几位既然是第一次来,自当少些,打个折,四两银子,公子意下如何?”
赵无眠瞅了一眼张富贵道:“听到了吧,现在你们还想上去吃东西吗?”
张富贵连忙拉着李沫儒走开,“四两银子,都够买两石大米了,这也太贵了吧,走吧沫儒咱还是去别的地方瞧瞧去。”
张富贵走开后,赵无眠对着船头女子做了个赔礼的手势便离开了,留下两个女子一脸失望地继续招呼来往的过客。
张富贵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船上有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贵,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上去看看,好好尝一下上面的食物到底什么味道。”
赵无眠在一边笑而不语。
三人就这样在街面上闲逛,直到三人路过一个酒馆的时候,见到一个一身青衣的戴着个黑色文生巾男子歪歪斜斜从酒馆中被赶了出来。
一边走着口中一边念叨着:“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赵无眠在一旁说道:“这人吟唱的是前朝诗人李白的诗《月下独酌》。”
只见那人一边走一边倒,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酒坛,在街角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大声吟唱着:“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张富贵问赵无眠道:“赵大哥,你知道那人刚刚吟唱的这是啥吗?听起来好壮观的感觉。”
“这也是李白的一首乐府诗,叫做《蜀道难》,说的是蜀道的景象,但是表达的是他仕途上怀才不遇的感叹,想来醉酒那人也是个读书人吧,他现在应该也是郁郁不得志才这样吧。”
“蜀道是哪儿啊?”
“蜀道不是一个地名,说的是川蜀之地与外界连通的道路,因为川蜀之地多险峰高山,水流湍急,所以运输一直是个难题,所以前人就开辟了一条蜀道,链接川蜀之地与外面的交通,只不过蜀道实在过于凶险,这才有李白诗中说的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张富贵低头沉思道:“那真是听起来就很危险呢,那岂不是川蜀的东西很值钱?”
赵无眠不解道:“这是什么道理?”
赵富贵回答道:“你看啊,同样的东西,要是你想要买到川蜀之地产的,那不是要花很多人力财力去运输,这样一来成本不就高了吗,那物品的价格自然就高了。”
赵无眠点了点头,“有道理。天色不早了,咱赶紧回客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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