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开启武魂,运转体内魂力用于强化己身,以极快的速度借着黑夜掩护前行。前进时内心将师姐交代的事务在自己心中默念数遍,直到确认已经刻在脑海中。
行到途中突然想起什么,猛然发现一直没看到白青洛师兄应当自行撤退了吧。
瞄着师兄,心里忐忑不已。自己作为千机楼的人员,应该是颇识各样的石材的,但是碍于自己没有信心苦读各式的教材,也就放了许久。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头顶的银白色头发不屈的支棱起来随着脑袋的幅度一偏一偏,微微垂下的眼帘半遮住了眼睛,整张脸都表现出一种“我有罪是我不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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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纸笔认认真真记下师哥讲的一切,又在原石旁重重画上两个醒目的标识,示意自己下来千万别忘查询资料继续了解。她看着那块泛着红光的晶石,不由自主地动用精神力试着去勘探。确实,散发着一股股不易察觉的热气,也就只有精神力这样微小勘探才能够感觉的出来。由于人少,自己也幸得两块原石来比对察看,也就此找出了许多不相似之处。草草在纸上画下两块原石的形状坐上简易易懂的笔记,就闻得南宫师哥再次开口,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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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呀!”她甚是激动,终于要真真切切看着师哥来实践了,机会可不多得!她睁大眼睛看得仔仔细细,生怕是漏下了什么。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到自己不擅辨认草木,就给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瞧着这一排鹤林木犯了难,虽然良性与劣性相差甚远,但落在自己眼里都是一个样。
站在货架前面犯了难,苦思一会儿辨别的法子,无意中看到随身携带的玉琅灵机一动――里面可不就有个贪吃的小家伙嘛。虽然在华瑛堂放出魂兽有失体统,但恕自己真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法子。
四下望了望确认没人看向自己这边,用身子挡住可能投过来的视线,悄悄把窝在魂导器里的阿喵放出来,好在它还沉浸在梦乡中为自己省了不少功夫。从地上抱起小老虎,轻拍它毛绒绒的脑袋瓜将它唤醒,让它正脸对着那排鹤林木。
“阿喵,选一个你最喜欢的。”
魂兽在很多方面都是比魂师灵敏的,尤其是面对这些富有灵气的东西,感知敏锐得很。也只能期望自家的小老虎给力,能给自己指条明路而不是一口咬上鹤林木老虎应当不吃木头的吧。
从旁人角度来说,其实这番举动诡异得很自己却完全没意识到。
她拥着那娇艳欲滴的鹤望兰沉默不语,这花开得正艳,花瓣柔雅安静地舒展着,雪白的明净中渗着一丝丝艳紫色的纹路,瞧着甚是绮丽,想必是株长盛不衰的寿种。他要她留意这花,待来日枯时再见最后一面,他不说她都知道,这相见即是永诀,再无来日。手指轻娑净瓶,凉润冰冷的手感平复下她一腔汹涌心事。低头垂眸不语,她知晓他话中意,也知他花后情,这一盘黑白墨子上敲打出的情谊看似经不起推敲,却仍在局局对弈中蔓延生长,长成了眼前的鹤望兰。只是花终究会零落成泥,她与叶青的情分也在这精心算计的棋局下走到了尽头。
若问她可有半分悔恨,她也不知如何作答。或许只有那鹤望兰上一滴晶莹的露珠能够给她答案。
她背对着叶青,环抱着那一株仙草,走向了一个再无他的广阔天地。山高水长,长路漫漫,容不下一道身影的陪伴。
“云笙。隐娘。”她轻唤了一声二人闺名,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在末时隐隐勾了一转儿微不可察的颤音。抬手将手中花木交予叶云笙,再抬眸望向眼前一众弟子时,她眉目已是含威而不露,薄唇轻抿,出声便夹带着三分寒泉下的冷意,却又携着春风化冻的几缕温柔。
“尔等冒死前来寻我,吾挂念于怀,只是万事以大局为重,他日莫要再如此莽撞,跟着你们长老犯这糊涂。”
果然这群小家伙果然是喜欢看热闹。
“原石由于其特性,在剧烈的冲击下会造成爆炸或者反噬。”
乐兮取过一块被切割的原石,将它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面,估摸着这半块发育不完全的原石产生的爆炸还没有那么强烈,自己在千机楼已经操演过无数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姑且就这样吧。
先在小盒子前放置一块较高的薄木板防止飞出的石块伤到别人,再取过刚刚放下的小锤子,将其中注入魂力,由于这锤子也是一个简单的魂导器,内部魂力中枢快速运转,使劲一锤子下去,刚刚那半块原石直接炸裂,“轰”的一声整块石头四分五裂,那小盒子直接被炸碎了,飞出的一小块石头偶然间砸到黑板上,居然砸出了一个小坑。
“所以说,在使用和切割原石的时候,对于魂力的把握要十分精准,不然下场,你们也看见了。”乐兮收起了材料,继续着他的讲述。
“由于以原石为魂力中枢制作的魂导器一般效果超群,不少人想要通过这来制作一个高阶的魂导器,但是由于操作不慎,死了不少人。去年长水的一位魂导器大师,操作不慎,连同他所在隐居的竹林,灰飞烟灭。”
“原石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仅有的优点是所含能量巨大,制作的魂导器效果显而易见。像我的这个百转灵心,以原石为中枢,甚至可以用来装活物。”拿过百转灵心,从里面取出一只白鸽,白鸽扑棱扑棱两下便飞走了。
乐兮刚要开口继续说,但是觉得自己已经讲的够多了,再讲莫不是她们都要睡过去了,便想看看她们对魂导器的理解。
“你们也可以谈谈你们对原石的看法,也可以向我提出一些有关的问题。”
“唔啊……”
就算是睁开了双眼也还是一片昏暗,天色已晚算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则是因为落叶已将身子遮盖了大半,自己这一个午觉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站直身子打了个哈欠,稍微动弹下手脚便向校内走去,这次睡得并不安稳,隐隐约约的敲击声总是萦绕在耳边,虚虚实实让人没办法忽视,正如自己现在听到的那样。
现在听到的?那么这声音应该是存在于现实中的。到底有谁会不知疲倦地对打到现在?
兽耳四处探了探确认了声源的大致方向,看准脚下的路摇摇晃晃地向那里走过去,雨势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但却没能浇灭心中腾起的好奇心,走到声响发出的地方双手拨开遮挡视线的灌木,甩了甩头将红色刘海从紫色的双眸前移开,眯起眼睛歪了歪头连带着抖了抖头顶的赤色兽耳。
“你们两个有点眼熟,叫啥来着?咱忘了。”
毕竟也只是一面之缘,在当时就没有深交,数日过后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倒也是常理,更何况现在自己不还记得他两个人的脸吗?
上完课出来后心情愉悦,果然有时候讲讲话,讲讲有哲学的话也姑且算得上是一种减压的好方式。落冕学院人来人往,大部分的人只看见魂力的修行可以使自己名扬天下,但是殊不知真正能成就未来的还是科技,魂师再强大,又能抵挡住弑神级别的魂导器吗?笑话。
落冕的这颗参天古树下面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有意思的事情,还记得当时自己被乐念衣交过去一顿未来规划,但是也没见自己现在活得多么好,严重怀疑他当时是在给自己画一张大饼,讲述未来多么光明,年轻的乐兮自然就上了这条贼船,不过那时的决定,讲实在的在现在看来是正确的。
定睛一看居然有个小孩在撸这树的叶子,这树又做错了什么这孩子要这么对他,如果是为了祈福的,那也未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吧?门外左转一堆签子,还有几个算命先生式的人物带你脱离苦海?
“同学,你好端端的,弄这些叶子干什么。”
落冕学院没什么教导处之类的管理学生的机构,自然自己也没必要拿出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自己只是对着孩子第一眼看上去有不一样的感觉而已。
云烟飘渺飘忽不定,雎鸟嘶鸣晌午节,惊蛰雨夜,缠绵悱恻,揽窗外萧瑟入眠,梦魇和着薄衫阵阵冷颤。乱世车马辙迹,依稀能听见稚童吆喝,依稀能听见商贾的谄媚,依稀能听见,世人讥讽。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幼童执笔,绘山河社稷,泼了墨的纸画,是比芬得拉更为荆棘,是比翠盖华章多了华丽张扬。她咿呀学语引得旁人横眉指点,冷目凝在那副打算盘的手,恍如抹了污浊。折柳引它眠,她纤指勾勒一叶竹笛,悠悠姑苏行,夜更霜满地冷了人心。
荏苒间,稚女过了豆蔻,从前岁月慢,不等盆里碧绛雪随风翩跹,衣诀飘而携它遨游。命运不公,她不争言语间的理,只反手反排命格,嬉笑弄颜行于人世。青竹四季常青,她的身量可堪笋芽,节节升。女孩俯首瞧那棋盘,不等对人厮杀,已然形成了僵局。竹叶纷纷,映射她曾经孤零的过往。黑白棋盘陷入了珍珑棋局,她左右手互换指腹摩挲圆润珠子,将棋盘打乱,戏谑的吹着小调负手离去。
幼时,总是父亲护着我,我总在他身后哭。菩萨相唬不住顽童,恶霸欺我幼,我只得端着恶相,做人中的狼。他满腹经纶,不解冷嘲;她倾天下,亦逐了乱流。
“你总是使得性子不饶人。”掌心厚实的茧硌着脸颊划的婴儿肥的脸颊飞上绯,父亲的手掌擦拭着她眼底盈满溢出的泪,转而化作西风中的白鹤翱翔远方。倏尔间,万重山青山不改,山人劈柴升紫烟,她踏凌云柱牵同心铃为雾霭的登场奏乐。“今日又去和别人斗嘴了了,知微,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听小厮胡说,你为你自己走人间道。”左脸颊的淤青被父亲的温暖舒化,镌刻血液的亲情,便是叫天地为之动容。
深绀青的大匣在墙角数着梅花落,披上了厚实的灰尘衣衫,少女手触及那凤蝶的绣文锁扣,敛去斑斓笑颜和不尽的恣睢,闭眸几息后又再次睁开,只是,那黝黑瞳仁里,嵌了几分深沉。阆云烛台燃着灯火,她左手食指拂过扣,轻摁,只听一声啪嗒自那四方小院堂屋响起,里面呈着方形绸条。
七尺两寸枣红色的雪绸绫条绣着祥瑞富贵的三足金乌和银蟾,她捏在手里比捧着秘阁里的雪莲更加虔诚谨慎。不远,擂台上旗鼓阵阵颇有排山倒海之势,几年来她也不算积德,情分也顾及的较别人少了些,却也有几分薄面得人赏识。得人荐,素立一尺青山白玉上,风儿猎猎,云浪起伏的红绸兀自漂泊,极自迥望片刻,擂已想起笛声空谷幽兰,余音绕梁。
卧跪于暖玉上,雪色肌肤在阳光下映照。红绫掩面,一俯一抬首,右手握红绫,掷在空中作了莲子的圆。左右同握,勾勒方圆,屈膝又抬蓦地站立,踮脚尖腾空旋如莲,翩跹飘渺落下。柳青娘已采花,她纤细手臂一弯,作钩花,虚晃过脸,娇柔明媚。柳青娘梳妆,不见新郎,哀怨缠绵。左手一挥带起红绫飞舞,另手背抚下颌,回旋时遂又搭在肩胛,她抚平它,又释放它的绚烂,和着深沉优美的乐曲。黄色圆环自脚下亮起,包裹己身,凰纹的玉琴被她立于身前,红绫随她飘散。绢黄的小鞋踏着白玉轮廓,永不停歇红绫的绽放,像濯濯生长的清莲,她不停息前进。随她绽放的还有那名为玉凰琴的武魂,间隙她莲步悠悠,弦动清平乐,似在用她自己诉说,柳青娘不必爱他,爱己,命由己身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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