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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赋世逍遥曲 江水无月 8564 2024-01-19 10:54

  晨露顽强的在和树叶做着斗争,一个不想下,一个偏让下,战况极为焦灼。

  叶子随着晨露往前滑去而逐渐倾斜,就像是胜利的天秤终归会偏向一方。

  晨露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依旧不愿这么认输,但紧随而来的一声尖叫,轰碎了它的希望,掉落在地面后四分五裂的身躯,恰如这被尖叫声打破的清晨。

  家家户户随着这道尖叫探出头来,路上的行人也被吓了一跳然后赶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好像所有人同时被最毒的蜜蜂蛰了,又或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此地刹那间变得极为热闹。

  而这里的热闹,总算是将还醉醺醺的花衣男给惊醒,他从床上直起身子拍了拍脸颊,又摇了摇脑袋,将眼中的迷惘之色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花衣男极快的穿好衣服,看也没有看床上依旧带着泪痕的女子,出门之后,他拉住一名快速奔跑的行人,问道:“前方出了什么事?”

  此人本要发怒,但幸好他昨天在场,倒也认得花衣男,那刚刚升起的怒气便瞬间烟消云散,然后快速的说道:“死了,都死了。”

  花衣男被说的云里雾里的,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再问道:“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人捂住脸,哭丧着说道:“人死了,你们的人都死了。”

  花衣男心一沉,厉声道:“放屁,老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此人道:“真死了,全都死了,尸体到处都是。”

  花衣男大惊失色,脚下生风,一闪而逝。

  此人则朝他离去的方向狠狠的吐了口吐沫,说道:“什么东西?”

  说完就扬长而去,打算将这个之前对他来说不算是好消息,但现在已经算是好消息的事情告诉别人。

  至于花衣男,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就骤然停了下来,印花盟四周的街道上,尸横遍野,虽没有血,但僵硬的身躯和脸上惊骇的表情已经说明了这些人的死亡。

  花衣男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印花盟的人还没死绝,反倒是自己人死了,而且还是全部,这让他如何交代。

  他慌的六神无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宛如一具行尸不断的往前走,直到看见了满地鲜红,他才回过神来。

  这里的尸体,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厮杀,但下手的人速度很快,根本就没有给守卫在这里的人反应的机会。

  花衣男看着左手边的围墙,恨不得一拳将其轰倒,然后进去大杀四方,戴罪立功。

  只是围墙外的光罩,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有无数人在走过来。

  他缓缓转身,就瞧见六个势力的首领悉数到齐,正朝他迎面而来。

  他想笑一笑,但怎么都笑不出。

  最后好不容易笑了,结果人家脸看都不看一眼,抬手就是一拳,他便飞了出去,半点脾气也没有,更不敢还手。

  身为此地的主事人,在死了这么多手下后,他罪无可恕。

  不过这六个首领也没有杀他,毕竟谁让他是青蛇宗派来的人。

  花衣男极快的从地上爬起,往日面对这六个势力首领的威风一去不返。

  其中一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说道:“准是印花盟干的好事,他们趁机出来偷袭,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再一人说道:“我看不像,除了这里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厮杀过的痕迹,我倒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酒香?”花衣男怔了怔,随即眼前一亮,说道:“那些酒里有毒?!”

  话语落地,他就恨不得扇自己的两个嘴巴子,六个首领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青蛇宗擅用毒,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而能让此地的人毫无防备的喝酒,除了眼前的青蛇宗,这六个首领想不出还有别人。

  花衣男连忙摆摆手说道:“我和你们素无愁怨,何况我们的敌人是印花盟,为何要向你们下手?!”

  “这倒也是。”五人齐齐点点头,认为有理。

  面对印花盟,大家都是一个阵营的,现在围困印花盟,首要的便是击破阵法杀入印花盟,怎么能自相残杀。

  但剩下一名首领说道:“这可说不准,青蛇宗想要成为城南的霸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往有歌勾山在上面压着,青蛇宗还不敢做什么;现在歌勾山马上就要败亡,青蛇宗说是要借助我们的手铲除印花盟,实则是要借印花盟的手铲除我们。我们一除,小小印花盟就不足为惧,届时青蛇宗就是一家独大,再无任何一家能威胁到青蛇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随即纷纷眼神为之一变,已有杀气腾腾的迹象。

  花衣男是百口莫辩,对说这话的人极为恼恨,这种事青蛇宗也不是没想过,但不是没有做嘛。

  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花衣男在六个势力首领的步步紧逼下缓缓后退,嘴中不断的解释。

  只是这六人已经不相信,必要上青蛇宗讨要一个说法。

  “老大!”

  一声叫喊从右侧的街道中传来,接着就有五六个人跑了过来,眼中的神色就跟见了亲娘一般。

  六大首领先是眉头一皱,之后其中三人齐齐说道:“你们没死?”

  这些人道:“老大,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还活着。”

  “我问你,是谁干的?”

  “高家,昨晚是他们送酒来给我们,众兄弟喝完,一个时辰就全都死了。”

  “高家?怎么会是高家?”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高家的人送来的,这些人昨天站在高家高充的身后,而且也是高充让他们留下的。”

  “这……”

  六大首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高家意欲何为?

  该不会是暗中已经和印花盟联手,明面上则互相不对付。

  他们六人悚然一惊,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他们也曾经干过,对此并不陌生。

  花衣男则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洗掉了身上的冤屈。

  突然,有名首领说道:“纵然如此,也不能说明青蛇宗和此事毫无关系,说不定高家此举,就是青蛇宗授意的。”

  花衣男心中:我*¥%¥……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便召集人手,很快拉起了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奔向城西高家。

  这一幕让路上的人看的一脸的疑惑,搞不清楚这些人又发了什么疯,印花盟不打了?改去别的地方了?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

  但随后传来的消息,让他们一惊,接着就跟了上去,打算去瞧个究竟。

  看热闹好像最是吸引人,为此连命都可以不要。

  而此刻的高家,对此还一无所知,往常什么样,现在依然是什么样,直到六大首领率人站到门前,高家才知晓出事了。

  刹那间从高家涌出上百人,围墙上更是出现了张弓搭箭的弓箭手,只要一声令下,便能让六大势力的人死伤无数。

  不过谁也没有率先动手。

  不动手还能谈,一旦动手,事情就将不可挽回。

  高实诚在府中仆人的言语下很快就来到了门外,高充亦在此中。

  看着六大势力的人马,高充面容古怪,这一幕似曾相识,昨日在印花盟也是这样,只是不过一夜的时间,就换到自己门前来,就如昨梦一般。

  高实诚道:“诸位带这么多人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我等是为印花盟的事情而来。”花衣男欲要戴罪立功,便率先说道:“我问你你,昨晚你家的人在哪?”

  高实诚脸色一沉,“不说清缘由,上来便横加指责,这就是你们的行事作风?若是如此,那你们就试试,看看我高家是不是印花盟那般软弱可欺。”

  花衣男神色一滞,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答复,他犹豫片刻,便说道:“昨晚我们的人尽数身死,而他们是因为喝了毒酒才死,这酒,是你们高家送的。”

  “一派胡言,我家岂会做那种事,这样对我家有何好处?”高充怒气一生,便立时回道,想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朝他家泼脏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高实诚也道:“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你们如此说,有何凭证?”

  花衣男说道:“幸好老天有眼,不让你们的奸计得逞,我们有几个弟兄活了下来,他们可以作证。”

  高实诚冷冷一笑,“你们的人?”

  花衣男眉头皱起,“怎么,你觉得是我们有意让他们说的,好以此赖你高家?”

  高实诚并未言语,倒是高充说道:“你觉得呢?人是你们的人,你们想让他们怎么说都可以,难道他们还敢不说?想要泼脏水,也得用点高明的手段才行,不然只会贻笑大方。”

  花衣男气急,心想这他娘的还不讲理了是吧。

  接着就有手下上前来,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他眼前一亮,道:“我们的人死在印花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你们只要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真假。”

  高实诚眼睛一眯,道:“不用了,各位前来,想必确有此事,只是不知哪里出现了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行。”

  花衣男点点头,说道:“昨晚送酒的人,是一个外号叫张屠夫和他的手下所为,而起这伙人,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张屠夫应该是你高家的人,是不是?”

  高充沉声道:“是,昨晚我让他留在印花盟,但可没让他送什么酒。”

  花衣男道:“送没送不是你说了算,现在让他出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高充道:“他现在人在印花盟,如何出来?”

  花衣男道:“是不在,还是不敢?”

  “你……”高充目露凶光,随即说道:“刘实,张屠夫等人就在印花盟,你去把他们叫来,也好让这些人死心。”

  刘实答应一声,便转身快步前方印花盟。

  其余人在安安静静的等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

  花衣男双手抱在胸前,老神在在。

  他也不怕那叫刘实的人一去不回或者是搬救兵,自家的人死了,是铁一般的事实,做不得假。

  此番来这,就是为了讨个说法,要是高家动手,就说他们作贼心虚,那么动起手来,也就没有顾忌,届时再将青蛇宗拉进来,拼着鱼死网破的代价,也要灭了高家。

  一个时辰的时间缓缓而过,刘实的身影再度出现,站在高充身前说道:“少爷,人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高充满眼惊讶,“怎么会不见了,你有没有好好的找?”

  刘实道:“四周我都找了,人也问过了,就是不见他们……”

  说到这,他左右看了看,似是有些犹豫不决。

  高充眉头一皱,沉声道:“直说。”

  刘实道:“我回来的时候有人曾说昨晚见过他们,当时他们行色匆匆,好像要出城,而且好还抱着很多银子。”

  高充心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花衣男爆喝道:“高实诚,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何好说的?那几个人准是畏罪潜逃了,你们高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是毒害我的手下,接着又给了盘缠让他们跑,。”

  “且慢。”高实诚抬了抬手,“这件事并非我高家所为,充儿也绝对不会做这等事情。”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算老几?”

  “那么我们如此做,除了得罪你们之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应该问你啊,得了好处不藏着掖着,难道要到处说?”

  “你这可就是胡搅蛮缠了。”

  “狗屁的胡搅蛮缠,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再清楚不过,你们还要狡辩!?”

  花衣男抬手往前一指,身后众人齐齐上前,杀气腾腾。

  高充朗声道:“我说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至于他们为何送酒给你们,我也毫不知情。”

  只是没人再听他的解释。

  张屠夫送酒之后率人跑路,从此远走高飞,多么简单明了的事实,何需再多说。

  高实诚脸色阴沉,也未言语。

  两方人马刀剑出鞘,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动手,场面一时焦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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