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仍是默默地听着没搭话。
“小丫头，那么你看我配不配做你的师父啊？”红叶仙姑懒懒地道。
“不，不，不，红叶前辈，是晚辈愚笨，不配做前辈的弟子。”沈林雪道。
红叶仙姑看了眼白小天和沈林雪转过身去，轻轻叹了口气：“难道这是上天要绝我红衣派不成？”
“红叶前辈，是晚辈福薄，您也不必难过。”白小天小心地道。
红叶仙姑好似没听见一般，仍是自顾自地道：“天下修真在庸山，一山飞出两位仙……想不到我庸山竟到了无徒可收的境地，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师父……”
“难道钟无为前辈和落英子前辈真的飞升上界了？红叶前辈，这是真的吗？”沈林雪有些激动地道。
白小天听沈林雪提起钟无为和落英子心里一惊，这两位前辈师父曾多次提起，说是在古时曾大战过魔王，并与各方同道合力将魔王封在灵泉山，之后二人又创立了盛极一时的红衣、青衣两大修真门派。又过数十年，二人便白日飞升成圣登临上界。
“小丫头！你乱叫什么？师祖的名讳是你应当叫的吗？”
“对不起，前辈。是晚辈无礼了，是……”
“哼哼，你是以为那两句话是白说的吗？”红叶仙姑冷冷地道。
“是，是晚辈孟浪了，以前只是听师父说过两位前辈羽化飞升，却不想是真的飞升成圣……”
“看来是连你师父也不相信了？”
沈林雪红着脸低头道：“这，这个晚辈不知，晚辈们也只是当做传说，当做勉力的话，以为羽化了就，就……”
“羽化飞升本就是我辈日夜渴求的，说明已经修炼圆满，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不想有些愚人竟用来美化那些已死的修道不成之人，真是笑话。若是死了就是羽化，岂不是天下人人都能飞升了，我等还用苦苦修炼吗？”
“是，前辈教训的是。请问前辈您的师祖回来过吗？”沈林雪小心地问道。
红叶仙姑冷笑道：“小丫头，这不应是你关心的事。我说的话句句真实，至于别人信不信与我有何干系？我今日对你们说的这些话也无非就是看们还算是块修道的料，想收你们为徒好把我红衣派的功法传下去。”红叶仙姑顿了顿又道：“想当年我庸山无论是红衣派还是青衣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要的，就凭你们两个的资质，小丫头也就刚刚够格，也不算是最好的。”
沈林雪低头听着皱了皱眉头，想起师父也说过修真界中收徒最严的就是青衣红衣两派，可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白小天则一直双目低垂默默地听着，见沈林雪转头看着自己，不免有些脸红。
这时只听红叶仙姑又道：“好啦，当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若不愿，只能说是机缘不到罢了。”
沈林雪小声道：“前辈虽是好意只是师父所说的……”
“我既想收你等为徒，自然不会太过为难你们。不过师父有难，做弟子的就在一旁干看着吗？这可真是天下的奇谈了。”红叶仙姑见二人没言语，又道：“我所求的，等你们的功法有些上进了，就出去帮为师找到烈焰宝珠。一旦为师脱了这功法之困，就凭你们这点儿三脚猫的法术还能做什么？我若不嫌你们碍手碍脚就是烧高香了。”
沈林雪看了眼白小天问道：“白师兄的功法比晚辈的要高一些，难道他真不能拜前辈为师吗？”
红叶仙姑道：“功法高？那都是暂时的，天下功法高的人多了，他们都有谁修炼得圆满了？自古以来我派就是找资质最好的人来修炼本派的功法，以至到最后才有可能羽化飞升，至于资质平庸之辈，是连可能都没有的，我也无心费此力气。以小天的资质想入我红衣派是本是绝无可能，不过，我可以为小天破此一例。”
白小天快速思索着红叶仙姑所说的每句话，思量着自己该如何是好，这时红叶仙姑走到白小天身边道：“小天，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白小天低头道：“晚辈多谢前辈美意，只怕是晚辈德薄福浅有失前辈之望了。”
“那么，小丫头，你呢？我看你年纪虽小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你也与小天的看法相同吗？”红叶仙姑看着沈林雪道。
沈林雪看了白小天一眼，道：“晚辈，晚辈……只要前辈不为难晚辈所说的几件事，晚辈愿拜红叶前辈为师。”
“怎么？你还与我讲几个条件不成？做善事行义举，本就是我修道之的本分，岂能轻杀众生；至于门派之争，却还轮不到你，就凭你这点本事，能做什么？等你有百年的道行再跟我说什么门派之争。你既是我的弟子，我还能让你去送死吗？”红叶仙姑顿了顿又道：“好了，本派也没什么诸多的规矩条文，你若诚心拜我为师随我修行，只要不妄杀、不贪物、不淫邪、不诳语、不滋事；凡事谦虚谨慎，潜心修行就是。你若能做到，就在这磕头吧。”
沈林雪走到红叶仙姑面前跪下道：“恩师在上，弟子沈林雪给师父叩头了。”
沈林雪说完恭敬地给红叶仙姑磕了三个头。
红叶仙姑道：“好，你起来吧。你虽是真元派的弟子，但从此也是我红衣派的弟子了。”
红叶仙姑来回缓缓地度着步子，慢慢地道：“如今外面并不平静，能有个安静的修炼之处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小天，你还是好好想想才是。你随我来。”
山洞深处的一间石室里，红叶仙姑缓缓走到灯盏前伸出纤纤玉指拨弄着灯火，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沈林雪站在一边，看着师父的背影，想着来日在这洞中修炼的情景。
“雪儿，你师父真的愿意你再拜他人为师吗？”红叶仙姑问道。
“回师父，弟子所说句句属实，真元派从师祖起便有教训，师祖说过，本派功法虽说精深却也并非完全，更不能通解大道，若想要有更高的修为就应集百家之长补已之短，只要弟子们不背叛师门，不违反道义，为求真道就可以再拜师尊。”沈林雪小心地道。
“这么说，你拜我为师，是你师父授意的喽？”
“不不，弟子虽跟师父提起过前辈，可师父并没跟弟子说过什么拜师之类的话。只是嘱咐弟子好生尊敬前辈，不可触怒前辈，有不明白的地方多向前辈请教，拜前辈为师完全是晚辈自己的意思，将来见到师父晚辈自会解释。”
“除了你师父外，你还跟什么人提起过为师啊？”
“弟子回紫霞山后还跟爹爹说过，此外再没跟什么人提起过师父。弟子已跟爹爹和师父说过前辈不愿显名，所以……”
“好，你还算诚实。记住，以后就算你出去了也不要提起师父的名字。”
“是，师父，弟子记下了。”
“你认识小天多久了？”
沈林雪没想到师父会问及此事，道：“弟子与白师兄也是认识不久，本想结伴云游，不想，不想却遇到了师父。”
红叶仙姑笑道：“你觉得小天那小子怎么样啊？”
沈林雪满面羞红，却未言语。
“小天的资质并不算太好，可我还是有意收他为徒……”
“可是白师兄他的修为、功力都要比弟子高一些。”
红叶仙姑转过身来看着沈林雪道：“小天修炼时应当是借了什么外力了。你记住，一时的修为深浅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要长远才行，否则功力再深法术再高也有灯枯油尽之时。我红衣派的庸山想必你也听说过，此地并非是灵山圣地，然而两位祖师借此地修行数百年终能羽化成圣白日飞升，这是造化，但也是人为。若我等心无旁物，潜心修道，想必也有飞升之日。”
沈林雪觉得师父已没了初见时的戏谑之言，倒是多了几分庄重、威严，于是恭敬地道：“弟子即立志随师父修行，定当心无旁物，潜心修道，不负师父之望！”
“如此甚好。为师希望你能将你的聪明用在正道上才好。”
“是，师父。”
沈林雪见师父没再说话，又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能否向师父请教？”
“说吧。”红叶仙姑道。
“请问师父如今本派的掌门是哪位前辈？还有多少弟子？”
“本派的事我自会向你讲明，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要做的就是修行、修炼。”
过了了会儿，沈林雪道：“师父，就让白师兄一直待在外面吗？”
“这三天，你要全力将你所学的功法练一遍，让我看看你的功底如何，然后再去找他。”
山洞内无风，也没有什么声音，一切都安安静静的，仿佛这里已不属于这世界。
白小天坐在蒲团上已清心打坐三天，渐渐觉得有人在向自己走来。
“小天，你还好吗？”
“沈姑娘……沈师妹。”白小天起身道，随后又向沈林雪身后看了眼。
“师父出去采气了。”沈林雪道。
“你……从今以后随红叶前辈修行吗？”
“小天，你不想吗？”
“师父对在下有再造之恩，在下不能离他老人家而去。”
“这怎么能说是离开他老人家呢？你还可以回去啊？再说在这里只是为了修行，并不是背叛师门，他老家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你呢？尤其是像你这样无门派的山林修士，多几位师父更是常有的事，何况这是红衣派，你家师父没跟你提起过吗？”
白小天没再言语。
沈林雪有些焦急地道：“红衣派虽然收徒严格，可师父已说过会为你破例，你为什么不答应？”
白小天仍是不言语。
“只要你现在点头，师父还是会收你为徒的。”
沈林雪看着白小天，眼里充满了期待，却又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来。
白小天心里烦乱，看着石壁中的乌木宝剑道：“多谢前辈和沈师妹的好意，在下从师所学尚未参透一二，若再添它学恐心力不够，若都半途而废恐怕对师父不住。”
白小天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嗤”地一声响，乌木宝剑竟还入鞘中。
“啊！你将宝剑收回了！”沈林雪吃惊道。随后上前一把抓住白小天的衣袖道：“你要走吗？你别走好不好？就算你不拜红叶前辈为师也没关系，这里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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