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满脸苦笑,冲着在远处遥遥候着的城隍诸司阴差传音,让他们先回城隍庙内。
“贺先生,老朽也不曾和滨县城隍交手,对他的实力也不甚了解,这之前都给您说过的。”
江平脸上的皱纹都有些深了,他想他贺俊才找机会斩杀滨县城隍,倒不是别的,而是滨县城隍算计过他。
可若是知道滨县城隍如今修为竟然如此高深,他怎么可能提及此事?
苏安在一旁嘴角含笑,也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贺俊才和江城隍的相识也就是在三天前。
江平和贺俊才两人之间也是有交易的,只不过具体内容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
“浪费我一张足以抵挡金丹境全力一击的符箓才是跑了回来,真是亏了,亏大了。”
贺俊才满脸肉疼:“虽说我不缺这些身外之物,可多少还是有点心疼啊。”
苏安看着贺俊才满脸肉疼的模样,原本还有几分同情,可听完他最后这句话,心中那股同情竟然瞬间消散无踪了。
“那蛟龙角是被滨县城隍抢走的?”
江平沉声开口,滨县城隍走了邪魔外道的法子,如今已经不受约束,不必只呆在滨县一地,这其实没什么,可滨县城隍既然已经踏上了邪魔外道的路子,已经无法回头了。
若是不趁现在找机会铲除,日后怕是会造下无数业障。
不过,对此他江平已经尽力了,其余的,他也无能为力。
“滨县城隍可是够阴险了,最后关头爆发,抢走了蛟龙角,不过看他用的肯定是邪魔外道的秘法,虽然能短暂提升自身境界,也肯定是有不小损伤的。”
“只不过,单凭他抢走的蛟龙角,他使用秘法的代价肯定是值得的。”
贺俊才满脸不甘,他之所以心疼,其实不是心疼那张可以拦下金丹境界全力一击的符箓,而是心疼蛟龙角离他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方寸之间,结果最后还是被抢走了。
蛟龙角,这可是好东西,他也就是年幼的时候见过。
“这是老朽答应贺先生的东西。”
江平把一个小巧的盒子凭空推向了贺俊才,在贺俊才身前三寸的位置停下,漂浮不动。
贺俊才倒是没那么客气,拿了盒子之后,直接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纸条升腾起火焰,片刻化为灰烬。
“其实你可以和苏小友一同前往,这样也好有个照样。”
江平笑呵呵的说完这句话,就找了借口回城隍庙了,丞相湖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他的心病也已经去了,他承诺的东西也都送了出去,肯定是要先回城隍庙看看他麾下那些阴差的伤亡情况。
“苏道友是在游历天下?”
贺俊才看向苏安,俊朗刚毅的面孔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前几天和江城隍见面之时,江城隍曾提起过苏道友。”
贺俊才的这个解释,其实是在释放善意。
“无妨,无妨,苏某的确是在游历,可却当不得游历天下这几个字。”
苏安同样满脸笑意,他并非是那种拒旁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一刻钟后,苏安及贺俊才两人出现在了城中的某家酒楼当中。
临窗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只不过这满桌的菜肴,只有苏安一人在吃。
贺俊才则是又换了一身洁白如雪的袍子,手持一把白玉为骨做成的折扇,扇面上画着山水风景。
扇面轻轻晃动,引起那些偶尔自街上走过,抬头看到贺俊才的少女满脸通红,甚至只顾着仰头,而忘了看路,差点撞旁边的摊子上。
“贺兄不尝尝?
苏安夹了一口鱼肉,慢慢嚼着,双眼无奈的看着正在装模作样轻摇动手中折扇的贺俊才。
修仙之人,尤其是到了他们现在这个境界,根本不为外界四季所困扰,甚至一年四季一件单衣即可。
所以,贺俊才的打扮外加他手中摇晃的折扇,实在是有些自恋了。
“不了,贺某不喜欢吃这些。”
贺俊才摇头,双眼中全是惆怅:“自为兄修仙以来,很少在吃凡俗间的菜肴了。”
苏安摇头,干脆不去管贺俊才了,只管埋头自己吃,他们两个其实也不过是相互一个简单的了解罢了。
至于各自的底细包括自何处而来,都十分默契的没有问对方。
之所以现在同时出现在这家酒楼,不过是因为接下来贺俊才要去的地方需要找个同伙罢了。
过了片刻,苏安放下筷子,端着一杯清茶,喝了一口,舒畅无比。
“你真要捉那头异兽?如果是之前在滨县呆过的那头异兽,我是见过的,恐怕不是咱们两个能够降服的。”
苏安缓声开口,不急不缓,他在知道贺俊才的目的以后,不由得有些震惊,想捉一头异兽当坐骑,只能说胆子够大。
“放心,既然敢去捉它,贺某肯定有手段能降服它。”
“到时候真要是有其它妖物或是旁人出现袭扰,你帮贺某抵挡一二即可。”
贺俊才摇晃扇子的速度也有些放缓,双眼全是笑意:“异兽可遇不可求,若是能够降服,以后必定是一大助力。”
苏安微微点头,倒是没在多说什么,贺俊才请他出手,也是有所应承的,这都是之前商量好的,不必多说。
而且,就算是面对异兽,真若是遇到危险,全力施展地煞之术上神行等神通,苏安自信他是肯定能逃走的,若非如此,他怎么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当然,这其中也有几分他对那异兽的好奇,才促成了他应下贺俊才的相邀。
“蛟龙角没得到,若是能驯服一头异兽当坐骑,也是划算的。”
贺俊才满脸笑意:“幸亏这次来之前,准备了不少东西,要不然还真不敢去抓这头异兽。”
苏安一口茶水下肚,双眼含笑,他发现,贺俊才其实并非是在故意炫耀,这种说话方式恐怕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此,苏安心静如水,没有丝毫羡慕,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机缘自然也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