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群山六万六千里,流云山脉十万里,二者相距三万二千里,同在承林东方。
只不过,一个是在东北,一个是在东南。
如今因缘际会,道魂同时占据两山。
而此刻又逢太魂开山之际,道魂便决定以两山为起点,向西再推二十万里。以此作为太魂九阁栖身之所。
“呵呵,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微微一笑,面对兰芷祎的反问,道魂如此回答。
“其实你应该明白,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之所以说要震惊蓬莱,也只是因为你我与风先生的计划,的确有些惊人罢了。
可在这个无法开辟洞天的时代里,无论你我与风先生如何努力,也总归不可能再超过太清圣境。甚至连九古秘境,也是无法比拟。”
“所以除了震惊蓬莱,我还应该有什么更大的期望吗?”
“好吧,听师叔这么一说,芷祎也觉得刚刚有些想太多了。可师叔也说了,无法超过太清圣境与九大秘境的原因是因为时代变了。
那也就是说,待到有朝一日九洲复苏,太魂宫也未必没有重复太清盛事的可能。”
先是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样点了点头,紧接着兰芷祎就再一次的露出一丝兴奋,如此说到。
“啪”
终于忍不住赏了兰芷祎一个暴栗,道魂瞪了前者一眼,开口说到,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想超过太清圣境?别忘了一入太清终身太清。就算如今开山太魂,我也依然还是太清弟子。
这想要超过太清的心思,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吧。”
“哎呀。”
一声痛叫,此刻早已不复当年少女模样的兰芷祎,却也依然双手抱头,略显可爱。
“人家也就是说说嘛,师叔干嘛那么认真?
何况九洲万古,本来就崇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叔若是连想都不敢想,日后又如何走得更远?”
“嗯……你说的不错。对于自己所求,若是连想上一想都不敢,那么也确实无法走得更远。
但你师叔我的所求,可从来都不是超过师父。”
先是点了点头,认同了兰芷祎所说的话。道魂却是未等前者得意回话,便接着如此说到。
一时间,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兰芷祎此刻却是被憋得异常难受。
“嗤,谁知道你是没有想过,还是不敢想啊?”
终究还是难以忍受心中的憋闷,兰芷祎不由低声如此嘟囔了一句。却是根本没有逃过道魂的耳朵。
“你说什么?”
“啊?没,没说什么呀。”
被道魂吓得一蹦,兰芷祎有些心虚的开口否认。此刻的她,却又哪里有一丝九洲花皇该有的气势。
“呵呵,难道你当师叔的耳朵是聋的吗?”
声音忽然变得淡然,这种令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有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何况道魂还带了一个黑白面具,兰芷祎根本就不知道小师叔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怒了。哪怕是与小师叔相认至今从未见过师叔发怒。兰芷祎此刻却也不敢轻下结论。
“好了啦,芷祎只是好奇,小师叔连师祖都不想超过,还想超过谁啊?”
终究不敢当着道魂的面将之前的话再说一遍,兰芷祎也只好撒了个谎。企图将这个话题就此岔过。
“我谁也不想超过,只想超过我自己所走的每一步。”
开口回答兰芷祎的问题,道魂当然知道这个丫头没说实话。只是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吓唬吓唬兰芷祎罢了。
所以此刻一有机会岔过这个话题,道魂也就没再追问。
“超过自己所走的每一步?”
低声重复了一次这句答案,兰芷祎不由有些迷糊。
“那不就是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吗?”
“没错。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我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黑白面具下的绝世之颜忽然变得无比认真,道魂开口十分坚定的如此说到。
“啊?”
依然没有明白小师叔的意思,兰芷祎瞪着一双美目看向道魂啊了一声。却是被后者再次赏了一个暴栗。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办正事吧。等到这里解决完了,我们还要去其他的地方呢。”
“啊?啊,对。对。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终于想起自己今日与道魂来到流云山是来干什么的,兰芷祎也是立马将心里所有的疑问全都抛在了脑后。
而道魂见状,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一同出手,就地取材。既然楼石子已经留下了一些玉石灵材,那本着不浪费的精神,道魂便也没有第一时间取出储物法宝里的灵材。
毕竟这一次前来,道魂与兰芷祎还只是做些基本的布置罢了。
首先推平流云山内所有的宫殿楼宇,道魂与兰芷祎接下来便开始着手改变流云山脉的走势与山体之间的结构。
这其中所涉及的,也不仅仅是天奇要术中所包罗的万象奇术。更是需要一个能与群山沟通,并且有着移山之能的仙中至强。
而作为元谷圣君的女儿,已经突破皇境的兰芷祎,无疑就是最佳人选。
当二人做完了这些事情,并将诸多阵基布置在山体之中后,流云山脉也是云雾渐浓,如虚似幻。
“师叔,将这中洲楚家安置在流云山,芷祎没有意见。但您既然已经决定将他们留在太魂宫内,又何必如此羞辱他们?
若是将他们逼得急了,岂不是又要再反一次?”
于流云山上方的云雾之中凌空而立,兰芷祎环视群山,与道魂如此说到。
“哦?这话从何说起呀?我几时羞辱他们了?”
回话兰芷祎,道魂其实已经明白了前者的意思。
“师叔将中洲楚家的子弟纳入洗罪阁,难道还不是在羞辱他们吗?这不明摆着是在告诉所有的太魂弟子,说他们中洲楚家是戴罪之身吗?不然又何须洗罪?”
“呵呵,谁说在这太魂宫内,只有他们中洲楚家的子弟是戴罪之身了?”
“啊?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芷祎啊,你说我连这打探消息以及监察门下弟子都要分别弄出摘星与御魂,又怎会没有负责刑罚执法的分阁呢?”
“师叔的意思是,这洗罪阁其实就是太魂宫执法堂,主管门下弟子”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小师叔吗?”
一声厉喝,仍然不知道剑神究竟代表什么的兰芷祎,这会儿却是再一次的被盖镜轩的话给激怒了。
毕竟盖镜轩的意思并不难懂。即使他说的无比恭敬。
“芷祎。”
摆手轻声唤了一下兰芷祎,道魂却是对盖镜轩的回答还算满意。
毕竟换作是他,也不会允许别人驳了道祖的面子。
而盖镜轩的回答,无论是于情于礼,都已做得很不错了。
“其实说起来,这个人无论是与你还是与剑家,都不算陌生。所以本座认为,有他来做铸剑阁的阁主,应该最合适不过了。”
“嗯?道宗大人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楚瞳楚兄弟吧?”
忽然灵光一闪,盖镜轩却是未等道魂开口,便已猜出了其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而在场的几位家主与老祖在听到盖镜轩的话后,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道魂,一脸古怪。
“怎么样?对于这个铸剑阁的阁主,镜轩你可满意?”
面具下的嘴角向上一扬,道魂如此问到。
“满意,太满意了。楚兄弟的实力远胜于我,剑术也是超凡。其为人处事更不用说。由他来做铸剑阁的阁主,我老盖一万个服气。”
大声开口,盖镜轩在确定了铸剑阁的阁主就是楚瞳之后,也是显得极其兴奋。却是令在场的其余人等又都心生不解。
这时,始终对盖镜轩都心怀一丝不喜的兰芷祎,却是不想看其继续搞怪,于是开口问向道魂,
“师叔,如今九阁已定,不知这新门之名,又是为何?”
“太魂宫。”
只是此次前来三元山,家师只交给盖某一个任务,那就是拜入大人门下。所以只要道宗大人能够收下盖某与剑家子弟,那么想来一切都不算什么。”
“新门初建,正是用人之际。剑神派阁下与剑家子弟前来,更是如雪中送炭。本座又哪里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不知剑神此刻身在何处,能否让本座前往拜访,也好亲自表达一下对剑神的谢意。”
“不瞒道宗大人,对于这件事,家师也有吩咐。
师父他老人家说,若是大人问他身在何处,可以告知。不过拜访就不必了。”
“哦?既然是剑神有言在先,那本座也就不强求了。还请阁下告知剑神所在。”
“海外孤岛,葬剑为坟,名曰剑冢。”
“快看,那是什么?”
随着楚天飞身冲向云霄,此方天地竟是蓦然一暗。紧接着几乎只是一个呼吸便有无边劫云瞬间凝聚。
甚至因为楚天所在的位置乃是雨元默与风元情两人的中间,所以前者的劫云竟是直接将后两者的劫云也都融在一起。
而这也正是一众修士为何惊叫的原因。
三个修士同时渡劫,并且劫云合而为一,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完了……”
心中一颤,脑海之中只剩这两个字。风元情的那张美丽容颜,此刻却也只剩苍白。
三个人的劫云合而为一所降下的雷劫,威力绝对不止是翻上三倍而已。
更何况天儿的天资,要远胜于自己与二哥。所引来的雷劫也必然是七彩九九劫。至于究竟是紫雷开道,还是玄雷开道,又或者是金雷开道,那风元情可就无从得知了。
但有一点风元情十分清楚,那就是只要天儿的劫雷一旦降下,哪怕只是紫雷开道,自己与二哥也绝对不会挺过一道。
就更不用说什么玄雷与金雷了。
“没想到啊,楚天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破渡劫。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是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也还不到六十岁吧?六十岁的渡劫啊……真要是让他成功了,那么有关他的未来,我等还真是不敢想象啊。”
“所以说,我等还是祈祷他不要成功的好。”
“嗤,不必麻烦了。他不可能成功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成功?”
“怎么?这位兄台难道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吗?还是说兄台没有看到那天边三人的劫云已然合而为一?”
同样有些诧异竟然会有人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这名开口言明楚天不可能渡劫成功的散修却也没有出言嘲讽。而是与众人解释道,
“要知道那雨元墨与风元情的天劫已然是八九天劫,而楚天人的天资还要远胜前两位。所以楚天人能够引来的天劫至少也是七彩八九劫。
而如今三人的劫云纠缠不清,所降下的雷劫可不止是一加一再加一那么简单。
到时候最先承受不住的便是雨元默与风元情。
至于楚天人,就算他能挺过一九,二九,甚至是三九天劫。却也绝对不会再有机会渡过后面的天劫。
因为融合了七彩八九劫与两个八九天劫所异变而来的天劫究竟会有多么恐怖,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
“这么说……不止是楚天人没有成功渡劫的可能,就连雨元默与风元情也不会再有机会渡过自己的天劫了?”
听到这样的话,一众修士不由看了一眼天边正在渡劫的三个人。
“没错,甚至他们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因为以他们两个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抗过异变而来的雷劫之力。”
“这……若是这样的话,那也的确有些可惜了。不然一旦他们三个人成功渡劫,那么就算不加入太清宫,三元宫也还是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是啊,说的不错。如果渡劫成功,三元宫就算东山再起,也是轻而易举。
但那终究只是如果。
从楚天决定渡劫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人的结局就已然注定,一切都不可能再改变了。
要怪,也只能怪楚天太着急了。”
“唉,这也许就是天资太好的弊端吧。虽然未满六十便已渡劫,实在令人羡慕。
但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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