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说来就来啊?小爷我还有半个时辰就换岗了,就不能多撑会,真是晦气!”
“别废话了,春雨绵绵,咱就淋半个时辰的雨,这算是赚到了!赏你口酒,精神点!”
“哎,这敢情好啊!谢谢狗哥!”
巨石墙上,一长得尖嘴猴腮的山匪,接过头领递来的酒囊,转身昂首,便要喝上口难得的好酒。其他一同站岗守卫的山匪们,则多是无奈苦笑,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然而,那得了酒水赏赐的山匪刚一抬头,酒水都还没灌进嘴里呢!便看见了夜幕下有两大块黑影,是大鹰?
这名山匪虽长得寒碜,却是寨子里有名的神箭手,不然也不会时常得到头领们的青睐打赏。他眼睛一眨,即使有雨水朦胧了双目,也瞧出了几分真细!
“不,是人!天上掉下两个人?不好,是敌袭!”
“咳咳……”
然而,那名发现有人闯入寨子的山匪,最终却只能把话给咽回肚子里了。只因那酒水千不该,万不好,在他正要大喊警告同伴之时,大口灌进了他的喉咙。哪怕他连忙便是低头撒手,却仍是咳嗽不止,加上心又急,就更是不能言语了。
看见酒囊被撒手摔落到地上,小头领心里来了火,一边伸手去拾起,一边破口大骂:“瞧你那破哔样,糟蹋了老子的好酒,你还想一口就给喝光啊?撑不死你个臭嗨!”
高墙之上,除了那名有口难言的山匪外,人人放声大笑!
“狗哥不是……你快看上面……”
噼里啪啦,高空之上雷鸣一闪,映照出天地几分光亮。与此同时,三道亮黄色的雷弧在距离高墙仅有三丈高的不远处,轰然乍现。其中一道,正好劈在那伸手指向高空的山匪头上,瞬间额头冒烟,怦然倒地!
而离那人最近的小头领一样没能幸免,成为第二个倒在冰冷雨水中的山匪。但他比较冤,死到临头都还全然不觉。两人若是黄泉路上照了面,真得是有好些晦气话要说了。
在其余山匪仍是惶惶错愕,惊骇为何有三名同伴被雷劈倒之时,庄明与小道士二人已经安稳落地于高墙之上。
“杀!”
庄明一声冷哼,随即已是枪出惊雷,枪尖往前一点,已是扎出了个透明窟窿。小道士脸色兴奋得涨红,抬手也是一道雷光烁烁的灵符。
二人左右开弓,各施身手,那是杀得那些贼人们一个个惊风丧胆。哪怕确实是有几个匪气够足的家伙,及时抽出了腰间佩刀,可仍是没丁点还手之力。十数息的功夫,高墙上能够站立着的,就只有发动奇袭的二人了。
顺利拔除敌人的一颗獠牙后,庄明又提起长枪,给那些身上没有窟窿的山匪,给各自补上一枪。
小道士有些皱眉,竟是明知故问道:“庄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庄明有此举动,是因为他知晓小道士的这门小雷法,是一下劈不死一名身强体壮的成年汉子的。他反问道:“你同情这些杀人如麻的匪徒?还是说,你们正一道的修士,只会斩妖除魔杀恶鬼,就从不杀恶人的?”
小道士自知理亏,低头道:“那倒不是,恶人是比恶鬼更该杀!鬼是没了人性,才害人;可有些人活着,就已经没了人性!”
庄明闻言勾起了嘴角,点头笑道:“道理你倒是挺懂,我又开始相信你是真正的正一道修士了。”
小道士竟是倏然抬头,笑逐颜开道:“真的吗?”
庄明有些错愕,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他也没有开口去问,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上。当他补完最后一枪后,便把长枪斜靠在剁墙边上,拾起一具山匪尸身上的长弓与箭囊,开始弯弓搭箭,目标是墙内营寨上的那些站岗山匪。
内外森严啊!可惜今晚遇上的,是你家百步穿杨的庄明小爷!
“咻~咻!”
接连两根锐利箭矢,飞快穿过雨幕,一根穿脑而入,另一根因为得跟上节奏,没时间瞄准,压低了一些箭头,是穿颈而过!
又有两名山匪死得不明不白,生前死后,连丁点警号都没能发出!
这雷鸣夜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是暗杀者,最好的助力!
十几根箭矢过后,在小道士崇敬的目光下,庄明已经射杀了所有他能找到的倒霉家伙。
其他的那些山匪,估计只要不是倒霉催的,领了份站岗的苦差。在这雨夜下,估计都会雷打不动地躲在屋子里喝酒吃肉,胡天乱地般吹侃牛皮!
若不然的话,其实庄明真不介意弄出点动静来,把那些山匪都给引出,占据制高点的他,要射杀那些家伙,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但现如今的话,还有什么动静,能够大得过雷雨交加呢?
庄明一把扔掉手中长弓,扛起长枪便是走在前头,冷声道:“走吧!带你去大开杀戒!”
“嗯!”小道士重重地一点头,望着身形并不高大而偏向精壮的庄明,却觉得对方的背影能够扛起山头!
顺着石阶走下高墙,很快就来到了第一栋灯火通明,屋门外不时传出大笑言语的茅草大屋。两人堂而皇之的大步走入,很快便有惊喝怒骂,以及墙体粱柱被喷洒鲜血!
走过一间屋子,再接下一间,除了面对的高矮胖瘦不一样外,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杀人补刀,反复如是!
山寨石墙内,是两名修士联手并进,所制造出的血色屠杀;而石墙外,却是有一队由数十名悍匪组成的精锐人马,正凯旋而归!
这一大队人马,显然匪气更足,不是说人人凶神恶煞,而是他们个个目光锐利,杀气外漏。而他们的头领,那个白熊寨大当家-秦雄,外号“飞天白熊”的家伙。当真是白眉、白发、白胡子,却是一副中年人的精神面貌,魁梧高大的身形,手执雪亮大环刀,威武得很,显然不能把他当做是普通人物。
在距离寨门还有半里地的时候,白眉汉子眺望高墙,顿时怒骂道:“他娘的,怎么一个放哨的都没有了?老子出去一天,这帮臭崽子就敢造反啊?”
“老爹别生气,让孩儿上去墙头瞧个明白!”白眉汉子的两旁,有两位长相相似的青年人,异口同声地道。
两名青年人并非是白眉汉子的亲生崽子,实为义子,同时也是受其亲传的座下弟子!
两人也有名号,分别为:步天狼-秦风,扑天鹰-秦云。
这对秦氏兄弟也是了得,两人策马快奔,来到高墙下后便是直接双双在马背上跃起,双脚踩在垂直墙壁上竟是如履平地。疾影快步,就那么走壁而上,很快便是立足于墙头之上!
眼看城头上的光景,兄弟俩相视一望,又是异口同声道:“不好!有歹人闯寨!”
紧接着,一人连忙跃下高墙,去给秦雄第一时间报信;而另一人则去转动绞盘,把底下的闸门给升起,让大队人马得以回寨救援。
寨子里头,庄明忽而耳尖一动,急忙道:“不好,有马蹄声,似乎人马不少!”
小道士这么一听,顿时有些紧张了,“那……那咋办啊?”
庄明沉住气道:“先别管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先出去瞧瞧再说!”
说罢,庄明抖去枪尖残血,快步走出尸骸遍地的屋内,小道士手夹符箓,紧随其后。
走到屋外门檐下,庄明大概瞧见有数十人马蜂拥而入,有些人一下马,就已经匆忙跑往高墙石阶了。他心中已是暗叫不妙,这退路被堵上了,这是要被瓮中捉鳖啊!
“庄大哥,现在可咋办啊!”本以为事情顺风顺水的小道士,越发地紧张了。那感觉,其实更像是做贼的,被主人回家瞧见了那般。
庄明冷哼道:“慌什么,咱们先等那些人逐间屋子搜过来,然后在这杀他几个来回,接着再杀回高墙便是!咱们可是修士,该慌的是那些人!”
小道士正要点头称是,可是倏然,身后却传来惊雷暴喝!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两个黄口小儿,竟敢来犯我白熊寨?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庄明与小道士愕然转头望去,在身后的屋顶上,竟是耸立着一位毛发皆白的魁梧大汉。随后,又有两位身轻如燕的青年,从邻近屋檐跳跃身形,分立在大汉两旁。
庄明心里一咯噔,“贼人当中也有修士,而且还是最少三位。”
“大门闩上,退回到院子里。”庄明心明眼快,已是顾及不得那么多,连忙让小道士配合关上门扉,最起码不能让那些普通山匪,给一股脑闯进来。
现在的形势,可当真是瓮中的瓮中了!
“阿风,阿云,去探个虚实!”白眉汉子并不急着动手,而是让他那两位跃跃欲试的义子,下场较量。
兄弟二人获令后,默契互看,嘴上皆带着残忍笑容,纷纷拔出佩在腰间两侧的双腰刀,携双刀姿态,一跃而下!
“寇兄弟,你自己小心点!”
庄明枪电萦绕,主动踏步冲杀悍匪二人,还不忘提醒小道士不要被人轻易近身!
秦氏兄弟二人,手中腰刀快削急铲,默契得却像是一个人。
四口腰刀,刀风凛冽,尽管庄明已是枪影不断,枪尖也是不断吐出雷光,可依旧是险象环生。主要是他心中已是输了一筹,敌人那边显然还有一个好手在观望,难不成今夜自己就要饮恨于此?
分心刹那,在生死一线之间,庄明已是腰间染红,更添命在旦夕的危机。
“庄大哥,我来助你!”
身后传来熟悉言语,随后,庄明只觉得后背有一道灵光打入,浑身竟是金光一闪。继而,便像是见得身上竟是穿着一件淡金色的铠甲那样!莫名生出一种刀枪不入的底气来!
紧接着,庄明手臂再中一刀。然而,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对手,秦氏兄弟中的一人,也是神色愕然。
“这一刀,怎么砍不出血来?是没砍到肉?”
庄明趁机枪杆一压,枪尖快速点刺,眼前顿现血雾一片,是敌人的血,就是爽快!
从前听闻,药庐里的闻师兄,喜欢用“金甲护身符”救人。但金甲护身符的真正妙用,是应该是这般,今日亲身体验,庄明不禁心神一震,“稳了,至少杀这两个家伙,小爷我板上钉钉!”
“秦风,把你弟弟拖下去,让老爹亲自会会这俩娃娃!”
“玄门路数?就是不知道那心肝掏出来下酒,是个啥滋味!”
白眉大汉,狂笑着举起大环刀,刀锋未落,雪白刀气已是凌空怒劈而下,!
站在庄明的位置望去,当真活像是看见了一头大白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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