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钻心的痛,绵延不绝,皮肤开始黑青,甄行苦笑,心道:自己还一度以为宋思理仅吓唬自己呢,真是有毒,也罢,人生难得红颜垂青,就当这疼痛是最后的洗礼和最后一次抗争吧。甄行放松全身去坦然地忍受和品味这种蚀骨灼心,淡淡地一笑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上次在乌岭山脉裂缝洞府中所承受的更猛烈呢。甄行皮肤开始有局部溃破,脓水浸湿少许布衣,叹口气,自语:“哎,死也不能让我干净的死,算了吧,反正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宋离跟随二祖爷爷宋思召这个修炼狂人修炼,被严禁到处乱跑,每日所需均有专人伺候,每月予以答疑解惑一次,其它时间均在练功房练功。近几日宋离心中总莫名的躁动,用尽各种方法都难以降伏其心,实在忍不住,便偷偷跑出来找甄行,连蹦带跳的像小孩子走路一样,一路上别提有多开心,看到周围所有景物都是美丽的。
宋离到了甄行的院落,看到院门没关,满心高兴,估计没扑空,自语道:“这个粗心的家伙。”进院门,见红叶椿树上刻着几个显眼的字,心想甄行到底在搞什么怪,外放神识发现甄行在屋内榻上打坐,于是轻轻推开房门进屋想近距离看着他,等候打坐结束。宋离一看到甄行的情景,惊在当场。甄行肌肤黑青,衣衫部分地方渗着脓血,散发着臭味。宋离顾不得其它,带着哭腔焦急地喊:“行,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甄行忍着剧痛,费力地睁开眼看见宋离,勉强露出微笑,随即两侧脸颊的皮肤破裂,也汩出脓血,艰难地说:“我没事,只是没得到解药,见到你真好。”
宋离心痛不已,如火内焚,急道:“你坚持一下,我去取解药,我不回来,你不许死。”没待甄行点头,她转身出屋拼命奔跑,仍嫌速度太慢,御器飞行,直入内城。
执法队弟子将其拦在内城城墙处,喊道:“大胆狂人,城内禁飞,违者关押一月,罚灵石一千。”
宋离连急再怒,吼道:“我有急事,快闪开。”
执法队的修士嘿嘿笑道:“都说有急事,若再不配合,休怪无情,即使女人,也不会例外。”
宋离虽然又烦又急,但灵机一动,说话增加了几分气势:“让开!我是二祖爷爷的关门弟子,老祖宗招我有急事,再不滚开,耽误了老祖宗的事,要你们狗命。”
执法队几人耳语几句,问清宋离名字,只好放其离去,并远远望着宋离降入老祖宗的府邸。
宋离急喊:“祖爷爷,阿离有急事求见。”
侧面的书房传出老祖宋思理的声音:“阿离,什么事这么不讲规矩,进来吧。”
宋离快步进屋,倒地跪拜,哭着说:“祖爷爷恕罪,甄行毒发,快死了,快点赐他解药吧。”
宋思理由于忙着宋、狄两家抢夺资源的事,早忙忘了甄行解药的事了,“咳”“咳”清清喉咙,说:“我正准备派人给他送解药呢,晚发两天是对他的关爱,让他承受毒发之苦,可以锻炼心性,促进修为增长。”
宋离听祖爷爷的良苦用心,内疚自己的莽撞,垂着头,抹掉眼泪,怯怯地说:“祖爷爷,我错了,那能让我给他送解药吗?”
宋思理微笑着递给宋离一个药盒,语重心长地说:“阿离以后你将是精英子弟,凡遇事要冷静,给他送去吧。”
宋离称是后,起身正要离去,宋思理喊住了阿离,并说教起来。
甄行在宋离离开后,心里有了希望,全身剧痛却猛然倍增,皮肤肌肉溃烂也加快了,渗出的脓血在衣衫上小片连成了大片,他心里又开始发凉了,不会等不到解药就丧命吧,人生如此捉弄于我,反正宋离知道我中毒快死了,如果真死了,她一定会给我找个躯体让我夺舍重生,想到这点后,开始又重静下心来承受痛苦,心一静反而疼痛减轻了,连躯体腐烂的速度都减慢了。甄行更为奇怪的是内腹脏器始终无痛楚感,于是内视内脏均无异样,疑惑了,这毒药怎么不是从内发于外呢?为何却只在机体外部发作毒性?怎么也解释不通。
当甄行内视少腹丹田时,惊讶了,真元光团上黑龙印迹似乎有活的迹象,那黑龙的嘴部缓慢地吸食机体外周的灰黑毒气及身体的**气息,黑龙印迹整体墨色好像加深了。原本真元光团已经满少腹,可现在却突破边界向中腹部扩大了个小边,书上可没有记录丹田真元会超出少腹范围的这种情况。
甄行谨慎有意识地把光团向少腹部压积,身上的痛立刻如上百只狼在啃食自己骨肉一般,而黑龙嘴吸食过程变得细不可察,甄行停止了压缩真元的意识,黑龙那嘴部吸食灰色气息速度又增快了。
甄行索性完全打开少腹与中腹部之间的桎梏。黑龙印迹吸食速度大幅提升,其黑龙印迹形体也变大了些,真元光团也可被察觉的增大了。甄行身上的痛楚意外地停止了,也不再有新增加的溃烂了,惊喜的他还没来及释放兴奋,忽然黑龙印迹崩溃了,变成滚滚黑气辐散全身,里外变得通黑一色,什么也内视不到了,全身血脉、呼吸、肢体等一切都不再受甄行支配,充满全身的黑气与发做的毒气及机体**之气相互融合,机体脓溃处开始缓慢地愈合,甄行只能听之任之。
取了解药的宋离又听得祖爷爷的一席话,心中仍是不能完全打消对甄行的担心,这次她没再破坏规矩御器飞行,而是一路狂奔,带着一路的风尘进了甄行的房间,喘着粗气说:“行,解药,行,解药来了。”看着面颈、双手漆黑的甄行没有搭话,也没有睁眼,甚至感受不到他活着的气息,一直悬着的心立即沉入冰冷的谷底一般。慌乱、恐惧的宋离连忙把解药纳入甄行口中,取来井水,搂着满身脓血腐臭的甄行,一口口的灌水,抚顺胸腹,使得解药顺利下肚。
宋离“啪嗒”、“啪嗒”地落下眼泪滴在怀中甄行脸上,双手紧紧握住甄行一只黑黢黢的手,虽感到了气息尚在,但仍忍不住伤心。宋离看着那溃烂处肉眼可见地祛腐生新,她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甄行躯体能被看见的地方都完全生新愈合,但仍是肤色漆黑如墨,宋离撸起甄行一只袖子查看还有无窥破尚未愈合的地方,这时传来甄行几声声音细微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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