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泣而无声,天地阴暗,乌云骤起,笼罩里许范围,她现出凤人原形,五彩翎羽膨起,声声凤鸣扎心刺肺,闻者感阴而悲凉不可言表,空气冰冷凝滞,雨珠飞落。
鬼玉儿不知如何去劝解,只诧异天地竟与晴川心境相合,难不成在悲极之下窥得仙人之境,雨点落在鬼玉儿身上,颗颗若千斤重击,不禁运法力去抵抗,雨落渐渐如飞瀑,打到身上仿佛时时刻刻遭到羽化期高手的重击。鬼玉儿心惊了,凝视着晴川,见其根根翎羽脱落,白玉般的**渐失去光泽,竟开始虚化,鬼玉儿失声大叫:“不要这样――”真如此这般自我兵解,拥有不死之身又岂能再活。
晴川根本没有理会鬼玉儿,仍是在自我消散,身体变成了虚影,还在不停地虚化。
鬼玉儿欲上前阻拦,一股无穷的阻力抵挡着不能靠近,剥皮凌迟之痛随之冲刷全身,自己表皮竟也开始虚化,怒视渐渐散去的晴川,已经顾不得许多,鬼玉儿猛地身形一变,显出庞大的鬼车本体,含胸拔背,真元爆发,九头齐鸣,霎时落雨飞天,河川倒流,阴暗天地骤亮,晴川从虚散中凝聚而出,双目无神,扭头看鬼车,悠悠地说道:“生亦无欢,死方不痛,何必阻我……”
鬼车未语,法力虚脱,摔向大地,躯体嵌入砸出的深坑里,九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晴川。
晴川凤人之躯轻轻一耸,五彩翎羽重会身体,缓缓降落到鬼车众凤头之前,苦笑,淡淡地说道:“非生死之交,却要拼了全部法力阻我去死,岂不知我去矣,你此时无力抗拒任何危险。”
鬼车眨一下眼皮,闪动出微喜的光韵,仍未说话。
晴川伸手扶在鬼车一凤头上,灌输法力。
片刻后鬼玉儿也恢复了人形,微笑着对晴川说:“你亦是夫君的妻子,当然是一家人,当然要生死相依。”
晴川道:“我心死了,活着与死了还有什么分别吗。”
鬼玉儿想了想,才说:“没分别,那就别死了。”
晴川沉默片刻,说道:“你回甄行身边吧,我四处走走。”
鬼玉儿看着晴川那落寞的眼神,应道:“好,我陪着你。”
晴川意味深长地说:“你又不是嫁给我了,跟着我做什么?回去保护甄行吧,莫让我再对不起他。”
鬼玉儿笑了,说:“我们可算做姐妹了,别撵我,夫君做事胆小得很,又能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
晴川摇了摇头,未说其它。
善忘逃了半月余,未见百变凤人追来,便潜伏起来祭炼仙武青云枪,霍然发现其威力不可想象。
若晴也因善忘高兴而高兴,但善忘一心报仇,让若晴难安,反复琢磨是不是要帮夫君痛下杀手灭了甄行,不杀,夫君绝不罢手,杀了,夫君才会安心一起隐居,也不知师姐到九幽盆地做什么,可惜心系夫君,不能与师姐一起共谋大事,心里又默默叨念师姐莫怪自己。
仙武青云枪再次铸就了善忘的信心,报仇心切,不顾若晴劝阻,善忘等待在众多修者最愿意选择的归途路径上,数日后,远远望见甄行众人,心里的伤口就像浇了烈酒,疼痛陡升,周身血脉暴张,复仇火焰笼罩了一切,不容分说,御出绿芒乱颤的仙武青云枪,冲了上去。
甄行见杀气腾腾的善忘,不明所以,那绿莹莹的长枪散发出的光华,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令人气息凝滞,虽枪速不快,但有破开万物之势威能一般,普通腾挪是不能躲开如此大面积的攻击,甄行哪敢小觑,急施展鬼魅七闪,移出了攻击范围,并喊道:“善忘,你为何攻击我?”
其它同行者早被绿芒威势逼退老远,均各御法宝严阵以待,其中血海最为显眼,他绿光爆闪的长刀――血魔刃气势丝毫不比仙武青云枪差,在这绿光之下,血海身形虚影一晃,分为三个相貌相同的红袍客,均快速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就只见那三滴鲜红的精血在绿光一耀之下,刹那间化为一大片血泊,波澜汹涌在红袍客腰以下,气势惊人,随时都有要淹没天下的趋势。
魔婉儿化身青鸾将文风护在身后,一双凤眼紧盯着善忘。
善忘枪、人随行,紧追甄行不放,暴吼:“拿命来!”根本毫不在乎其它修者的存在。
空中闪出一名黑纱袭身的阴柔女人,挡在其它欲帮甄行的众修者面前,娇叱道:“不相干的都滚。”
红袍客血海虽未出过几次血魇沙漠,但从来未遇到过敌手,哪受到过如此轻视,再加上甄行在此,不想丢人,一下就点燃了怒气,血腥伴着恶臭气息弥漫的鲜红血泊巨浪乍起,急速扩张,旁人不知名堂何在,但绝不愿意沾染这邪污的液体,纷纷被迫向四外退闪。奔涌的血浪像飓风骤起的怒海滔天巨潮,铺天盖地地压向黑纱女人。
这黑纱女人正是心情烦躁的若晴,娇面临危色不改,黑纱荡起宛若风中黑莲花,鬓角两绺青丝飞扬,待到腥臭的血色海洋翻腾到近前之刻,她依旧那般风姿绰绰。
可就在这一刻,甄行的同伴们都惊住了,奔涌的血色海洋竟瞬间凝住了一般,静止不动,就只见黑纱女人轻扬玉手,风轻云淡般的向前一推,一道巨大的黑色手掌虚影推动血色海洋倒卷回来,更惊的是,众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定在了当场,巨大的青鸾费力地鸣叫数声也没挣脱束缚。
红袍客血海当然早就习惯施展着一层薄薄的意旨之域保护自己,因他知道在自己之上还有许多羽化期修者存在,虽如此会多浪费法力,但可以在受到强大意旨之域困身时能产生个延迟,让自己有机会借助身上的异宝逃遁,可惜这一次失算了,居然被直接定在了当场,发动异宝也无法遁走,只能在惊惧中眼睁睁看着血色海洋倒灌回来。
待若晴转身去盯着追斗的甄行与善忘时,众人身上的束缚才悄然逝去,谁还不明白此黑纱女人是个绝对厉害的高人呢,只能乖乖退到更远处,默默为甄行担心,希望这个自称甄行的莫问天恢复的修为能够应付眼前的危急,还有更期待鬼玉儿与百变凤人晴川能够出现,教训这个女人一番。
善忘果不一般,青云枪招式越来越犀利,看似无章法,但全部都是那种无中生有的古怪攻击,死咬着甄行不放。
甄行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险,心里极其别扭,叫道:“善忘,你夺我爱妻在先,尚未找你算账,看在若晴面上让你数招,恬不知耻,居然还要杀我?”
善忘更怒了,嚷道:“救你一次,已然扯平,不杀你誓不为人。”他本不懂枪法,招式完全由心而发,从开悟忘道晋阶炼神期,即是用任何法宝均不再使用任何学来的招式,意随心生,无招胜有招,乱颤的青芒攻击中是满满的杀意。
甄行偷看了若晴一眼,不禁心寒,这个女人还曾说自己永远都是她的东家,百十年就行同路人了,什么之前的示爱都是假象而已。甄行不再躲闪,十指舞动,发出云海禁术,此时修为非昔日可比,施展此术很是强悍,同时张口哈出闪烁古怪灵纹的金色匕首,呼啸着尖锐的破风声穿青光之幕射了过去,威力绝对惊人。
善忘仅仅微微停滞,便青云枪枪体上的灵纹光芒大放,凭蛮力破开了他眼中白蒙蒙的包裹,见金光袭到,操青云枪直击。
甄行没想云海禁术能拘住善忘,只为获得一个攻击空当,但也没想善忘此子竟如此快就破开了云海禁术,可心目中最强仿仙宝――金色匕首,才不畏惧硬碰硬,一声惊天爆鸣,青、金两光芒相撞在一起,伴随金光炸亮,金色匕首碎成了金粉。甄行“啊”地一声,心惊又心疼,慌忙躲开如龙蛇般奔袭来的青色流光,身形化为六丈高带翅海族金蜥形象,更异常的是,金色的躯体表面爆闪着七色闪电光花,一声咆哮,身体射出无数道七色闪电,天地为之变色,竟携带天劫之威。
甄行的同伴虽听不很清他们之间对话,但文风耳力神奇,那是本命神通,却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了队长这一战是抢女人之战,没来及唏嘘,就惊讶队长那无敌的金色匕首竟被青云枪击成了粉末,而队长发出的闪电似曾相识,与先前天劫的闪电一般,交织成一张大网。无论善忘的青云枪如何舞动与爆发青芒击在七色电光网上,就似打空一样,无任何效力。那张恐怖的七色电光网毫无阻挡地急速罩向善忘。
善忘不知这是何物,如此古怪必有妖异,只得躲闪出七色电光网的范围。
七色电光网如影随行的撵着善忘,一副不追上誓不罢休的样子。
善忘边躲闪边操青云枪攻击甄行,他明白攻击闪电光网的主人才能巧破之。
局势一下就又变得相互牵制了。
数个回合后,七色闪电光网的条条凛冽闪电霍然分开,游走在刁钻的方位上。善忘不解其故,更无暇再专心操控青云枪攻击,想瞧出是何意图。条条闪电并没攻击,而是忽地变长,连接成一个巨大的闪电牢笼,才向内急剧缩拢。甄行此时又祭出新炼制的一百零八口兽骨剑法宝,凝成一把擎天巨剑,劈向牢笼中的善忘。
善忘大惊,瞬移出去是不可能的,没有了路径,连忙激发身上的防御内甲法宝,一团柔和的黄蒙蒙的光乍现,护住全身,向外硬冲而去。
甄行同伴们拭目以待。
若晴忧心忡忡,挥手打出一道巨大的黑色掌影,拍向变身的甄行。
甄行虽也注意着若晴,但没想到这个曾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真会攻击自己,而且巨大黑掌影速度之快,不是甄行能躲开的,下意识地急速闪身,身体是让过去了,但蜥尾却稳稳地挨上了这一蕴含浓浓至阴之气的黑掌影,瞬间从屁股传来剧痛。
众人看到甄行的金色蜥尾从根部断掉,甩飞出去老远,还原成一小块带着金色血液的白肉,而金蜥尾根洒出金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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