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那辛辣鲜美的鱼肠,沈裕民陶醉不已,感觉回味无穷,却听到这一条,不由得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哦,这一点,小弟自小在馆内习武,却不曾听说过这些,听大哥说,我们江湖中人,和朝廷之间莫不是有极大的隔阂?”
“哼哼,问得好,这脓包徽宗以后的朝廷,是何等的稀烂就不消说了,江湖中人谁不知道数十年前,西夏的一品堂企图收买中土顶尖高手,妄图通过操纵江湖武林人士,以内取事蚕食大宋的事情?结果还没开始行事,就搅得武林大乱,人心惶惶。
“后来武林人士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一方面尝试告知朝廷,这西夏一品堂的阴谋,一方便自己组织去人手对付他们,哪知道朝廷里的人竟然以民间啸聚作乱为由,派出大内高手袭击群雄!”
“天那,就是荒唐那也要有个度啊,这种事情便是写在书上也没人会相信吧!”沈裕民大吃一惊,不过想想看,历史上千奇百怪的神奇操作,书上还真记载过不计其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穿越来的这个徽宗与钦宗的年代出来的。
“据先辈说,那一次朝廷悄然而至,来势汹汹,而西夏已经开始行动了,群雄不得已,便先全力抵挡大内高手,只有天下第一大帮腾出了手来去阻止西夏一品堂的计划,传说那一次不是他们那个英雄无敌的帮主,天下第一大帮啊,也就从那时起不复存在了。”
沈裕民叹道:“这件事情和那位帮主的事迹我倒有所耳闻,虽说他确实是天下难得的大英雄,可惜天妒英才,结果却令人感慨,不过关于朝廷的作为倒没听说过。”
“自从那次以后,行走江湖的人那,不管是豪侠义士,还是水匪山贼,哪怕是采花大盗都与同朝廷沾上关系为耻,进入武林便要和那朝廷划明界线,谁也丢不起那人,后来大内高手都耻与入朝,慢慢都洗手不干了,是以后来朝廷那边的高手的越来越少。”
“怪不得啊,这般伤透了天下义士的心,再没人为他卖命了,那沙场上如何能占得到便宜?”沈裕民灌下一碗酒。
“江湖人士学的武艺和沙场征战又有所不同,不过无论是哪类,武人的心也确实被那大宋朝廷伤透了,反正我们这些人就是金人烧杀过来了,也能走得掉,只是苦了那些良善百姓了。”钱智平也灌下一碗酒,嘶了一声。
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如此煞风景的话,也不适合这大碗酒大块肉的时候说,两人尽饱一醉,将那鱼同一缸酒都吃了个干净,再喝了鱼头汤醒酒,便就同塌而眠,躺下就到天亮了。
沈裕民醒得早些,头上酒劲却未全消,再也不想喝酒了,只自己去打火熬了一锅米粥,闻得粥香,钱智平就爬将其来,嘴里赞道:
“我道这一醉可以睡一整天,想不到兄弟酒量这么了得,这么快便清醒了,当真是英雄少年,何其壮哉!”
沈裕民说:“哪里,小弟只是酒量不济,起身时宿醉未消,这头还痛呢!所以再熬碗米粥解酒。”
钱智平说:“我只躲到这里来以后,对世间繁华,人情世故是看得淡了,却不想还能结交到兄弟这般豪杰人物,老天算是待我不薄,我师傅教导了我一身武艺,原本打算就这样带进棺材的,既然兄弟喜欢,我便仔细同你比划比划,叫你在江湖中少吃些亏罢。”
沈裕民十分感激地拱手说道:“小弟多谢大哥指点。”
他们也不再客气,闲话也不多说,把粥喝了,两人便去了屋子外面做好动手的准备。
当时河风更甚,天色阴沉,两人的衣物都在那黄河案旁的高地上被吹得猎猎做响,加上大风扬起的滚滚黄土,和一旁大浪滔天的黄河,胸中生气一种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感觉,使两人动起武来,更觉得慷慨激昂。
钱智平在出家的时候学了三门武艺,一门是基础的沙门拳法,一门是云台护寺刀法,这是在那寺庙里武艺较高,要做护寺弟子都要学的一门兵器,再就是他生平绝学,云台寺三大绝学之一:伏魔禅杖。
他们昨日饮酒论武时已经各自提及了自己的武功路数,拳和刀却不如沈裕民如今学的那套清风拂叶刀法精妙,是以钱智平此时拿了根两米多长的船橹在手上,代替禅杖同他过招,并向他讲解自己这套武艺的长处。
沈裕民这套新刀法原本就是举重若轻,将十分沉重的兵器,使得如常人用轻便武器一般自如,所以在臂力和内劲方面下了比常人更多的苦功,但是看人一橹自上而下打过来时,才知道人力有穷时,武艺却学无止境,那一橹的力度他却抵挡不住。
也亏得他已经将这套刀法练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硬接不住,只挥刀轻轻一擦橹的一侧,便轻飘飘往另一边闪避开去。
可是钱智平手上这伏魔禅杖却远不止是力大无穷那么简单,他一砸下去,不等落地又握紧橹杆,抡起来横劈过来,呼呼的风声就十分惊人,哪里能只用把宝刀硬接?依然是轻轻挥刀,借这股大力往一旁退。
那橹却一招急胜一招,让人应接不暇,每每势大力沉,根本不给沈裕民招架的机会,只是他的清风拂叶刀法也实在是奇妙,一边倒的逃避中居然不觉得狼狈,动作反而显得十分轻松,应付自如。
打到二十合,钱智平把撸竖起来柱在地上,笑道:“沈兄弟这身武功也十分了得了,只是这一声功力差了些事,不然钱某早已吃亏了,我看你越接越稳当,不知对我这生平绝学是怎么看法?”
沈裕民便认真地回答:“大哥这套杖法势大力沉,人不可挡,使起来用劈、轮、挥、砸、刺数个动作都挥洒自如,看似沉重,其实变化多端不缺灵巧,应该是这种杖类兵器里的顶尖功夫了。”
“说的好!”钱智平喝彩道:“江湖英雄何其多,像你这般年纪就能有这般功夫和见识的,大哥我是真初次见到!今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只是恕大哥直言,你武学境界不低,为何看上去内力却有限,不是特别充沛呢?”
那什么武学境界,这个年纪能和我比的当然不多了,我是靠系统加的啊,沈裕民有些受之有愧,就不作虚假地回答他:“小弟原先是跟师傅学了几套刀法,但是内功前后只学了一门走江湖用的,最基础的内功法门。”
钱智平摸了摸下巴说:“这倒真是神奇了,一套武功就要一分气力,你只练那般基础的内功法门,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当真是闻所未闻,兄弟你听我说,暂时来讲你的武艺技巧都已经很高了,缺得其实是一门内功,再要有进境,却要从内功练起。”
其实那基础内功提供的内力自然不够,但是系统升级还是加了不少内力给他,这几门武艺倒是勉强够用,沈裕民说:“说到我心里去了,大哥这两日间为我解了许久不通的疑惑,只要你说时,小弟无有不从。”
钱智平一席话便为沈裕民接下来的江湖历程指点了迷津:
“大哥我身上倒是有高深的佛门心法,只是寺规是未经方丈许可,不可私自外传,我这里还另有意外得到一门道家内功,虽不怎样,比你那套基础内功却强了太多,兄弟可以先学下,以后再有机缘,可以去一趟我出家的寺院,在云台山上。
“那里虽说是清净之地,却也心挂天下众生,可比肩这禅杖的绝学还不知有多少,你可以去那里一访,无论是切磋论武,还是净心参悟武学,方丈都会热心欢迎,看你这般少年英雄,说不定高深心法也传你了――这般传给俗家弟子的事情也不少见。”
“哦,怪不得大哥自小在那出家,也能如此行走江湖,看来那云台寺和许多嘴上挂着四大皆空的寺庙并不相同。不过出家在家,只要心中有佛,便是修行,人常说凶人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又有谁能说和尚吃口鱼肉,心便不诚了?”沈裕民说。
“哈哈哈哈,兄弟这话可正合我意,这知己来时,就叫作饮酒千杯少了,兄弟,我们再去喝他两坛,我便为你指路,再将心法传给你如何?”钱智平十分豪爽地大笑起来。
沈裕民也一同大笑起来,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就天天饮酒论武,互相交流武艺,而钱智平得到的两仪心法,也就传给他了,有高人指点,加上他底子也高了,没多少天,就练到了四级的水准,当真让他武功进步神速,自己都看得到差别。
几天之后,他们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毫不留情地把钱智平存下的几坛老酒都喝了个干净,那一次打来的上百斤大鱼,也不带忌口,吃了个缸底朝天,也是两人都底子深厚,吃的消,换作常人这般吃法,不上吐下泻也要上火导致口肿舌烂。
“兄弟,大哥不是不留你,只是一则鱼和酒都吃完了,二来我手上这两下子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此后咱们就各奔东西了,不过以后无论你是否大有作为,又或者前途不顺,遇到事情都可以过来和大哥一叙,这地方永远有鱼有酒,任你吃喝。”钱智平说道。
沈裕民心中不舍,但看人家是态度十分平淡,显然没有受多少影响,看得出他佛学的境界还是很高,既然如此,也就拱手道:“叨扰这么久,却无以为报,大哥以后也要多加保重,后会有期了。”
钱智平点点头说:“好说,兄弟此去,只顺这条大道,第二个岔路口后左拐,不几天就可以到云台山了,我出家的寺庙就在那山上,兄弟也要保重。”
这两人话别,就没有那些长亭话别的不舍话语了,沈裕民还是满心感激,这样一位避世的高人,能对自己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如此关照,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了。
顺着人家指的路线往前走,心里还是没什么底的,都说佛教四大皆空,又要求人家慈悲为怀,哪里能保证和尚有什么定数?
打开了系统后,他看了看自己刚刚新学的两门新武学:
两仪心法(略缺):道家心法,原意太极生两仪,后分八卦化万象,因缺少数篇,残缺部分受佛教高人用佛门心法补充,勉强能够修行运转,修炼结果有所不同。
中级心法,每一级加内力十点,攻击力、防御和内功各两点。
这套心法比起那套基础心法就强了太多了,把这个练好了他的实力可不止提高一点点。
云台伏魔杖法:中州古刹云台寺护寺三大绝技之一,势大力沉,威力无穷,且灵活多变,奇招频出,修炼者不仅需要极高强的臂力和内力,更需要丰富的武学知识和战斗技巧。
每一级提高特殊兵器技巧一点,攻击力三点,内力五点,修炼需求:攻击力一百,武学知识一百二十以上。
本身沈裕民是打算只修刀法,别的功夫尽量不去学的,但是他最终的目标是天下无敌的野球拳,像这种比较高级的功夫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何况他也想知道,学习别的武艺会不会比切磋论武之外获得更多的武学知识。
结论是像这种没学习过的武器类型,刚开始学习时,每一级都能加成额外的武学知识,但是随着等级升高,就加得就越来越少,估计再学其他的特殊兵器也再提高得十分有限,反正附加的属性也是十分实在的,咋样都不亏。
他学武心切,是日夜兼程,脑子里又在思考武艺招式和运劲出招,只闷顾着头走,真是不知岁月,连天气炎热都没感觉到,那沿途深绿嫣红的醉人夏景也无心去观赏,借宿打尖,银钱照算,话也不多,走了许多日,却未曾见到钱智平说过的那座巍峨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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