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半个时辰之前。
林鹤抱着余道一在狭小的过道内奔跑着,眉头紧皱,额头见汗,身上的灵气不受控制地浮动着,只见其紧盯着眼前同样往前跑去的人,抿了抿嘴唇想着什么。
许久之后,林鹤叹息一声,似乎是顾忌着什么,终是放弃了内心中的打算,又是半柱香之后,这处狭小的通道终是见到了头。
又是一处看起来宽阔的空间,只是比起之前那个岩浆悬崖来说,这个空间小的多,而此处,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处简单的木屋,木屋前是片药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林鹤抬起了头,顶上有着一处大洞可以看见外界,能见到的除了一片血色的屏障外,还有一轮鲜红的血月。
想来若是平常,此处的药草应是能享受到阳光,而夜晚也应该有几缕月光照射进来。
“能看到外界的山顶洞口?”
“这个百里默真的是一出又一出啊。”林鹤轻轻笑着,随后猛地摔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几种力量终是失衡彻底影响到了自己。
而余道一也因此摔在了地上,看见其仍旧紧皱的眉头,依旧处于昏迷还未醒来。
林鹤连忙起身盘腿坐着,平复着身上的力量,从余道一那里得到的几分应是属于妖的力量毕竟是无源之物,只要静下心细细引导着便能将其导出体外,至少以林鹤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完全将余道一的妖气炼化。
而不远处,那乱发之人向身后看了看,也不曾流露出敌意,回过头径直向木屋走了过去,那木屋像是荒废了许久许久,许多木板踩上去嘎嘎作响,有些甚至一碰就断,一碰就化为灰。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屋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灵识之海。
余道一静静地躺在一处小池塘边上,池塘干涸着,干裂着,而池塘之上,一本残破的赤色书卷沉沉浮浮着。
许久之后,余道一缓缓睁开双眼,悠悠地醒了过来,然后就看着灵识之海的上空良久良久。
“我先说好,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是你因愤怒沉醉在不属于你的力量之中了,怪不得我。”器灵丝毫不带情绪地说道。
“那感觉挺好,至少我觉得我有为他们做过什么。”仍显呆滞的余道一轻轻说道。
所有的无能为力都源自于自己的弱小,即便借助他人的力量,即便不断欺骗着自己也终究改变不了自己弱小的事实。
“呵,自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器灵淡淡地嘲讽道。
“虽说如此,但我还不至于分不清对错,我很清楚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到最后,我仍是什么都没做到,甚至还成了累赘。”余道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器灵的声音很是冰冷。
“真是没有人情味。”余道一缓缓起身摇着头苦笑道。
“废话!我是器!”器灵毫不客气,顿了顿又是警告道:“我的力量被你消耗的差不多了,至少你接下来别想着再从我身上接走什么。”
“我不会信你,就如同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余道一深深地看着那本沉浮的赤色书卷,显然这本书卷的话他不会信。
余道一的身影渐渐淡去,终是消失在了这片灵识之海。
这片空间又是恢复了宁静,良久。
“余道一,我相信的,只有他。”很是轻的声音,有着几分复杂,除此之外器灵的声音竟还有了那么几分无助。
轻轻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顶上那巨大的洞口,鲜红的血月,洞口照进来血色的光芒,分外妖异。
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现实和虚幻,已经记不太清这已经是第几次受伤,只觉得身体没有一处的不疼的,身上尽是伤痕,无论是之前干涸的灵识还是现在空空如也的灵气,现在的余道一也只是比凡人更坚强些罢了。
若非是这每日里被锤炼得死去活来的肉身有那么几分用,还算坚挺,不然他早就不知道在哪又被什么东西一击打成血沫了。
四处观顾了一番,却只是看到林鹤在一旁打坐着,脸色苍白,面容扭曲,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只是嘴边仍是噙着一抹轻笑,痛并享受着。
转回头又将主意打在了高空之上的大洞上,余道一捡了捡地上的碎石,向上空猛地一抛,却是见到那块碎石悄然化为灰烬,无声无息,不禁嘴角一抽,死了从上空出去的心。
远处的木屋的木门半掩着,满是灰尘的木地板之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脚印。
余道一慢慢地走了过去,洞口上一抹血色的光线照在了这处小木屋,竟是增添了几分厉色。
木屋旁是一处不大的药田,浓郁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余道一放眼望去,却只能是认识个二三成,只是哪怕是着二三成也让他受惊不小,这里每一株的药草若是放在青山镇都是能引起巨大的轰动。
他缓缓蹲下,轻轻地捻了捻一株药草的叶子,叶子一碰就断,细细看去,翠绿的叶子断口处却是一抹灰色。
只有药香却无药性。
“灵气不足,灵土不复,这些药草的药性早就在这漫长的时间内消耗殆尽了,只是片杂草罢了。”余道一看着这片药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遗憾和惋惜,又是道:“终不是什么天地灵地,又没什么人照顾你们,可惜了。”
“在惋惜吗?”身后一道沙哑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余道一的瞳孔一缩,转头看去,却是看见那乱发之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到底是谁!”余道一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若是刚才对自己下手,自己将毫无抵抗之力,这个人的存在实在太低。
“你的经脉断的断,伤的伤,无论是灵识还是灵气都没有恢复,你这幅眼神摆给谁看呢?”乱发之人虽见不到什么其什么神色,但那言语之中却尽是玩味。
“呵,也是,以你那么弱的存在感,要杀我轻而易举,你不去当个刺客可惜了。”余道一收回了那副眼神,像是又回到原本随意的样子。
“你不需要套我的话。”乱发底下那一双黝黑的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人,又是道:“我就是为了影而生的,我来自,影宗。”
余道一的眉头微皱,却是没想到眼前的人这般机敏,却又是将这种隐秘的消息告诉了自己。
定了定神,余道一连忙端正的态度:“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杀我。”
闻言那乱发之人显示愣了愣,随后大笑道:“哈哈,你很有趣,很特别。”
“巧了,那边那个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余道一对着林鹤盘坐的方向怒了努嘴。
“我知道他,晓月阁的人,还是那个最令人讨厌的莫先生那边的人。”乱发之人撇了撇嘴说道,而余道一却是极为震惊,晓月阁行事向来隐秘,而眼前的人却像是对其极为熟悉。
半晌,那乱发之人就这么看着余道一,那双黝黑的眼睛极为深邃,有点眼熟,看得余道一不禁摸了摸自己屁股,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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