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忧盯着城楼下方时,余光看见父亲身影在身旁一动。
他转头一看,他爹正扬起手中金杖,指向天穹,如同雕塑一般,停滞不动。
还在他疑惑之际,耳边突然就炸起了山呼海啸,震耳欲聋的呼声:
“杀!”“杀!”“杀!”
甲士们的喊声,惊天动地,与沉闷而又有节奏的鼓声混在一起。
让王忧听起来,就像是大气磅礴的恢弘史诗。
紧接着,随着他爹手杖猛地一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落到身前,与肩齐平。
顿时,下方将士全在呼吼:
“冲!”
随着这声令下,黑色洪流如同暴风雨中的巨浪一般,席卷了赤红地面,将所有经过之处,都融入黑色汪洋。
可是,地上的洪流,要如何能够吞没悬与穹顶的寺塔呢?
正当王忧疑惑不解之时。
他爹将金杖骤然横在胸前,然后抬起左手,架在金杖之上,形成一个十字。
这举动将王忧整个人都看愣了。
凹凸曼?
毁灭射线?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
王忧小时候看过凹凸曼,见父亲这射线动作停止半天,也没射出光来啊?
就在他懵逼之时...
远郊山上,山间层层地形,都已被开凿得近乎于平面,如同楼梯一般,从山顶一直下降到山脚。
这奇怪地形,是由几十万名甲士,这些时日,日以继夜开凿出来的,作用只有一个。
那就是置放这漫山的上万门大炮。
使它们分层立于如同梯田一般的山腰山脚,层次鲜明。
山顶几十名手拿黄旗的甲士,看见武王动作,立刻将旗帜举起,在空中交叉挥动不停。
随着旗帜飞扬,山上不断传来大吼。
这嘹亮吼声,竟然连远在城楼之上的王忧,都能清清楚楚听到。
“举炮齐天!”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大炮都被甲士朝天一顶,呈现出一个“1”字型。
蓄势待发。
这时,悬空寺顶,疤面墨袍男子,睁开了眼睛。
看着下方的浩大场景,他狰狞一笑,自言自语道:
“活着不好吗?不过你们这些蝼蚁,又能怎样?”
就在王忧凝望父亲之时。
王毅武见远郊山上,已经按照他的指令,做出了相对反应。
他再将双手举起,指向天空,然后猛地落下。
随着他这下动作,山间猛地飞起上万道火光,就像发射导弹一样,直冲天际。
王忧心血澎湃地望着空中密密麻麻的炮弹,全都射向了悬空寺。
如同雨滴一般。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嘣”“嘣”“嘣”
顿时,空中传来像是大年三十那晚,鞭炮震耳欲聋般的密集声音。
炮弹在悬空寺周围连连炸开,火光转眼间就淹没了整个寺塔。
爆炸的声响,宏大得真真让人如梦如幻。
这般恢弘的场景,像极了一场超大型的烟花秀。
整片天际都仿佛被燃烧起来,呈现出一种壮丽的亮黄色。
眨眼间,乌云都被这明黄色覆盖住,空气中四处弥漫着硝石硫磺的气息。
不过闻起来很让人安心。
下方甲士,还远远未冲到寺塔下方,就发现压在心头已久的悬空寺,竟然已经消失在遮天蔽日的粉尘之中。
众甲士立刻就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拥抱在一团,释放着这十年来心头的重压。
王忧本来以为这就结束了,万万没想到,他爹竟故技重施。
继而,新一轮的轰炸再度开始。
这场盛大的“烟花秀”,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硬是将所有炮弹打完之后,才完全止住。
“呼”
此时,王忧耳畔这才传来了父亲长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看着眼前烟雾弥漫的天空,他头次爱上了雾霾。
终于觉得如释重负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
一声尖锐而又嘶哑的声音,响彻云霄。
“就这?”
由于四处都是烟雾,王忧根本就看不见是谁在说话,只感觉这人就像是站在他身前一般。
可他身前明明是高达几十米的城楼!
就在他四顾环绕,苦寻无果之时。
突然间,王忧身前一阵大风吹过,猛烈地像是十级台风一般,转眼间就将漫天的尘雾吹散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的眼前,都明亮起来。
天空依然还是乌云密布。
寺顶之人依然立身天穹。
不过,偌大的悬空寺,早已被击碎成渣,化为齑粉,如同沙尘一般坠于地面。
承德寺,再不复存。
王忧虽站在城楼,相隔甚远,但还是能清楚看见:
空中墨袍之人,不仅无事,竟然正从天上缓缓降落下来,黑色长袍在风中乱舞。
恍若天神。
他最终落在了几十万甲士身前,正好是此前悬空寺的正下方。
疤面男子狰狞冷笑:
“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凡人,忙活了这么长时日,难道就只有这些吗?”
远在城楼上的王毅武,都能清楚地听见那人熟悉的声音,身形一颤,眉间露出一丝苦涩。
他刚刚先让甲士冲锋就是为了吸引此人注意力,可没想到这人居然毫不理会,任由炮火轰炸。
此刻,他毫无选择,只能再度举起双手,放在头顶交叉。
下方传令兵看见武王这姿势,再度接连大喊:“十弓床弩!预备!”
顿时,远方土坡之上,黑色汪洋间,让出一丝细缝。
现出几千个床弩出来。
这些床弩王忧早在城中之时,就已经细观过。
床弩能一次射出十根长约四米,直径约三十公分的纯钢制弩箭。
数千个床弩,齐齐对准了那墨袍疤面之人。
随着他爹手势猛地一落,远方响起了阵阵吼声。
“放!”
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银色弩箭,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墨袍男子飞去。
王忧怔怔地看着空中漫天的弩箭,如果是朝着他射来,哪怕他躲在这城郭之中,恐怕都是在劫难逃。
保不定就得被射成草船借箭的草人。
就在他以为这墨袍之人,会变成一个刺猬之时。
令他大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遮天蔽日的弩箭,在射到离墨袍之人身前一丈之时,竟然全都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悬在空中,不进不退,不升不落。
墨袍之人哈哈大笑,袍袖一甩:“小小蝼蚁,竟想以这般手段诛杀仙人?”
王忧在城墙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随着此人大袖一甩,所有射过去的弩箭都被反弹回来。
顷刻间,弩箭贯穿了将近大半个黑色汪洋,射入了土丘之内。
但凡是钢箭贯穿之处,下方甲士,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倒下。
不到一秒钟,恐怕就死伤了数十万人。
如此骇人手段。
他只想起一句话:
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正当王忧愣神之时,没想到此人还幽怨一叹:
“没想到啊,你们都已经被我高风亮逼到这步田地了,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那道金光所在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只见这名自称为高风亮的人,话音刚落,右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握,紧接着往回轻轻一拉。
一柄半月金轮凭空出现,被他握在手中。
做完这些,他大吼一声:“去!”
这柄金轮立刻就脱手飞出,朝着离他最近的甲士飞去。
起先只有圆盾大小,一飞入甲士之中,就变得越来越大。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竟然就扩大了千倍大小。
金轮就像是这世界最锋利的镰刀,将大片大片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全都分尸两段。
眼前如此惨景,王忧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迷茫地转过头去:
“爹...”
听见儿子迷茫的声音,王毅武苦涩地笑了笑。尽管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这骇人手段,但此时再度看到,心中仍是惊震不已。
他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进屋去吧。”
他并不想给儿子留下这血腥的阴影。
哪怕身前甲士还有百万,但王毅武仍觉得败局已定。
他只能惨淡一笑,默默地看着身前惨烈场景。
可身为将帅,他必须得指挥到最后一兵一将。
王忧还未缓过神来,眼前一片赤红,缓缓地踱着步,走回屋中。
一进来,他就发现母亲脸色苍白,坐在凳子上愣愣出神。
连王忧走到她面前,都没有丝毫反应。
“娘?”
“娘”字刚出嘴,王忧耳畔突然传来“轰”一声的炸响。
就像是炮弹直接在他脚下爆开。
紧接着,一股气浪猛地灌进了屋子,顿时将他冲得连退几步,差点被吹倒在地!
正当他茫然之时,整个城楼都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屋中刀架上的,刀枪棍棒,以及桌上的酒瓶水盆都咣当坠地,连连直响。
“赶紧出去!”
王忧立刻反应过来,恐怕是地震了!
他赶紧牵着他娘,往屋外跑去,想赶紧从城楼下去。
还不等他出门,他爹已经跑到门口,大声喊叫:
“忧儿,这边!”
王毅武是生怕他们娘俩出事,连忙跑了过来。
一家人赶紧急急忙忙,冲下了城楼。
随着他们前脚跑出,高大的城楼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眼前恢弘的城楼,眨眼间就坍塌成一片废墟。
难道真的是地震?
王忧步履不停,一口气跑到了城楼前的空地之上,这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险。”
“是啊,差点就被压在里面了,还好忧儿反应快...”
江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庆幸不已。
而王毅武却是一脸死灰,黯然地叹了口气:
“哎,那妖人...一击...仅仅一击!就将城外乌山整个削平...甲士们大都被活活震...”
还不等他讲完,耳畔再度传来一声炸响。
“嘭”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震感再度袭来。
刹那间,整个平京城所有楼宇都遭到强震,宛如地动山摇,晃动起来...
转眼间,无数的楼阁亭台,王宫庙宇在这骇人的冲击之下,坍塌成一片废墟。
平京,再不复从前繁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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