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忧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他正在正忙着与众师兄推杯换盏,喝得头昏脑涨。
...
一轮明月从黑云之中溜了出来,皎洁月光,铺洒草地上。
酒席终会散去。
王忧喝得微醺,孤身一人缓缓走向了池塘那边。
微风吹拂,吹得地上青草弯弯。
一顿饭下来,王忧这才知道,自己是到了个肥得流油的衙门,但当他问道怎么肥得流油,众师兄却是一脸高深莫测,不肯透露半分。
人人都说等月中便知。
月色虽好,却只有一人欣赏。
王忧望着朦胧而又圣洁的月光,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千古绝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忽然,身后传来了清脆而又响亮的抚掌声。
“啪…啪…”
“好诗…好诗…”
王忧回头一看,发现是诸葛月凯缓缓跟来,他的口中喃喃重复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边念叨,还边摇头晃脑。
王忧拱手:“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看你一个人像是要往鱼塘那去,我怕你喝多了掉水里,也就跟过来了呗。”诸葛师兄也是喝得面色赤红,他走到王忧身边,笑呵呵地问道:“小师弟,有心事啊。”
“嗯,我今天…”王忧本想说自己凝气时的怪事,但是看见不远处正在搬动桌子的众师兄,只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诸葛师兄像是看懂了他的想法,也未再问,揽着少年,走向池塘那边。
…
一轮圆月,倒映在水中,几只小鱼跃出如镜水面,又“咕咚”沉入水中,荡起阵阵涟漪。
二人于池塘边席地而坐。
诸葛师兄拍了拍肚子,随意地问道:“今晚吃饱了吗?”
“挺好的...”王忧在草地上拔起一束狗尾巴草,叼在嘴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师兄?”
“嗯?”
“我...我刚刚按照那本书修炼时,遇到了问题。”
“啊?”没想到,这一句话顿时就让诸葛师兄身躯崩得笔直,他望着王忧,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别跟我说书的事情!”
“什么书?哪有书?”王忧转过头,一脸笑意地望着师兄,然后学着他的模样,转头四顾。
“好了好了!”
对于王忧的模样,诸葛师兄只能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然后跟做贼似的,一边四处乱瞄,一边小声问道:“是不是没有感受到灵气?”
王忧摇头,“不是。”
大师兄的头猛地停住,不再摆动,而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王忧:“那怎么了?”
“我按照书上的办法吐纳时,立刻感觉鼻腔中像是吸入了一团火般!”知道事关重大,所以王忧的回答声很小,细弱蚊蝇。
“什...”诸葛师兄“么”字没出,一巴掌就猛地盖在自己嘴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大师兄,有蚊子吗?”王忧抠了抠脑袋,不理解为什么他猛地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
月光下,王忧清晰地看见诸葛师兄的喉结移动,然后听见了咕咚一声。
“不是感觉到了一团火,是一呼一吸间,感觉自己像是...”兄的肥手就在空中猛地一压,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呼”声。
不待王忧说完,诸葛师兄就摆手打断。
洁白的月光,照在了诸葛月凯的脸庞上,映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立刻神情郑重地对着王忧嘱咐道:“我待会问你的时候,你先别说话,只用摇头,或者点头,免得被其他师兄听到。”
王忧皱了皱眉,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忽然,诸葛师兄脸上渐渐暴起青筋,明明嘴巴紧闭,王忧耳中却传入了一股微小的说话之音,很是沉闷。
“你是说你吐纳时,感觉到了一团火?”
王忧点了点头,眉头上扬。心道这就是传音术?
诸葛月凯的瞳孔猛然一缩,露出十分骇然的面容,看待王忧的眼神像是看鬼一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王忧竟然一天就能感受到了天地灵气,甚至还差点凝气入体!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狂跳,立刻传音道:“师弟,你下次修炼时,别管自己吸入的是不是火,你只需要按照书中教的办法,让那团火在你的筋脉中走一圈,然后...”
说到这,诸葛月凯顿了一下,脸颊红润得像在滴血,目中折射出明亮月光,他长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传音道:“然后,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中断,因为一旦停下,你就是功归一篑。
你一定要让这团火,在你的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后,最后拼命地将它留下,停在你的丹田处!”
“只要你能办到!那时,你便是凝气初境的修士了!”
这么简单?王忧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但诸葛师兄的郑重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他只能愣愣地点头。
诸葛月凯长舒一口气,估计憋气憋得很是辛苦,然后“咚”的一声,平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夜空,不再说话。
回过神来的王忧,心中也是激荡不已,立刻就站起身来,准备回房修炼。
可刚一起身,就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扯住了衣角。
身后传来了诸葛师兄幽幽声音。
“等会再去修炼吧。你现在酒喝多了,精神又亢奋。这个状态去修炼,容易走火入魔。”
“而且灵气这个东西,你急不来的。需要你静下心来,慢慢引导,不然,爆体而亡的话,可别怪师兄没有提醒你。”
师兄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从王忧的头顶浇了下来,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月光下,王忧转过头去,望着那张面容复杂的脸,只得留下来,也学着师兄的模样,躺在草地上仰望夜空。
黑云浮动的空中,偶尔露出点点繁星。
“小师弟。”
“嗯?”
“你知道吗,我有点羡慕你。”
王忧转过头去。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的天赋…”
王忧苦笑一声,“我一个五灵根,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是不是五灵根,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从第一次打坐修炼开始,到第一次感受到灵气,花了八个春秋...”
平静的语调中,包含了无尽的感叹之意,像是追忆往昔,又像是在感叹其他。
“八年...”
仅仅是感受灵气,就花了八年,凡人的寿命里,能有几个八年?
王忧望向师兄,那张脸上如池塘水面那般平静,少年没有捕捉到一丝感情。
他又有些不敢确定,只能再问了次,“那我刚刚感受到的,真的是灵气吗?”
“是的。”诸葛师兄点了点头,用腹语肯定地回答。
他侧过头来,目中倒映点点月光,转换为正常声音,“我现在也许知道什么了,但是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佛偈般的一句话。
从师兄口中的只言片语,王忧像是拼凑出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脑子现在有点乱,身上也感觉有些发烫,可能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他也没有打算细想,而是冲着诸葛师兄回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也是佛偈。
“你小子!”诸葛月凯望着面前少年调皮的模样,笑骂一声,忍不住坐起身来,抬手欲打。
却没想到,王忧动作更快,已经弹起身子,跑向了远处的茅草屋。
月光下,少年矫健的身影不断跃起落下,如兔子般灵动。
诸葛月凯轻笑一声,感叹道:“人啊,差距总是那么天差地别。”
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到。
说罢,他也撑起肥硕的身躯,慢悠悠地朝着屋前走去。
…
回到屋中时,摇曳烛火下,没有看见一个肥胖人影,只有右侧各个房间内鼾声四起,响若惊雷。师兄们似乎已经全都睡下。
回想着酒席上师兄们跟与自己推杯换盏的模样,王忧忍不住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
“你们都号称自己千杯不醉,照我看,是一碰就碎。”
没办法,好面子的男人都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边听着各式各样的呼噜,王忧一边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
最后,他停在了自己房间门前。
他的房间很好认,因为是最后一间,而且,门上有青铜铺首。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王忧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兄们好是好,但是这响若打雷的呼噜声,可无法让人静心修炼。
少年摇了摇头,抬腿迈步,走入房中。
咦?
就在王忧左脚踩到房中地板的那一瞬间,耳畔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他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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