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灵丹确实准,但只要境界未曾提升,那么无论是刚刚达成的凝气中境,还是已经苦修五年的中境,二者对于验灵丹而言并无区别。
但是,二者的灵气浑厚程度,以及打坐吐纳的经验,从根本上就是天壤之别。
这时。
感觉星寿丹希望渺茫的李贺咬牙恨恨道:“奶奶个爪的,这狗r的秋山老贼算盘打得真响,横竖都是在算计老子!”
说着,他越想越气,干脆面色一狠,脖子左右一扭,啪啪两响,便要冲出气泡,让那秋山道人知道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可还没等他到气泡边缘,身后便传来厉声冷喝。
“少犯浑!”
“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难道你打算在天下修士面前,用你的玉龙剑来展示我凌楚迎客之道?”
李贺顿时身子一僵,停在原地。
“噗……”
这时,深蓝气泡忽然破开,眨眼间便在浩瀚云海中重新化为一根玉简,飞到了任我狂手中。
罡风也再度在身前呼啸,将李贺黑发吹得乱舞。
是啊,就算自己再怎么不甘,天宗还是得要点颜面的。
念及至此,李贺闭上了眼睛,脸颊上齿痕交错,咯吱作响。
片刻后……
他颓然地松开手,对着穹顶的烈阳,轻轻说道:
“我的错。”
身后师兄音调陡然一高。
“当然是你的错!”
“既然对方愿以星寿丹为饵,咱们不咬钩能对得起他们的良苦用心吗?”
这是唱哪出?
李贺眉头一皱,剑锋一转,回身看向师兄,目中尽是疑惑。
任我狂声色俱厉。
“既然要咬钩,在这关键时刻你为何在要让那小子前往玉龙峰练什么抽刀断水?”
说着,他低下头,与下方白色小点遥遥对视着,冷冷笑道:“那小子一来,未尝不可将对方连人带饵一齐拖入水中!”
李贺眉头一松,恍然大悟,原来师兄是在布**阵。
于是他故作委屈地嘟哝着:“不是你让我把那小子好好教教吗……”
“行了行了!”
任我狂不耐地摆了摆手,丢下一句“你自己把这烂摊子给我管好”,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宗外。
下方。
秋山道人皱着眉从天际收回目光。
气泡破碎后,李贺师兄弟的对话,便原原本本地落到了秋山道人的耳中。
随即他便若有所思地看向台上,口中喃喃着:“那小子……?张飞?”
“……”
难道张飞仅仅是张飞吗?
……
而紫雾弥漫且寂静无声的聚灵阵中,王忧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旋涡之中,也不知自己的对手林夕白已经一只脚迈入了凝气上阶。
他只是闭着眼,专心地将经脉中那磅礴的赤红灵气,一缕一缕地运转入丹田中……
虽然自己与那李宗主并无交集,甚至“尚未蒙面”,但如果能让那位听起来心地不错的老宗主有机会活下的话……
王忧并不介意出手一搏。
在他的调度下,那一缕缕细弱游丝却又数量庞大的灵气,如同涓涓溪流汇入大海般,在丹田中沉积了一缕又一缕。
而王忧身旁浓郁的紫雾,却一直不曾减少,甚至还在继续增加……
反观林夕白那边,紫雾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消散……
……
自打比斗开始的那刻起,仅仅是一天时间,凌楚宗内外宗全都炸开了锅。
除了闭关修炼的,近乎于全宗上下所有修士,甚至是拜宗之人都知道了决天台上,有一位名叫张飞的弟子,正代表着凌楚跟云梦宗弟子展开一场修炼之争!
虽然张飞是谁无人能知,但这也不足为奇。
偌大的凌楚,存在一两位不活跃的弟子,也实属正常。
于是宗内修士,自发地往天青广场汇聚而去……
然后。
七天内,决天台凌云之争近乎传遍知礼州,于是,凌楚宗就变成举世瞩目之地……
因为知礼州的修士口中,已经淡出鸟味了。
这些年里,流传的奇闻趣事无非是某高僧度化了哪里的小魔头;亦或者某剑修斩了哪里的小妖;再劲爆些的,最多也就是个小宗小派之间的小磨小擦……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丁点破事,哪有天宗比斗来得爽快?
尽管双方只是派出凝气小修,但,无论是那有价无市的天大彩头――星寿丹,还是此番比斗的其中深意,也足以博得众人眼球……
于是乎,无论是无聊修士,还是天宗大能,全都星夜兼程,借着贺寿之名来到凌楚宗……
甚至那些已经贺过寿的阔绰宗门,也会再派出一人带着贺礼,再度前往凌楚拜贺……
所以。
凌楚宗内,原本忙碌的绿袍内门弟子,愈加繁忙了……
不是忙着迎接这些拜宗之人,而是忙着收礼……
……
时间匆匆,二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些时日来,无论是内外宗弟子,还是宗门长老,甚至是几大峰主,都曾一一来此观望。
因为。
此番比斗对于他们而言,首当其冲的便是关乎李宗主寿限的星寿丹,其次便是天宗声望。
可当那些懂得其中门道的人打眼一瞧决天台上,几乎都是黯然退去。
至于那些不曾看懂门道的外宗弟子,不解地去问宗门长老后,得到的却只是一声声叹息,以及一声声罢了(liao)。
其中,张浩的心情最为复杂。
这些天来,无论是他领着拜宗修士前往停云轩歇息,还是送他们出宗时,张浩都会情不自禁地看一眼决天台上。
可每当他看一眼,心情就沉重一分。
决天台上,王忧身处的聚灵阵,灵气越堆积越多,甚至已经形成‘挂壁’场景。
浓郁的紫色灵气,已经化作一道道水滴,顺着阵法界壁一行行淌下……
而那云袍青年林夕白所在的聚灵阵,灵气却是越来越稀薄。
甚至能隔着淡薄紫雾,看见阵中透出的鲜亮红光!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要突破境界的预兆。
张浩无法理解,为什么被师父寄予厚望的王忧,却在吸收灵气的速度上,似乎远不及那林夕白。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让宗门人士大失所望的王忧本尊,仍是对周围紫雾视若不见,他只是专心地干着司机的活,将这一缕缕灵气都稳稳开向丹田……
……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比斗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天青广场上,热闹却是不减反增。
宽阔平坦的场上已经再无空地,就连空中也是密密麻麻,遍布各色修士。
真真是好不热闹。
一个个身着迥异的修士,正翘首以盼地看着决天台上。
他们代表着知礼州内的大宗小门,前来凌楚拜寿相贺,但是拜完寿后,他们并不急着离去。而且,这场看似胜败分明的天宗之争,就要落下帷幕了!
右边的聚灵阵,除了几缕紫色灵气从阵眼徐徐冒出外,近乎已是一片透明。阵中那名眉清目秀的云袍青年,身上已是笼罩在一团红光之中。
而左边的聚灵阵……紫雾却浓厚得恍若实质一般。
从始至终,浓雾一直都在加深颜色…
期间曾有不少修士,提醒秋山道人为林夕白的聚灵阵中,更换阵眼灵石,以免耽误比斗。
而秋山道人却不为所动,只是放言灵石枯竭之时,便是夕白进境之刻。
此话一出,场中气氛更是安静,甚至那些知晓林夕白身份的天宗修士,直接掏出玉简,准备将这关键一刻录进玉简中,用来警示宗内后辈。
此般场景,秋山道人仅是视若不见,甚至还在缓缓抚须挂笑。
因为,此番前来,虽未达成宗门本来目的,但如果仅仅是以一颗无足轻重的天星草作为代价,便可让云梦宗在所有宗门面前,响亮地扇一记凌楚宗的耳光……
念及此处,秋山道人嘴角笑意更甚,轻抚白须,酣畅地道了声:
“真他娘的划算啊!”
一旁驻足已久的书生,立刻陪笑道:“确实!确实划算!”
书生名为杨淳贺,乃是清鸿书院的三先生,也是知礼州内响当当的一号大修。
书生轻摇着手中铁骨折扇,嘴角挂着一丝冷嘲。
“那李贺虽然剑术超绝,但在维持宗门这方面却让人要笑掉大牙,居然派出这般不堪弟子前来比斗,简直是自寻欺辱!”
“唰……”
杨淳贺铁扇一收,劲风吹起额前黑发,现出额前深黑玉带。
“我要是他!”
“我就直接派出潜力最强弟子,事必要拿下这一颗星寿丹!”
这番响亮的言论一经出口,立刻引起场中人的一片议论。
“三先生也太过乐观了吧,那林夕白此刻虽说境界不显,但我观其吐纳灵气的速度,日后境界未必在你我之下!”一名背负长剑,身着黑色劲装,模样隐在斗笠中的剑客出言反驳道。
话音刚落。
一名衣着明黄袈裟的老僧微微点头,附和道:
“确实如此……那林夕白乃是云梦宗的新生代最强天骄,身具火木双灵根,试问同等境界下,谁敢言稳压此子一筹?”
此话一出,场中话语一滞,所有人都哑口无声。
云梦宗已是天宗最强,那出自于云梦宗的新生代最强天骄呢?
老僧环视场中,见状却只能微微摇头,抬起双手在身上合十。
“阿弥陀佛……”
老僧的一番话,落在了凌楚的一干弟子耳中,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们看着台上的明朗局势,目中一片死灰…
张飞何许人也,他们不知道。
但是老僧将那林夕白身份道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
张飞没希望了……
但是,当希望破灭的那一刻,不少自命不凡的弟子眼中,开始燃起熊熊妒火。
既然是必输的局,那为什么灵气充裕的决天台上坐的不是自己,而是那籍籍无名的张飞?
此番想法一经生出,就如同野火肆虐过冬季干燥的草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
(这章是手机打字,如有错字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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