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真巧!
早不肃静,晚不肃静,偏偏我一还手你就肃静上了。
王忧纵使心中不满,但也只能恨恨地用秋水杵在地面。
而那髯汉则是咧嘴一笑,脸上尽是一副得意神情。
森林中,所有修士全都站起身来,望着同一个方向,静静地等候着玄墨道人的发言。
很快,“嗖嗖”凉风之中,再度传来玄墨道人的悠扬声音。
“此番百宗大会的名次顺序,只有一个判决标准。”
“那便是......”
虽不见其人,但响亮的声音穿梭于茂密森林中,使得每一处角落都能清晰听见。
“谁拿到的铭牌越多,则他的名次也就越高。”
铭牌?
顿时,四周所有修士都惊呼一声,似乎都没有预料到今年的规矩似乎变成这样了。
往年不都是通过比斗来决定名次吗?
王忧也是眉头一皱。
万万没想到,大会的规则竟然这样奇特,他原本还以为要通过擂台对决的方式来决定胜负归属。
停顿几息后,玄墨道友的悠扬声音继续说道:
“至于如何拿到铭牌,你们是互相抢夺也好,亦或是赠与也罢,老夫对此不作出任何限制。”
“但是,有几点我可以提醒你们。”
“一旦老夫说出‘大会’开始刹那,这个森林的边缘便会亮起一道结界。”
王忧闻言不由看向远方,但是除了灌木草丛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结界的痕迹。
他周围的一众修士们,目光也是四处寻找,但同样是一无所获。
“大家不必惊慌,这道结界并不会对你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老夫还是奉劝你们,离结界的界壁越远越好。因为无论是谁,一旦被界壁碰触到,都立刻会被结界排斥出森林之中。”
“如此一来,那人也就随之失去比试资格,再也不能踏入森林一步,而属于他的那块铭牌,则会直接出现在位于森林正中间的石台之中。”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一干修士们侧目连连,一双双灼热的双目,似乎能洞穿层层树木直接望见森林深处的石台一般。
但王忧却截然不同,仍是怔怔地望着来时方向,心里头闷闷的,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薄纱般。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好了,你们稍加准备一会,一炷香后大会便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
四周人众随即行动如风,争先恐后地往森林深处飞跑而去,仿佛跑得第一名便能直接夺魁一般。
仅是眨眼间,森林边缘就只剩下王忧在内的寥寥四人,其中就有那名先前冲王忧出手的墨眉髯汉。
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分别站于王忧左右两侧,皆是一副年轻模样。
男子身形修长,高鼻凤眼,满头乌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恍若一副俊朗的书生模样,只不过,他那双眼眸正死死盯在王忧身上,目中似带些隐隐敌意。
女子则是身着兽皮,两只泛着油亮的黝黑右臂裸lu在外,交叉于胸前,正一脸警惕地望着外间方向。
与此同时,王忧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收回目光,往左侧看去......
书生立刻转动头颅,装作无事地看向别处。
但是,在他转头一瞬,王忧还是从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些许敌意,不由心头一愣,暗自诧异道:这好端端的,自己还没动作呢,怎么就平白无故地多出一名敌人?
难道?
王忧疑惑地看向旁边不远处的浓眉髯汉,随即发现对方也在死死盯住自己,虎目中的敌意没有隐藏半分。
这个虎背熊腰,那个瘦若竹竿,一个粗狂丑陋,一个文质彬彬,无论横着看还是竖着看,他俩也不像一伙的啊。
哎,俩神经病。
既然大会还未开始,王忧暂时懒得搭理他们,摇头一叹后,便要往森林中去,准备寻一处“狩猎”的上好场所。
倏忽间,目光却扫见那名兽皮少女的怪异动作。
头颅上下左右不停转动,似在看些什么,眼神也是飘忽不定,鼻翼还在不停抽吸......
像极了一只寻找食物的狗。
一时间,王忧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冲着女修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兽皮女修微微摇头,也不看王忧,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皱眉说道:“那里的气息,似乎一直蔓延到了森林深处。”
气息?
“什么气息?”王忧也学着对方模样,狠吸几口空气后,却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但是心里头不知怎么却有些惴惴不安。
女修再度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那道强大气息的起源,便是这个森林的最外围。”
外围。
蔓延到深处。
王忧陡然瞳孔一缩,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但思绪还未理清,便闻得一声悠扬声音响彻森林。
“开始!”
一声落下,四人立刻动了起来。
墨眉髯汉踏着沉重步伐,手里拖着黑色巨斧,直冲王忧而来。
“嗤嗤!”
正当斧刃拖在满是落叶的地面划出一道深深沟壑之际,书生却后退几步,果断走入森林中,而那名女修则如同化身丛林豹一般,双掌撑地,四肢轻轻一跃便消失于灌木之中。
没有了旁人的窥伺,王忧再无任何束缚,握紧秋水便要让这名不知死活的髯汉,知晓知晓马王爷是长着三只眼的。
三步。
两步。
一步。
王忧嘴角一扬,秋水也随之一同扬起......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玄墨道人的声音。
“对了。老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知你们了。”
“锵!”
斧剑相交,顿时在空中炸开一记明亮火花,一股犀利气浪也随之爆发,吹得地上残枝落叶如雪般乱舞。
尔后。
王忧架着剑锋纹丝不动,而莽汉则拿着那柄一人高的重斧连退不止......
“嚓嚓嚓嚓......”
凌乱的步伐顿时踩得残叶与泥土纷飞。
最终。
莽汉“咚”的一声撞在三人环抱的巨树之上,这才闷哼一声,停下步伐。
就这?
望着对方纸白的脸,以及嘴角正蜿蜒淌下的一行猩红,再配上那张写满不服的神情,王忧拍去额前落叶,不禁轻笑一声。
“要打待会再打,先听听玄墨前辈要说什么。”
髯汉虽目光血红,吭哧喘气,但重咳几下后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
与此同时,玄墨道人的声音随着微风一起,徐徐传来。
“那一点便是,谁若拿到属于落星宗王牧野的那块铭牌,可抵十倍之数。”
话音落下刹那。
森林中忽然爆发出阵阵惊呼,有远有近,顿时惊得林中鸟雀横飞。
这还不算,玄墨道人又补充道:“此人,便是王牧野。”
说话间,原本万里无云的澄净苍穹忽然风云变色,不知从哪儿飘来许多七色云彩,聚在一起翻云滚动,杂糅汇合......
眨眼功夫,云彩便以天穹为幕,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一幅巨大影像,笼罩在整个齐天森林之上方。
立刻。
森林中所有修士都反应过来,先前于边缘地带所见到的年轻后生,不就是玄墨道人口中的王牧野吗?
乖乖,这一个年轻后生,竟然能抵十个铭牌?
于是,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怪不得先前那名髯汉不说二话便要拿下王牧野,原来是想占得先机!
而后,明白过来的众人也不再向森林中心靠近,而是立刻调转船头,直逼外围而去!
与来时的速度相比,一干人众回去的速度更是迅疾如电,像是生怕王忧被他人抢先一步一般......
............
此刻。
王忧怔怔地望着悬在天穹中自己的浩瀚画像,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没干什么,自己的身价为何就比别人高上十倍了呢?
若是放在地球上,王忧乐都乐不及,但是,在这齐天森林里,十倍身价显然不是一件值得吹嘘炫耀的事情,而是一道实实在在的催命符。
倏忽间,王忧像是有所感一般,也不再看天穹,而是低头看向不远处跌坐在地的髯汉,疑惑问道:“你是不是在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事了?”
“凭多废话。”髯汉狠啐一口,喷出一口猩红唾沫砸在地上,狞笑道:“知道怎样,不知又如何?”
王忧的指尖在秋水剑锋上轻掠而过,灵气也随之运转而来,他平静地望着髯汉,轻声说道:“知道的话,我说不定会让你多呆一会。如果不知道嘛......”
秋水如游龙一般在王忧身前舞到身后,绽放出夺目银花。
“可能你以后就没机会说话了。”
不大的声音传到髯汉耳朵里,却如同阴间炼狱吹来的寒风一般,登时引得他心头一颤。
他咽了口腥甜唾沫,强行定了定神,故作镇定道:“家师乃渡虚宫宫主,我还真就不说了,你敢拿我怎样?”
“公主?”王忧挑眉一笑,不以为然道:“哪怕你有国王亲爹......”
说着,他丹田中灵气暴动,灵风步法运转如飞,三息之间便横跨数十丈的距离来到髯汉面前。
“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说话时,髯汉的墨色长须被凌厉气流吹得如同钢针一般往后扎去,还未落下,秋水剑便如同电光一般,已经架在髯汉的脖颈之上。
“知道,还是不知道。”王忧手上加上一丝气力,秋水便不费吹灰之力破开对方护身铁甲,嵌进黝黑的表皮之中。
猩红血液顺着肌肉分明的脖颈缓缓淌下,没入铁甲之中消失不见。
髯汉面如霜白,显然没有预料到王忧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成了对方砧板上的鱼肉。
而且很显然,对方可能还未尽全力。
脖间的轻微痛楚正提醒着他,要是再不说的话,自己颈上头颅可能马上就要在这满是残叶的地面滚动一番。
形势比人强。
权衡再三以后,他终究还是咬牙说道:“知道。”
王忧心里咯噔一响,皱眉喝道:“仔细说来!”
髯汉苦笑一声,重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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