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星河和白泽躺在床上养伤,玉尘的药有奇效,星河和白泽背上表面的伤都愈合了,只是内里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多走动。
这两日,白玉和羡安轮流来照顾他们,看着羡安乖巧的样子,甚是贤良淑德。
早霜已经不再卧榻,身子也好了很多,她起身一起加入了照顾星河和白泽的行列,看着她微笑的样子,星河有些许的放心。
她坐在星河身旁,道:“公子,我病已痊愈,不用多费心,有什么事,我也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会好好活着的。”
星河侧着脸看着她,淡淡笑,心里有些许的宽慰,道:“早霜姑娘想通便好。”
她看着星河微笑道:“现在不用担心我,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星河看着早霜的眼眸,眼眸里都是悲伤,他道:“是啊!真不知何时,我的伤能好。”
她劝慰道:“快的,要相信玉尘前辈的医术。”
星河说道:“嗯……”
……
……
长安侯府中。
“上次刺杀钱少爷的那小子,在业府受伤,现在已经回到了知之,并且那小子的朋友也已受重伤,现在正是偷袭报仇的好时机。”探子向侯爷回报道。
“好……今日就去杀了他们,替犬子报仇!”侯爷道。
这晚,星河和白泽刚喝下玉尘道药,准备睡了,玉尘的药里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喝完就浑身无力,直打哈欠。问玉尘,他只说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宁神,多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突然店铺周围亮起了一圈耀眼的火光,是熊熊燃烧的火把,把长安的夜空照亮了。还来不及多想,点着了的羽箭像是流星飞火般朝他们飞来,星河克制着身体中的劳累感,从床上迅速站起,扶起白泽,一起躲在了床塌下。
星河大喊道:“快走!有人来杀我们了!”
白泽扑哧一笑:“谁都能看出来,现在是有人要来杀我们。”
羡安跑到他们房间,砍下了房间的木门,挡在他们前面,不一会儿,木门瞬间被羽箭插满,屋子早已燃气大火,火势蔓延,整个房子都燃起来。
她厉声道:“快躲到了木门后,我带你们离开!”
白泽道:“我妹妹呢?她怎么样?”
羡安道:“她们已经被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白泽道:“那就好!”
羡安道:“快走!”
羡安披荆斩棘,几千支羽箭被她手中的利剑劈断,散落在地上,星河和白泽被她护在身后,感到无比的羞耻。
两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保护!
他们和白玉,玉尘以及早霜汇合,马匹早已备好,星河和白泽被安于马背上,眼看着好几百的重兵朝他们而来,羡安对他们道:“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快走!”
星河拒绝大喊:“不要!快跟我们一起走吧!”
她大声道:“你们快走!否则谁也走不掉!”
羡安用掌力一拍他们的马背,把他们驱走。
星河拼劲全力大喊:“你不能死啊!”
羡安嘴角上扬道,火光映照在她瘦小的身影上,忽明忽暗,她笑着说道:“这几百个人也不敌你一人,我一个堂堂的杀手,难道还敌不过他们吗?别小瞧我!”
星河大声怒喊道:“羡安!我命令你!你还没成为我的女人前,不能就这样死在别人手上!”
羡安,淡淡微笑道:“好……那你等我吧!”
燃烧起来的知之就像一个黑夜中的大火把,把夜空照得通红明亮,羡安身上的玄色衣衫被照得发亮,她面色冰凉沉静,她低垂的眉眼,微微颤动。
杀人对她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事情,许久不杀人,反而让她感觉身体不适,浑身不舒坦。
她淡淡扭动了两下脖子,脖子发出咔咔声,她握了握手中的剑把,一踏飞天,朝那几百敌军飞去,手中的剑在手中像是转笔一样迅速转动,一招下去,十几人已经死在了地上,她握紧剑把,剑锋寒冷,插入周身那些兵卒的身体中,她的长发上沾染着鲜红的血。
那些兵卒被眼前这个身穿玄色衣衫的少女惊骇到,他们无法相信眼前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那瘦小的身影充满了力量,有一股千锤万击还坚劲的坚韧。
她的发在空中飞动,像是一阵凌乱有序的旋风,飘逸俊美。她依旧那么美,连杀人都那么美。
在她用剑刺穿身侧一人的胸膛时,她身后的一个小士兵趁其不备,朝她的后背刺了一剑,剑头没入她的身体,但还好没入的并不深,她快剑左劈右斩,那士兵立刻殒命倒地。
她看着那小士兵的尸体,道:“对不起。”
她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一个杀手的生存之道。
然而此时,她不能死!因为还有一个人在等她回去。
刚才后背被刺伤的地方,有热乎乎的血正在不断流出来,她感到有些许的温热,随之身体里的温度逐渐被抽离,她要快速地结束这场战斗,否则长时间的战斗会使人失了力量,一个不留神,人就会失去生命。
一下,两下,那些人就像一块块鲜活的肉块,落在地上,伴随着血流不止,伴随着狂风尖叫,羡安感到有一点点的疲惫,手微微颤抖起来。
在她眼前,还有十几个士兵正在微微发抖,羡安逐渐朝他们逼近,她憋着胸口的一口气,眉目紧皱,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再次握紧手中的剑,剑身不断躺下一丝丝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
她举起剑,在空中跃起一个好看的弧线,玄色衣衫飞舞在天,“刷刷刷”几剑而下,剑身的剑气使那十几个士兵震碎于地,死于当场。
她提起剑,用衣袖擦拭了剑身,剑身顿时变得铮亮无比,闪闪发光,她把剑插回剑鞘,慢慢朝前走去,踏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她后背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还好,她穿了玄色的衣衫,那血色被掩埋起来。
知之道火光照在她清晰的五官上,耀眼动人,她转头看了一眼这间店铺,这些日子已经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却不想被这一把火全烧没了,心里感到惋惜。
好想用一眼把它印落在眼中,拓在心上。
她继续向前走,她要去找星河,找到那个霸道任性的小毛孩子。
“我才不会死在别人手上呢!”她看着天空中的星河,自言自语吐出一句。
……
……
他们几人在邻村的一个驿站焦急等待羡安,星河拿着一根木棍,撑在自己在驿站门口张望着,盼望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泽艰难挪动到星河的身旁,拍拍星河的肩膀安慰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星河看着远方,回答道:“对!她一定会回来的…..”
星河放下木棍,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远方,期盼着羡安回来。
白泽回到驿站,走到白玉身旁道:“妹妹,哥哥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店,我曾经答应你要开一家店铺,可是现在却都毁了……”
白玉看着白泽的脸,微微笑道:“哥哥,无妨的,店没了,以后我们还能再开一家,只要我们在一起,不分离,到哪都可以的。”
白泽低身抱住白玉道:“真是我的好妹妹。”
白玉笑:“哥哥快躺下吧!你的伤还未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骨才正好,还未长好,若是乱动,又错位可如何是好!”
说完搀扶着白泽到驿站的房间休息。
早霜走到星河身旁,她把一件披风披在星河的身上,道:“公子,回驿站休息一下吧!”
星河声音低沉,泪堵在嗓子口,再说一句话他可能就要哭出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是假如失去了羡安,那么这眼泪还有什么价值!他看着早霜说道:“不了,我后悔没有留在那里陪羡安一起杀敌,我悔到肠子都青了,我不需要休息,你走吧!”
早霜道:“可是,可是你自己的伤那么重,怎么战?难道你要用命来战吗?”
星河坚决道:“为了她,我愿意!”
早霜道:“好羡慕她啊!”
星河沉默不再说话:“……”
早霜眼圈红红,轻轻从星河身旁走开,回了驿站。
玉尘看着星河,轻声摇了摇头,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星河等不下去了,他已经感觉到身背后道伤开始爆裂,有暖流流下来,暖暖的东西,就是鲜血。可是他一想到羡慕还不知是生是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星河巍巍战战地用木棍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走到马棚,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上了马背,双脚蹬马身两侧,朝远方奔去。
星河急得泪都快掉下来,嘴里喃喃道:“羡安,你不能死!你等我来接你!”
行了有半个时辰,星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林中,隐隐约约,星河停下马,撑着身上的伤痛,快步奔到她身前,星河开心大喊道:“羡安!羡安!我来了!”
羡安看到星河,露出明媚的笑,从未见过她笑得如此明朗,她道:“星河!我回来了!我说过我不会死在别人手上的!”
星河一把拥她入怀,身上垂下的披风,包裹着她与自己,温暖传递在两人身上。
星河喜极而泣,抱她更紧:“羡安,我此生第一次做了让我悔恨无比的事情。”
羡安问:“何事让你悔恨?”
星河道:“那便是弃你一人而去。”
羡安笑:“我不是回来了吗?”
星河拥她更紧道:“不,从此以后我都不许你离我很远,如果要战,便让我来战!你只要躲在我身后,便好!”
羡安笑:“我可不想当你身后被保护的小女人!”
星河厉声道:“在我面前,你只要做躲在我身后的小女人就好!这是命令!不能反驳!”
羡安笑:“真霸道!”
星河道:“对!我就是这么霸道!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羡安笑:“像个傻子……”
星河问道:“你不喜欢?”
羡安,轻声笑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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