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大营皆有烟尘冲天而起,从长乐城墙上看去,景象甚是壮观,秦王没来,来的是手下虎威大将军荀勇,此人文武兼备、德才超人,是秦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将才。
荀勇托着腮看着各处战场中,那闪动的剑气,这些来自琅琊的剑徒好厉害!一己之力敢同时进攻四家,还都闹出不小的动静,过些时日若是袭击长乐城,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在长乐城屯兵二十万,都是秦王苦心经营的心头肉,交给荀勇手中来管,可见秦王对他的信任,此举使得荀勇一而再的告诫自己,要小心行事。
每日派出去的斥候超过百队,昼夜不停的刺探情报,更有收买的各处间谍,时不时传来消息,这令他的手中掌握着最全面的情报,为了防止雍庆骑兵冲阵,长乐城外早就挖起陷坑,里面布置竹枪蜂刺,上面薄薄铺上一层沙土。
长乐城知府在府中来回踱步,怎么也坐不稳当,便也来到城头想要观瞧情况,刚好在城墙脚下遇到总兵李庆。
“宋大人不在内宅,来此地作甚?这里可危险的很。”自从上次长乐城出事后,李庆就和宋书哉大闹一场,不是他拦着,许印不会死那么惨。
宋书哉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但好巧不巧的在这里遇到了,也不能不答话:“心系战事,无心在内宅坐着,上来瞧瞧又不会丢了性命。”
说着便往城墙上挪步,刚露出个脑袋,就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宋书哉下意识一缩脑袋,乌纱帽分成两半从头顶滑落,惊得宋书哉双腿打颤,险些从楼梯上跌落。
“敌袭!有敌人攻城了!快来保护我!”宋书哉慌乱,大声叫嚷道。
身边护卫赶忙登上城墙,警惕的望着四周,发现并无敌军的影子,李庆哈哈大笑,先他一步登上城墙,“宋大人如此胆量还敢前来,李某佩服佩服!”
琅琊剑徒的剑气,有丝毫靠近的竟能影响到城墙上,不得不让人惊叹,琅琊到底培养出些什么怪胎。
寻常习武者,以真气境界划分层次高低,虽有些能以弱胜强甚至取走性命的例子,但那也是极少数才能做到的。
而面对琅琊的剑徒,则不能以常理而论,每三年琅琊剑山会开放一次选拔名额,天下九州各地的人们,不分年龄大小,都会来此一试,若是被选进琅琊,那将是莫大的荣耀,在江湖中的地位甚至远超铁王朝,侠客们都以与琅琊剑山相近为骄傲。
名门正派这四个字,就差刻在剑山的山石上了,剑修的圣地,传承超过千年的庞然大物,九州宗派没有敢惹琅琊的,每一位剑徒都拥有越级斩杀的能力,从琅琊学出的剑,比别处要锋利许多。
就连太子拜山门,都是按照琅琊的规矩一步步来的,在这里他并不是什么铁王朝的太子,而是一位普通参与选拔的百姓。
如今交给太子八大剑客,外加五千剑徒,足可以看出琅琊的决心,四座大营被少于自身数十倍的敌人冲击,就乱成一锅粥,可见琅琊的强势。
荀勇往边上挪动两步,让宋书哉二人站在垛口处,能看得到城外的情况。
“这里危险,宋知府还是快些回去为好,免得刀剑无眼害了性命。”荀勇这是好话,若此时再来一道剑气,他指定还是躲不过。
宋书哉还当是嘲笑他,便有些愤懑的说道:“我好歹也是长乐城知府,难道连查探敌情的权利都没有么?”
“不是这意思,你看又来了!”荀勇伸手一把挡在宋书哉面前,手掌用力握碎飞来的剑气。
凌冽的风再次席卷宋书哉的身边,这回有所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只是面色变了变,并没有露怯。
“先说正事,琅琊剑徒出手,说明太子就在不远处,他敢正面入皇城,就不怕秦王将他灭了?”
太子虽和秦王是同宗亲戚,但事到如今亲父子又如何,王朝倾覆就在一念之间,秦王不会顾及这点亲情的。
“有这些剑徒,谁灭谁还说不定,宋知府不会以为这几十万军队挡得住他们吧,不会吧?”荀勇朝着炎凉州的大营方向一指。
剑徒最先动手的炎凉州大营内,已有不下千具尸体堆叠在地上,随处可见残肢断臂,黄土地被鲜血染红,炎凉军士杀红了眼,不顾敌我实力的差距,怒吼着前赴后继冲向剑刃丛。
晋西风在左,顾南离在右,将众剑徒一分为二,迂回绞杀着来犯敌军,这些宝剑材质上乘,真正诠释出削铁如泥这四个字。
军兵穿戴的厚实盔甲,在剑徒面前视若无物,被剑刃轻易斩碎,起不到防御的作用,关四喜使出真本事,自己身后的倒影突然离开身体,竟在地上斩了风难却一剑。
影子受伤,风难却同样右臂流血,这招是他所没料到的,影子也能伤人!
关四喜大笑:“鼠辈,你可知我的厉害!”一人一影夹攻而来,风难却抬刀挡住剑刃,自己的影子却无法挪动,被一剑枭首。
影子没了脑袋,晃悠悠倒地不起,风难却还想说什么,自己的舌头却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
“风师弟!”张义见状惊呼,自己被谢东庭纠缠住,无法顾及身边人的安危,眼睁睁看着风难却丢了性命。
“敢杀我天王道弟子,我要你偿命!”张义在天王道内能呆这么久,绝非没有本事,将长棍掰开,化作两根短棍,挡飞扔来的所有暗器,双棍奔着谢东庭的前胸而来。
谢东庭那速度,在同辈人里可称得上是佼佼者,立刻闪身后退,让张义扑了个空。
还没等他缓口气,就见张义向下一低头,又是两条手臂探过来,刚好抓住自己的肩膀。
“你怎么有四条手臂!”谢东庭惊呼,两条短棍直插前胸,将谢东庭穿了个透心凉。
四只手抓住谢东庭,向四周用力拉扯,将他整个人撕成几块,内脏、鲜血扑面而来,将张义染成个血人。
“还有你这阴险小人,偿命来!”张义也不捡棍子,空手走来,从背后肩胛骨位置又生长出的两条手臂,要比原来的两条还要粗壮些,当关四喜挥剑斩来时,被四条手臂分别夹住两把剑刃。
关四喜大惊,身下影子化作一团黑气,将张义的影子罩住,但并没有影响多长时间,就被张义撕开。
趁着一瞬间的遮蔽,关四喜的剑就斩在了张义腹部,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令关四喜变颜变色,张义的身躯挡住了剑刃,只是衣衫被剑气扫破。
张义卷动腹部肌肉,夹住剑刃,令关四喜无法抽出,趁此机会四条手臂齐齐抓来,想要故技重施。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那团影子腾空飞起,落在关四喜手中,居然又化作一把长剑。
而关四喜整个人向下一缩,竟然落入地中消失不见,张义扑了个空,就觉着背后发凉,那影剑从后面斩在自己的脖子上。
虽是火星四溅,没有伤到自己,但脆弱处挨这么一下也绝不好受,张义气愤的扭头想抓住影剑,可影子怎么能用手抓住,从手指缝里散开,落入张义自己的倒影中。
“有本事堂堂正正出来打!别东躲西藏的算什么男子汉!”人无论怎么出手,都对自己的影子没有办法,张义也是如此,一身的力气用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关四喜从自己的影子里出手。
关四喜没搭理他,既然身体这么能抗,那就看看能抗住多少下,影剑虚虚实实不停斩在张义的身上,听动静像是在打铁块。
周围军兵有见到大师兄遇险的,想要前来救援,其他剑徒则将去路堵死,把张义围在中间。
时间一长,张义必败无疑,四条手臂只能疯狂锤击地面上的影子,企图透过影子伤到对方。
“趁这机会,你还是留下遗言吧,以免后人流传下去说我占便宜。”关四喜眼见张义体力飞速消耗,影剑已经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用不了多久必能斩杀他。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张义心中很是平静,忽然四条手臂猛拍地面,身体像流矢般飞出人群,一头扎进军营内的蓄水池中。
平原作战,经常会用一种类似大木桶的蓄水池来储存水源,张义刚刚灵机一动,就想到此计。
人落入水中,影子便无根可依,关四喜在水里无法呼吸,立刻被逼的现了原形。
“抓住你小子了,看你往哪里逃!”四条手臂抓住想要浮上水面的关四喜,牢牢将他擒拿回来。
赤手空拳又是在水下,关四喜一身的本事无处施展,被张义按住压在蓄水池底,嘴里冒着气泡,呜咽着不知说些什么。
大量的清水流入五脏六腑,关四喜挣扎的力量逐渐减弱最后双手一松,被活生生淹死在池水里。
张义提着关四喜的尸体,抓着池壁浮出水面,刚将尸体高高举起,一道明亮的细线,便划过自己的脖子,鲜血顷刻染红了整座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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