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野子的求救声,梁仕铭紧跟白衣老者走到屋外,此刻见陆野子大头朝下悬在半空,正两手拼命地挣扎呼喊着。见他周围并无异样,梁仕铭遂向远处看去,只见甬道旁的草地上,卧着一块巨石,而那块巨石上正趴着一头......巨兽!
这头巨兽,身宽体长、形似猛虎。梁仕铭自觉型如牛犊的巨狼已然巨大无比了,但眼前巨兽竟比两头巨狼还要巨大!可奇怪的是,这巨兽虽是形似猛虎,却生着一个山羊的脑袋,长长犄角在光照之下,寒光闪闪。
此刻见巨兽正趴在巨石上盯着吊在半空的陆野子,梁仕铭倒吸一口冷气,刚及要向白衣老者求助,却见他点指巨兽高声斥道:“你这畜生又来作甚!?青城仙山聚气结灵,助你修为,你却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几次三番扰我山门!”
似是被白衣老者惹怒,巨兽脖鬃瞬时炸开,站起身形看向二人,继而它曲起后腿、矮下身形,露出了锋利的前爪,身后一条粗壮如柱的尾巴,微微摆荡不停,似在调整方向。
它要扑来?
见此刻巨兽发怒似要扑过来,梁仕铭担心陆野子安危,也顾不得许多,当即要顺着绳梯滑下竹寨,却被白衣老者止住,转而白衣老者伸手一指陆野子,却见他身上藤蔓瞬间收缩不见,整个人也应声落地。不待停留,陆野子当即连滚带爬地窜上绳梯,一口气爬上了竹寨。
见陆野子爬上来后,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梁仕铭慌忙上去安抚,陆野子摆了摆手,转而对白衣老者一礼,道:“多,多谢,老,老仙人......”转而他看着远处巨石上的巨兽,慌张地问道,“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闻听陆野子问起,白衣老者依旧两眼死死盯着远处巨兽,口中淡淡地道:“是只虎妖。”
梁仕铭听后一愣,见此刻巨兽依旧伏身盯向这边,而并未扑来,于是紧道:“这哪里是老虎,明明是......”
经白衣老者如此一说,梁仕铭自觉若不去看巨兽的山羊脑袋,只看身形它确是一只老虎,但这本该威风凛凛的猛虎,如今却生了一个羊头,任凭如何也看不出半点的凶猛气势来,反倒,还有一些“可爱”,但即便如此,它硕大的身躯以及锋利的利爪,仍是不容小觑。
“老仙人,这猛虎因何变成这副模样?”梁仕铭好奇地问道。
“这虎妖与我相伴已久......”白衣老者无奈地道,“虎妖原在山外修行,那一日天降刑罚,雷闪要劈了它,为避雷劫,它想要窜上青城神山,来到此处正遇老头儿我,我将它赶出几十里之外,又可怜它修为不易且并无劣根,由是便寻得一颗羊头,执下神法将羊头植在了它的头上,避过了那次劫难!”
听了白衣老者的话,梁仕铭不禁瞠目结舌、惊讶不已。而此刻坐在地上的陆野子,则满脸羡慕地道:“老仙人助这畜生躲过雷劫、保住修为,它本该好生答谢于你才是啊!”
闻听陆野子如此说道,白衣老者似是对他有了些许好感,冲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这一句,还算是人话!”
未料眼前道骨仙风的老仙人,说出话来竟比自己还要招人嫌,陆野子面上一怔微微一笑,心中却暗骂不停。
此时闻听二人所言,梁仕铭却不以为然,心中想到,不管如何,一只猛虎如今被变为一只山羊,真不知竟有什么可感谢的,倘若自己要是变成了不是原先的模样,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三人说话之际,那巨兽似是已然按奈不住,这时猛然昂首一声爆啸,却见羊嘴被瞬间撑开,露出了两排獠牙。
“嗷――”
巨兽这一声怒吼,直震得梁仕铭、陆野子二人肝胆俱裂、身形不稳。梁仕铭慌忙捂住耳朵蹲了下来,而陆野子则就地趴倒,也死死地捂住耳朵,一副痛苦的表情。
下一刻,梁仕铭方觉耳边吼声渐消,紧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巨兽竟似闪一般飞跃而至,身形已然腾空丈余来至众人身前。
见巨兽前爪正向三人挥来,危急时刻,白衣老者急急伸展衣袖,凭空在面前画出一道气障,挡在三人身前。
巨兽身形刚及触碰气障,当即被瞬间弹开,伴随一声哀嚎,待它四足落地,下一刻,紧又顺势扭转身形,怒吼一声又一次窜跳而来。
不待停顿,白衣老者由上及下,伸单掌向下一压,一道白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将窜至半空的巨兽又压了下去。巨兽未能站稳,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继而便不再飞跳,只昂首瞪着竹寨上的三人,在下面来回徘徊,口中“呜鸣”不止。
见巨兽不再扑来,陆野子坐在地上,慌张地问道:“老仙人,您是准备等它乏累之后,再给以痛击吗?”
白衣老者不耐烦地看向陆野子,面上表情像是在说:你行你上。
见陆野子又来招惹白衣老者,梁仕铭狠瞪了他一眼,此刻陆野子也感觉自己被白衣老者误解,于是紧站起来解释道:“老仙人不要误会。贫道是见如此缠斗之下,岂非白白浪费老仙人的精气和时间,不若您一招制敌,让它知道知道厉害!”
白衣老者看着陆野子,淡淡地问道,“我方才如何说它?”
陆野子想了想,道:“您说它是一只老虎,天雷要劈它,你弄了个山羊头,帮它渡了......雷劫!”陆野子说罢猛然一惊,继而从地上跳了起来,满眼恐慌地惊道,“啊!莫非这巨兽已然渡过雷劫?那,那它岂非已然是一只仙羊......哦不对不对!如今它莫非已然是一只仙虎了吗?”
梁仕铭虽也听过渡劫一说,却只是一知半解,但见眼前陆野子一副没了神的样子,即也大概能猜到这‘渡劫’二字的份量。
白衣老者微微摇了摇头,道:“它本无慧根,且修为未到、智门未开,本不能渡雷劫、修正道,是老头儿一时心软,救它一命而已。”
“它既未修成正道,如今修为又是如何?”陆野子紧问道。
白衣老者寿眉紧躇,道:“若不祭出法宝,只靠本功道法,老头儿我也奈何不了它。”
“啊!它,它竟有如此厉害?”陆野子满眼怀疑地道。
此刻,梁仕铭闻听二人答对,似是想通了其中缘由,于是道:“陆道长,你只看老仙人三招两式便将它打法,便以为它能耐不济吗?若是将老仙人换作你我二人,怕是连动也不敢动,更不用说去与它对敌了。”
白衣老者听罢点了点头,而陆野子则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紧咽了口唾沫。
此时看着陆野子,梁仕铭似乎明他子究竟为何这般惶恐了。只因他时常提及的修仙大师兄,想必眼下仍未渡劫成仙,而如今来到青城山,却见一头巨兽居然都能渡过雷劫,由此他才会目瞪口呆、惊恐不已。
与此同时,当梁仕铭想到眼前这白衣老者,居然能帮助一头巨兽轻松渡劫,即也感到无比惊叹,可见这白衣老者之修为已然高深莫测,想必其道修境界,已然达至第五、第六甚至是第七层也未可知。
在此之后,梁仕铭见巨兽又接连扑了几次,却总被白衣老者一一化解、无功而返,最后在冲着几人恶啸一声后,无可奈何地铩羽而归。
见巨兽几个纵跳消失无影,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此刻却见白衣老者抚须大笑,道:“九十八!”
梁仕铭不解,紧问道:“老仙人所言,有何深意?”
白衣老者也不答话,转伸展长袖只向身后屋中一甩,但见屋中后门瞬间打开,一条山道呈现在二人眼前。
继而,他背过身去,淡淡地道:“你二人,上山去吧。”
看了看门外的山道,陆野子一愣,紧冲着白衣老者后背,道:“老仙人,您......”
不待陆野子再说下去,梁仕铭慌忙将他拦下,虽也知他是想哀求白衣老者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又恐节外生枝,于是急忙拉着他向白衣老者拜谢一番,继而便带他顺屋内后门,跑上了山道。
山道之上并无出奇,即便这里是青城仙山。
远空的葱葱郁郁和身旁的清爽芬香,阻挡不了二人的身形劳乏。
一路之上,二人跑跑走走,已然精疲力竭,特别是陆野子。
此刻,梁仕铭回头看向被自己甩在身后的陆野子,见他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道边。
无奈之下,梁仕铭回到陆野子身旁也坐下来休息,继而闲谈道:“陆道长,你说巨狼是不是很聪明?”
陆野子累得不想说出话,仅点了点头。
梁仕铭想了想又道:“那可不可以求老仙人点拨点拨它,即便无法渡劫成仙,也能够精进精进。”
陆野子听罢似是遭受侮辱一般,圆睁母狗眼瞪着梁仕铭,继而又似有伤悲地长叹一声,道:“我看,是我该精进才是......如今我的精力竟还不如你。”
见此刻陆野子又提及此事,梁仕铭唯恐自己修炼锁仙符功法一事泄露,于是便想着如何去岔开话题,此时抬头看去,适逢远空风起云散,山间之中隐约闪出了一座观院。
“你看!”梁仕铭惊喜地指给陆野子看。
“啊!什么?”陆野子一惊,紧顺着梁仕铭所指看去,也看到了山上的观院。
“那,那便是青城仙派了吗?”梁仕铭激动地道。
陆野子看了片刻,道:“守宫岭还没过,又怎能看到青城仙派?”
“是啊......”梁仕铭不无失望地叹道,转而又看向陆野子,问道,“道长,你说这守宫岭到底在哪?何人把守?与老仙人认识吗?届时提及老仙人,又能否放我二人通行呢?”
“好了好了!”不待梁仕铭再说下去,陆野子慌忙站起来,道,“我不歇了,赶紧快走!”
二人继续顺山道盘旋而上,走不多时来到半山腰处,此刻峰回路转,面前被一堵高大院墙拦住去路。
此院墙夹在两峰之间,厚重山门扼守山道,二人见院墙内有一座大殿,而山道则从大殿后门直通山上。
料想此处便是守宫岭,也不知能否顺利通行,二人心中不禁一阵打鼓,而待二人走近后却发现,这院墙山门并未关严,尚留一缝,于是相继侧身鱼贯而入。
观院之中,青砖铺地、广阔平坦,前方远处十几层阶梯之上即有一座大殿。
二人紧迈上台阶来到大殿前,正遇一人从大殿中踱步走来。
“啊!怎么是您?”看到来人,梁仕铭不禁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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