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罗凡尘如枯死的草木,一动不动的静立在坟墓前,直到三日未停的大雪完全覆盖了他,他并没有叫惜月离开,因为他明白惜月不会走,而惜月除了必要时的方便也从没有离开过,可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联系冷月,这彻骨的仇恨深深的淹没了他。
还好,两人不如普通人那般怕冷,也不会那般饥饿,否则这三天下来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雪恨!安息吧。
默默的发誓,罗凡尘僵立三日的身躯终于动了,大雪早已不再落下,抖落身上的积雪,罗凡尘抬起了惨白的面庞,没有血色,只有眼里的血丝透着嗜血、仇恨的气息。
走吧罗凡尘比以前更沉默了。
可是刚刚走出几步,就听到砰的声,罗凡尘直挺挺地倒在了过膝的积雪里,他的脑海里只有报仇,只是他的丹田却是紊乱不堪,如同刀绞。
并不是三日的不动不吃让罗凡尘倒下,而是他心里的仇恨、疼痛让他心浮气燥,内息不平,加上他三日来只是静立,狂乱的气息闷在内腹内,严重损害了他的身体,他已到了必须休息、发泄的时候了。
惜月再难保持淡定,神色慌张的叫唤着罗凡尘,只是摇了半响仍是不见罗凡尘醒来,她面色凄凉,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但见罗凡尘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而后涌起不正常的潮红,反复交替,身体也不停地颤抖,手忽地握拳,忽地伸得笔直,只是任凭惜月如何呼喊,罗凡尘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所有的动作,完全是昏迷后无意识状态的作用。
昏睡中的罗凡尘步入了最深的危机!
精神错乱,他深深的自责没能保护好村里的乡亲,气息不稳导致内息紊乱,丹田躁动,狂乱起来的暖流在关元穴到处窜动,若不梳理,破坏将会蔓延到五脏六腹,最后罗凡尘将变成废人一个。
幸好惜月不是绣花女,否则在这偏僻的乡村,罗凡尘怕是没得救了。
惜月背起罗凡尘,尽管有些吃力,却还不是不能行走,她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集镇的方向赶去。
雪地上,一行不深的足迹延伸到远方。
雪花又开始飘落,掩住了所有痕迹,黑的或白的。
这个世上每个活着的、有思想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精神寄托,如此人才会有追求,灵魂才会有活力,若一个人仅有物质而无精神思想,那这个人就与行尸走肉无异。
很多人的精神寄托都是家,家是避风所,代表着温暖、温馨。
虽然罗凡尘常年在外,没有回到家乡,但是那不代表他不挂念家乡,他的小家不在,但他有一个大家庭,整个太平村就是他的家,村民就是他最亲的亲人,如今,这个家也没了,这对罗凡尘来说,是个无比严重的打击。
老天,似乎是在刻意考验罗凡尘,接连的沉重打击袭击着他,幼时双亲早逝,而后老叫化也病逝,现在,整个村子都没了,仿佛有着挥不去的黑色梦靥一直游荡在罗凡尘的世界里,想要一点一点的摧毁着他的意志。
还有什么痛苦要折磨罗凡尘呢?他已不堪重负,惜月已是他最后的财富、仅有的依托,若是失去惜月,真不知道罗凡尘该如何活下去。
每个人都必须有精神支柱,没有亲情,没有爱情,等同没有人生,那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罗凡尘会找到另一个精神支柱的,毕竟,大道至公,每个人它都会留下机会,天道虽无情,却凡事都留下一线生机。
只是那生机,却在何方?
对于没有家的人们而言,客栈是经常发生故事的地方。
终于把罗凡尘从偏远的山村弄到了集镇,惜月已经快要虚脱,背着比自己重上许多的东西行走数里路,任谁都会吃不消的,虽然她不是普通人,可这不代表她就成超脱普通女人的范畴。
客栈客房宽敞、明亮,还有炉火熊熊燃烧,来驱散身体的寒意,只是却因为没有家的感觉,怎么也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这大概和金钱无法买来精神上的满足一般道理,总有些东西,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躺在床上的罗凡尘面色痛苦,惜月没有叫郎中,寻常医者的手段对此时的罗凡尘是无用的,吩咐店家小二买来的数副宁神静气的药,熬好送到了客房,惜月细心的喂着罗凡尘喝下,一如他的母亲。
喝过药的罗凡尘过会时辰似乎便好了许多,终于不再发出梦呓,只是看他面色,并不像好了很多,不过惜月却好像不着急,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呆呆地看着罗凡尘。
惜月好像在做着什么选择,很艰难的选择,也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夕阳西下,一天行将结束,明天会否艳阳高照?又或者是一如以往的大雪纷飞。
没有掌灯,惜月坐在床沿看着罗凡尘,面露挣扎,良久,惜月似是做出了决定,终于站起身来,惜月素手轻拉,竟是轻轻褪去了自己的衣裳,霓裳尽解,月光失色在这个黑夜,这在男人眼中,也许是所有人眼中都美丽至极的躯体让天地失色。
俏面通红的惜月钻入了被窝,与罗凡尘同床共枕,慢慢的,羞涩惜月去掉了罗凡尘的衣物,两人以最原始的状态**相对,只是这一切昏迷中的罗凡尘毫无知觉,只是一股本能令他面红耳赤。
时间慢慢流逝,惜月的身体激起了罗凡尘原始的**,加上腹内本就躁动不安,男女之事本是无师自通,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这个夜,是迷乱的,罗凡尘并没有清醒,他只是无意识的在惜月的身体上发泄着他的**,他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很快乐,这一过程让罗凡尘丹田的气息平稳下来,精神上也感到轻松了许多,此刻的罗凡尘至少已经平安下来。
莫非这就是惜月救罗凡尘的方式?罗凡尘是个内敛的人,不说他昏迷,就在他没有昏迷的时候,他也是只会把痛苦闷在心中,要他毫无顾忌的这般发泄的确有点困难。
也许,这是惜月所能想到的,也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
房内春色无边,亢奋的罗凡尘到了爆发的边缘,惜月已似是忍受不住,就在那一瞬间,罗凡尘感觉一身舒坦,好像身体内少了很多东西,只是他的意识还是模糊的,并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仿佛飞翔在最广阔的天空,遨游在最宽广的海洋,却又忽然有种跌落悬崖的悬空感、恐惧感。
而那一瞬间的惜月,神色前所未有的紧张、期盼,她一动不动的接受着罗凡尘,仿佛从罗凡尘的身体里带走了什么,是紊乱,还是别的什么?
那过后,惜月深深的呼了口气,再仔细看她,竟比以前更脱尘,好像要飘然而去,去到那广寒天宫,激情之后的罗凡尘再次陷入了昏迷中,只是脸色已没有那么沉痛,气色好了许多,看来他身体内的危险算是过去了。
不过,此刻的罗凡尘看上去,总觉得比以前少了点什么。
惜月躺了许久,她的秀发缠绕着罗凡尘,琼指划过罗凡尘的面庞,眼里是深深的眷恋和愧疚,重拾衣裳,穿戴完好后,惜月帮罗凡尘收拾整齐,坐在桌前,掌起了灯。
拿出笔墨,惜月写起了书信,只是不知为何她这么晚了还要去写信。
盏茶功夫,惜月停笔,折好信纸,压在了茶壶之下,走向床前,惜月拿起罗凡尘掉落在床上的令牌,揣入了怀里,久久的望着罗凡尘,惜月迈步走向房门,而后竟带上门去,这一去,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罗凡尘依旧熟睡在床上,丝毫不知这发生的一切。
风继续吹,窗外大雪又起。
惜月出客栈不过数米,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一个与惜月一般清丽脱俗的女子,这女子虽然与惜月一般不似凡人,却透着股妖媚的感觉,眼神挑逗,举止轻佻,不似良家女子,看她举止言行,竟有几分像是曾与罗凡尘夜斗的黑衣女子。
任由这女子跟着,惜月的神色、步伐都没有变过,好像身边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这女子似是憋不住气了,声音甜美却含刺的对惜月说道:我说冷惜月,师尊吩咐的事你好像忘了点什么吧?
她的口气里尽是威胁、不满。
惜月依旧朝前走着,头也不回,只是口中冷声道:苏珊珊,我做什么你没有权利管!你是这么和师姐说话的吗?
哼!真搞不懂为何师尊会特别看重你,你姿色不如我,办事不如我,凭什么把我踩在脚下?苏珊珊闻言大呼小叫,这两人的关系好似十分不融洽。
因为你没脑子!惜月不屑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与和罗凡尘在一起的她相差甚远。
你!苏姗姗面色难看,咬牙切齿。
不用在我面前摆样子,你敢你就动我试试!
惜月斜眼瞥了苏姗姗一眼,又道:不就想要坐我的位子吗?我等着你
好,我不敢动你!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摇尾乞怜的求我苏珊珊!
你有这么一天再说!现在,请你滚,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我会亲自向师尊解释!用不着你管,给我滚
哼,希望你能解释清楚!苏姗姗跺跺脚,恨恨的走开。
还有!
叫住苏珊珊,惜月似有意无意的说道不要动他,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苏珊珊顿步听清楚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脸上的恶毒之色看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惹了这不知何家的大小姐。
目送苏珊珊远去,惜月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雪地里,分明流转着她无奈的叹息。
这雪,也不知何时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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