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存仁从来不会有善心,他要留个活口问话。
虽然他大致猜到是谁在追杀自己,他还是想问个明白,同时,也想知道,到底敌人来了多少。
“你们是什么人?一总来了多少?”阴存仁问道。
重伤的夜袭营的人,仇恨地看着阴存仁,默不出声。
阴存仁并不为意,坏坏地一笑,伸手一抓,他对此人使用了错骨分筋手。
错骨分筋手——一种厉害的手段,能将人的骨骼与经络,错位,当真是一种很残酷的肉刑。
此人本就重伤在身,无何能受得如此残酷的肉刑,一名壮汉生生的痛苦得脸变了形,且惨叫连连。
他实在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试图咬舌自尽。
阴存仁什么人,怎么能轻易让他得逞,一伸手,在他的脸上一捏,此人的下颌骨脱了臼,再也不能咬自己的舌头。
目前看来,想从他的口中得到情报是万难了。
阴存仁直接点了此人的丹田,废了他的武功,还将他的四肢骨头打得寸断。
虽然此人目前还有一口气在,然而武功被废,骨头寸断,就算被人救走,也终身残废了。
吴铭轼大为不忍,然阴存仁却不以为然,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他要制造恐怖,让残存的夜袭营不敢在此造次。
可怜那人痛苦异常,惨叫不断,夜深人静之时,这瘆人的声音传出很远,严重打击了夜袭营众人的士气。
那人生不如死,不停惨叫的同时,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吴铭轼。
吴铭轼默默地闭上眼睛,非常不情愿地在此人的要害之处给了他一拳,一切都安静了。
夜色里看不清阴存仁的表情,但他摇了摇头阴阴地笑了笑,对吴铭轼说道:“你的手上,可是多了一条人命喔。”
吴铭轼无语,他充满着矛盾的心情,难以表达当下的情感,他只能无语。
阴存仁也不想在此多停留,轻轻地说:“走吧。”
吴铭轼还在发愣。
阴存仁终于有点不耐烦了,说道:“你想不想看看这个村落,这个村落里所有的人都被夜袭营的人杀光了,这才导致我刚到村口就起了疑心,因为傍晚时分,就算再小的村落,都会家家户户做饭,会有炊烟,你傍晚时分进村时看到此村有炊烟了吗?”阴存仁继续说道:“他们是不是很无辜?”
吴铭轼还有些不信,走进几家看了看。
事实血淋淋地教育了他,村落里真的没有一个活人,连狗都没有放过,吴铭轼再次无语。
阴存仁与吴铭轼回到岳云芃处。
折腾了大半夜,阴存仁与吴铭轼必须与岳云芃分手了。
阴存仁与吴铭轼必须在夜袭营士气低落,且毫无察觉之时离开岳云芃,也只有这样,夜袭营才会认为阴存仁这个黑无常还在,一时之间不敢进攻岳云芃等众人。
阴存仁临走,还传授了一些陷阱、诡计,让岳云芃等人早作打算。
此过这短短的大半夜,吴铭轼明白了太多的东西,也见识了江湖的种种险恶。他不想杀人,但形势所逼,也杀了不少的人,因为他不杀别人,别人决不有一丝丝怜悯之心而不杀他。
这就是江湖,丛林法则的江湖。
来到后院,阴存仁与吴铭轼想解开战马的缰绳,这才发现,早被那个伪装成大娘的夜袭营的人,打了个死结。
夜袭营可是从每个细节之上,都要断了对手的后路,置之于死地而后快。阴存仁心中暗骂,摸黑解了缰绳死结,二人上马,匆匆而去。
夜色中,很快二人远去了。
惊险、刺激、残杀的大半夜,看似顺理成章,然而当事人不知的是,他们都被一个无形的黑手在操纵着。
而操纵这一切的会是谁?
牛千总。今晚的一切,全在他的算计之中,他的目的初步达成。
牛千总派岳云芃护送、救援是真,但其用意更深。
他的初步目的是达到分开郝文章与吴铭轼。只有此二人分开了,他才能确保只有一人能将求救信送达李霸天。
至于谁去送达,他另有安排。
牛千总的第一个目标达成了,分开郝文章与吴铭轼。
他选择的人选也很正确,让岳云芃出手,而且是不显山不露水,顺理成章。
明面上,岳云芃出现了,不知就里的做成了牛千总想要做到的事。
暗地里,他还派出了一哨人马,这就是牛必大。
此人是自己的亲信,可以为自己干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从不会有一丝丝的犹豫,也不会存在一丝丝的背叛。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让牛必大干这种事,也不是最后一次。
牛千总给了牛必大极大的权限,可以权宜行事。
目的很明确,牛必大只要阻止郝文章与吴铭轼中的任意一人,不能到达李霸天处,而且可以不择手段,利用夜袭营也无妨。
事成,就是大功一件。
牛必大会如何做呢?
一边是岳云芃,自己的战友,他会向自己的战友下手吗?
另一边是吴铭轼,不仅毫无感情,而且当初还有些小过节,他会向吴铭轼下手吗?
牛必大这次干这件肮脏的勾当,可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因为他不用自己亲自出手,以他的能力,亲自出手,未必能搞得定,毕竟他的武功能力有限。
牛必大只需要暗中出手,引导夜袭营的人去堵截或杀人即可。
夜袭营出手截杀送信人,是必然之事,不然耶律小哥就真的不是耶律小哥了,真要改叫他耶律小狗了。
能借刀杀人,何苦亲自动手。就算事败,也是于己无关。
为了能达到目的,牛必大带出的一哨人马,全是誓死效忠牛千总的轻骑斥候,只需来往传递情报,沿途故意留下破绽或记号,引导夜袭营的人马前往截杀即可。
岳云芃留在村中。
阴存仁临走时传授的如何设置陷阱及各种阴谋诡计,的确让自己大开眼界。
虽然很多做法岳云芃也感觉太阴损,但是,不如此布置,面对夜袭营这样的强敌,自己还真是落下风,不堪一击。
岳云芃是经历战阵,光明磊落厮杀疆场的战将。虽然对阵之时,不乏运用计谋,但江湖中人这样的阴谋诡计,不耻手段,还真是让他闻所未闻。
岳云芃到今天才知道,江湖还能如此险恶。
岳云芃虽然不耻这些做法,但险恶的形势逼迫自己,也只能如此行事,好在这些手段都是用在对付敌人,内心还不至于有太多的罪恶感。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是真理。
难道夜袭营所做之事,就不伤天理吗?
小小的村落,无辜的村民,不全被夜袭营的人杀了一干二净,这可是自己的同胞,他们何罪之有?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岳云芃派出哨探向牛千总回报后,移师村内,进行一番布置及埋伏,同时也掩埋了死去的无辜村民。
至于夜袭营的人,取了首级就好,这可是战功。
这些被取了首级的无头尸体,无需掩埋,还有一用,如何应用,阴存仁有过传授,先不一一细表。
这剩下的夜晚,岳云芃没闲着;牛必大也没闲着;夜袭营的人,更没闲着。
夜袭营的人受到重创,虽然一时之间摄于阴存仁的淫威,不敢进村,然而在村外作了不少布置,而且派出疑兵,鬼哭狼嚎地进行骚扰,让岳云芃不得安宁。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如今现身的,只有二拔人马,已经是斗得尸山血海,而今晚共有不下四拔人马在黑暗中像恶狼一样环侍左右。
为何还没有现身?
何时现身?
难道牛千总就是今晚最大的阴谋操纵者吗?就再也没有更大的黑手了吗?
先不表岳云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但说阴存仁与吴铭轼骑马而去。
阴存仁与吴铭轼二人二骑,乘着夜色掩护向前急行。
可是,二人并没有走出多远,二人的坐骑几乎同时马失前蹄。
二人从坐骑上摔了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八章黑夜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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