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必大声嘶力竭的地大叫:“放箭,无差别放箭。”
牛必大心想,城头不放箭,自己与亲兵是个死字,而且这些骑兵追击着自己进关,城关难保,自己将成失关的头等罪人,等待自己的还是个死字。
城关放箭,也不一定全军尽灭,自己及部下还有机会残存回到关中,重新武装,还能再战。
牛千总在城门关头看得仔细,那能不知,他很痛苦。
为保城关不失,他也只能默默地点头,下令无差别攻击。
他恨恨地从牙缝里低声地挤出几个字:“尽量保住牛必大性命。”
城头箭如雨下,双方士兵惨叫着纷纷倒下,死伤成片。
箭雨之下,形成了一片由死伤士兵堆成的无人地带,准确地说无活人的地带。
箭雨还在下,并向退去的耶律军骑兵追射着。
此区域的伤兵还在奋战,竟至是用牙在撕咬着对方,直到杀死对方或被城头射下的弓箭射死。
骑兵的威力在于机动性,在于冲锋,而与牛必大混战在一起的骑兵遭到城关箭雨的无差别的无情射杀,只能无奈地退下,重新组织冲锋。
岳云芃怒目尽赤,他恨,他怒,他必须想出有效的办法,但是,他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是体力耗尽。
他无法再组织冲锋,他只能组织自己所剩下的人马组成一个圆弧形线型阵,尽可能地护住城门。
耶律小哥组织的第二轮冲锋开始了,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枪拒马,他仗着自己人多,只要破了枪拒马,就可以一拥而上,可以绕到岳云芃的背后,包围了岳云芃,竟至直接冲关门了。
耶律小哥的轻骑兵冒着城头的箭雨,冲向第二排枪拒马,只要剩下的二排枪拒马被破,就没有什么能阻挡骑兵前进的障碍。
速度,只有速度才能减少损失,轻骑兵将速度提高到极致,冲向第二排枪拒马。
不少的骑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但更多的轻骑兵还是冲到了设置第一排枪拒马的附近。
奇怪的事发生了。
只见成排冲到设置第一排枪拒马的附近的轻骑兵几乎全部马失前蹄,倒了下去。
这些骑兵全部从马上摔下,不论是死是伤,不等到他们有什么反应,很快就被城上的箭雨全部射死,人与马的惨叫不断,又很快没了任何声息。
什么鬼?
这是牛千总的防守布置。
他认为,枪拒马后有人防守,才能保住枪拒马,而自己不能再布置人员在城下了。
其一,人手不够,其二,防守之人难于退回城内,只能是死。
于是他派人在枪拒马的附近挖了很多小坑,且每个坑内都埋了一个铁蒺藜。
他所拥有的士兵人手及所给他的短短的时间,也只能做这一点点防守布置。
这样的布置起了不错的效果,至少粉碎了耶律小哥组织的一轮轻骑兵的冲击。
耶律小哥吃了这个亏,并没有罢手。
因为他的步兵在此时间里已经跟上来了。
他命令步兵上。
步兵虽然没有轻骑兵的速度,但他们有团牌,顶着城头的箭雨,冲上来破坏枪拒马。
不仅如此,团牌兵掩护下的弓箭兵也上来了,向城头回射着弓箭。
岳云芃的兵力太少,且无力再冲锋阻止耶律小哥的步兵,只能边抵抗着向自己攻击的耶律军,边缓缓退回城内。
岳云芃始终在队列的最后,奋力博杀。掩护着自己的士兵,做着英勇的表率。
岳云芃的手下也都不是怕死之人,英勇地结阵掩护着岳云芃的侧后,奋力抵抗。
牛千总布置的小坑,只能是防守骑兵,对步兵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不是壕沟,他也没有充足的人力、时间去挖壕沟了。
耶律军的步兵轻易地冲过了第一排枪拒马的地方,向第二排枪拒马前进,并开始威胁到岳云芃具装骑兵的侧后。
前文我说过,骑兵在站桩状态面对步兵没有太大的优势,还略处于劣势,步兵压上,岳云芃的具装骑兵压力大增。
苦苦支撑下,岳云芃的士兵多已退回到城中,但损失比之前的战斗大了很多。
越是靠近城门,城上的防守越强,距离岳云芃略远一点的耶律军受到了城头滚木擂石的攻击,损失不小,但在此关键时刻,耶律军也是悍不畏死,奋勇向前。
耶律小哥一看,机会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失去机会,他必须要发力了。
耶律小哥派出自己的精锐,陷阵营,这是他亲自培养的精锐力量——死士。
所谓死士,只为任务而生,任务成功——活,任务失败——死。
这些死士,全是身经百战的武艺高强的老兵中挑选而出,再经过针对性很强的阵法训练而成。
陷阵营骑兵之尖兵,其装备为长筅,连弩,重剑。
陷阵营的骑兵除了不装备长筅,改装备为丈八铁矛外,其它装备相同。
何为长筅,取二丈余的长竹竿,其端头的竹枝并不去除,并全部装上铁矛。
攻击时,五人为一组,尖兵将此长筅夹持于腰间。当骑兵极速冲锋时其冲击力、攻击力可想而知。
其威力还在于:
其一,长筅的长度约二丈,而一般步兵长枪的长度为一丈二,就算骑兵的冲击长矛也只有丈五左右的长度。攻击中长筅能先敌攻击到对手,而对手却无法还手。
其二,长筅的端部有无数的竹枝,其上有铁矛,五人为一组的尖兵齐头并进地冲锋,让对手避无所避,就算不被主矛刺中,产生伤亡,也被付枝铁矛带倒,胜负立分。
陷阵营冲锋时的尖兵,只需一击,随手就丢弃长筅,取重剑或刺、或砍,得心应手,同时还有连弩(可连射三枝弩箭)在近距离射击,令对手难于防守。
尖兵一但冲出防守的缺口,随后的陷阵营骑兵使用丈八铁矛跟进冲击,扩大战果。
耶律小哥关键时候采用此战法,几乎从未失手。
关键的时候到了,耶律小哥祭出了他的大杀招。
眼见到耶律小哥的陷阵营骑兵冲过来了,岳云芃的冷汗下来了,他跟随的具装骑兵们更是恐惧不已。
恐惧是人的本能,但恐惧并不代表会逃跑,人固有信念,信念支撑着岳云芃与他的士兵只能硬扛,不论生死。
因为他们已退到城关门口附近,如果他们逃跑,城门将洞开,陷阵营将会冲进关口,后果不堪设想。
耶律小哥的陷阵营尖兵在狞笑着冲锋。
岳云身边的几位骑兵惨然地笑着,会意地对眼了一眼。
他们冲锋了,反冲锋了。
他们尽量身体前弓,也夹持着冲锋长矛,进行反冲锋。
他们身体前弓,一是减小受攻击的面积,二是尽量抵消即将承受的对方冲锋的冲击力。
他们知道此反冲锋九死一生,但他们必须冲锋,为了保护他们的主将——岳云芃,他们必须去面对死亡。
岳云芃吃惊于他部下的举动,但毕竟自己慢了一步,冲锋的道路被自己的部下阻挡住了。
他知道部下的英勇,是在用自己的死,换取主将的生。
他眼含热泪,只能退下,再冲击,已无意义,只能是辜负了这些部下的白白牺牲。
岳云芃的部下与耶律小哥陷阵营尖兵的对决毫无悬念。
双方冲撞在一起。
吃亏的当然是岳云芃的部下,他们只能在承受到致命一击之时,用尽最后的气力将长矛前送,以命博命。
岳云芃的部下无一例外地被击中,他们在倒下的一瞬间,也努力把稳了向前的长矛,惯性之下,陷阵营的尖兵也难以闪避,也纷纷中矛。
双方都是那样的顽强,悍不畏死。
战争就是这样的惨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十六章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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