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快讯’花玉?”次日下午在浪莽山庄的一间密室之中,晋艺宸在见到面前的那个长身玉立、面貌娟秀,但却双目无光、嘴唇薄削的中年人后当即便是如此问道。
“正是小人。”听到晋艺宸的话后这个数百年来第一个以出卖情报消息的方式在江湖中讨生活的中年人脸上立刻就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然后恭声道:“却不知魁首大人传召小人到此究竟有何吩咐呢?”
这时却见晋艺宸并未回答,而是直接看了站在他身旁的战飞一眼,结果后者立刻就心领神会地搬了一个沉重的大箱子过来,并且还直接就当着花玉的面将其打了开来……
“这是……”
“如你所见,这是一箱黄金,并且还很有可能会是你的。”见花玉的脸上马上就显露出了贪婪之色战飞索性也是立刻就开门见山地道。
“是吗?”
闻言之下花玉也是立刻就转头看向了晋艺宸,结果在见对方脸上根本就无半点想要否决的意思之后他也是立刻就放心了下来。
就这样,在又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只听他当即便是有些自作聪明地道:“那不知魁首大人想让在下给您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消息呢?”
“不是让你给我带来什么消息,而是让你去给我传播一个故事。”晋艺宸闻言终于是一脸平静地开口道:“而这箱黄金最后能否归你所有就看你是否能及时将这个故事传播得人尽皆知了。”
“这样啊!”花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请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这个故事的真假到底如何呢?”
也难怪他会这么问,毕竟对于他这种靠卖情报消息为生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出售的情报消息必须及时而又准确,否则的话便绝对会影响到他以后的生意。
是的,虽然晋艺宸已经给了他传播信息的报酬但他却还是想要先将这个故事当成一则重要信息来找人出售一下,毕竟在他看来能让这位江南绿林的总瓢把子出一箱黄金来让自己传播的故事其内容绝对是劲爆无比的。
言归正传,这时只听晋艺宸道:“这点你大可放心,这个故事绝对是真的,只是你若真想赚到这箱黄金的话那就非得在一个月之内就将其传播得整个江南皆知不可了!”
“是吗?”花玉闻言有些不以为意地道:“那就请魁首大人将其告知在下!”
“好!”
就这样,晋艺宸当即便是清了清嗓子,然后道:“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这么一个寒士,他有一传家之宝名唤‘碧玉蟾蜍’,但却根本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以致于……”
“等等,大人您刚刚说什么?碧玉蟾蜍?”不出晋艺宸所料,花玉甫一闻听“碧玉蟾蜍”之名便立刻打断了他道。
言归正传,这时只听站在晋艺宸身边的战飞突然大喝道:“大胆,魁首大人说话时你也敢插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无妨!”晋艺宸闻言摆了摆手道:“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八年前的那桩无头公案的东西,他会这么激动也很正常!”
说着仿佛是没有看到花玉脸上的古怪之色一般,只听晋艺宸继续道:“回到刚才的话题,因为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的缘故,这件能预测天气的异宝最终为一豪门所夺,并被其托付当时江湖上的一著名镖师‘断魂刀’孙斌以便让其将之送到京城去为他儿子博取一个功名。只是令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孙斌刚刚起行不久之后这件事便彻底走漏了风声!”
“是吗?”花玉闻言立刻面色更加古怪地接口道。
这时只见晋艺宸突然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道:“就这样,最终‘淮阳三煞’和‘枪剑无敌’裴氏兄弟全都盯上了这趟镖。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淮阳三煞是想将这件异宝据为己有,而裴氏兄弟却是因路见不平而要将之物归原主。”
“但话虽如此,可淮阳三煞和裴氏兄弟双方却并未因此而起冲突。相反,在裴氏兄弟夺取了那碧玉蟾蜍之后孙斌却以为这是他前夜所见的淮阳三煞下的手而与他们起了冲突。”
说着只见晋艺宸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战飞,道:“本来孙斌是想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将淮阳三煞全部击毙以夺回碧玉蟾蜍的,可没曾想就在他将淮阳三煞中的追命赵老二伤在手下之后那淮阳三煞中的老大‘小丧门’程英和老三‘夺命三郎’郑昆炎两人便已及时赶了过来,结果在随行的两名镖师早已被裴氏兄弟杀死的情况下孙斌终因寡不敌众而败走,并因此而落了个流落天涯且还无处容身的下场!”
“原来是这样。”战飞闻言恍然大悟地道:“我说那孙斌怎么会突然之间销声匿迹,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是说回正题!”晋艺宸继续道:“在夺得碧玉蟾蜍之后裴氏兄弟当即便是快马加鞭地一路护送着它往那寒士的家中而去,可没曾想在走到河北保定的时候他们却意外遭到了那位神秘蒙面人的截击。不但双双含恨而终,而且就连那碧玉蟾蜍也被夺走了。”
说到这里晋艺宸又是稍稍一顿,然后看了一眼那已变得极不自然的花玉道:“好了,这个故事已经说完了,现在你就去将其传播开来,当然为了让你传播时能够更有动力一些我可以让你现在就拿走这箱子里三分之一的黄金!”
“听到了吗,还不快拿着黄金去办事!”这时似乎是见花玉有些发呆,站在晋艺宸身边的战飞再次朝他大喝道。
“啊?哦,哦!”
就这样,花玉当即便是快步来到了那口大箱子前,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华丽的外袍并将箱子里三分之一的黄金包了进去。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只见他又赶紧站起了身来朝晋艺宸和战飞两人分别躬身一礼,然后抱着那包黄金飞也似的离去了……
再说另一边,在看到花玉离去之后战飞也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魁首,你刚刚的那个故事应该只讲了一半?”
“哦?”
这时只听战飞继续道:“据我所知在得知裴氏兄弟被杀之后不久那位寒士便因觉得无望夺回传家之宝而含恨而终了,而在他死后不久那仗势欺人的豪门巨富也终于是因事倾家,并最终只遗留下了一个独子流落江湖……”
“你说得不错。”晋艺宸闻言打断他道:“那豪门的确是姓花,而它所遗留下的那个独子也的确就是花玉。”
“啊?”战飞闻言有些吃惊地道:“那您还让他去传播这个故事?”
“你难道没听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吗?”晋艺宸闻言微微一笑道:“诚然,宣扬自家丑闻这种事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但对于花玉这种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来说却未必就是如此了。”
说着晋艺宸又是不由地俯下身去从他面前的大箱子里拿起了一锭黄金,然后一边把玩一边道:“而且你知道吗?就在你让他拿起黄金滚蛋的时候他的心防就已经被你击溃了。”
“是吗?”战飞闻言又问道:“那请恕属下冒昧地问一句,魁首您这般大费周折地让花玉去传播这个故事目的应该不仅仅是想让别人重新关注八年前的那桩旧案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否则的话我让你找来的就不是花玉,而是那十四位被害总镖头的生前好友了。”
“那……”
这时只听晋艺宸开门见山地道:“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想让那位还未到来的‘七巧童子’吴鸣世帮我在檀明身边安插一枚棋子!”
“什么,在檀明身边安插一枚棋子?”战飞闻言有些震惊地道:“难道檀明身边还有什么跟当初的裴氏兄弟关系特别铁的人不成?”
“这个自然没有,否则那‘钩镰枪’裴扬的独子裴钰也不至于在飞龙镖局里待了七八年却还是跟其他那些总镖头的遗孤们一样那么手无缚鸡之力了。”晋艺宸闻言摇了摇头道。
“那究竟是……”
“呵呵,飞龙镖局里跟当初的裴氏兄弟关系特别铁的人虽然没有,可跟当初的‘断魂刀’孙斌关系特别铁的人却还是有的。”晋艺宸又是得意一笑道:“不仅如此,这个跟孙斌关系特别铁的人现在还成了檀明身边最信任的得力心腹之一,甚至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说着不等战飞开口,只听晋艺宸又道:“如你所知的那样,孙斌之所以会被逼的无处容身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那碧玉蟾蜍的关系而伤了淮阳三煞中的追命赵老二。那既是如此若让此人得知这害得自己好友这般凄惨的元凶之物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主子手里的话那么此人又会怎么想呢?”
“那他自然是会为自己的好友感到十分不平,同时也对自己的主子十分的无耻行径感到十分气愤的!”战飞闻言也是立刻就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