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墙角吐了一会儿的关宁宁也白着一张小脸,跟着众人到了议事用的另一间堂屋。屋子里还有四五个执剑堂的弟子在。见了刘淮领着沈辞三人进来,都赶紧起身打了个招呼。
墙上挂了一张马家镇周边的地形图。可以看得出驻处中的执剑堂弟子也很用心。上面从李家村开始标注了几个朱红的圆点,写着被害女子的名字和发现失踪的顺序。
刘淮指点着众人一一看过。
这个凶手明显是从李家村附近的村落开始下手,附近的村民有所警觉后才转移了阵地到第九名死者的时候,才到了马家镇镇子上。
而今天下午失踪的马大庚家的小女儿,其家庭住址离执剑堂的驻处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付云生皱眉看了一遍,说道:“你们一直负责这件事,说说看你们的想法。”
刘淮便说道:“第九个女子袁素星失踪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排查了镇子中所有外来的人口,尤其是单身男子,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个凶手显然不是普通凡人,很有可能是邪修!”
“邪修?”付云生点点头,说道,“这凶手的行事,像是在以这些女子为炉鼎,修炼一门极其邪恶的采补功法。他既然敢有恃无恐地不停作案,自然能有不让人察觉的方法。你们也已经尽力了,揪不出他也是无可奈何。”
驻处的弟子们听了付云生这话,脸色都好看了几分。这桩悬而未结的凶案,这个抓不着看不见的凶手,已经让这些弟子们心中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沈辞接着说道:“而且她们每个人死前都惨遭凌虐,很有可能这门采补的邪门功法就是要让她们死前越痛苦,效果越好。”
关宁宁在一旁小声地说道:“若是说起双修采补之法的话,织云宫在天下间首屈一指,若是有织云宫的人在,可能能看出些什么。”
付云生闻言眼前一亮:“查一查,这两年,织云宫中有没有叛逃在外的弟子!”
“有道理!”沈辞说道,“织云宫毕竟自诩大派,即使会有这样邪恶的功法也不屑去修炼,但要是叛逃出来的弟子,可就无所顾忌了!”
刘淮立刻吩咐了下去,驻处的弟子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但一个时辰后,并没有让众人高兴的结果。至少明面上没人听说过织云宫有弟子叛逃的事情,这样敏感又私隐之事,即使真的有各宗门也肯定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人知晓!
堂屋中的众人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沈辞便建议道:“不如,我们去那个下午刚失踪的女孩子家里问问,看有什么线索。”
关宁宁一向没什么异议,付云生也点点头。刘淮还需在驻处坐镇,便安排了一个叫何煜的弟子给他们带路。
两条街的距离实在算不上什么,何煜又不同于刘淮的端正严谨,是个机灵话多的小子。不过听他闲聊了两句,四人便到了马大庚的家门前。
今夜,月明星稀,静寂无风,大街上连野狗也看不到一只。
马大庚家就是一座普通的民居,夹在许多低矮的民居中间,不甚起眼。
不过这个时辰,穷苦人家为了节省蜡烛都是早早就睡下了。马大庚家却还是亮着烛火。
四人还不曾敲门进去,就在门外边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屋里隐隐传来妇人“呜呜”的哭泣声,在这静夜中,
良久,才有个男人的声音不耐烦地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以为把眼睛哭瞎了女儿就能回来了?”
妇人的哭声却更加响了,一边哭着一边嚷道:“你还凶我?!你有种你倒是把女儿找回来啊!我可怜的兰兰啊!”
“你以为我不想找吗?镇上的神仙都找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上哪儿找去?!”男人粗哑的声音火气更大了。
这时,屋里又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爹娘,你们别吵了!你们再吵吵也没有用!娘她心里担心小妹,爹你就让她哭哭怎么了?”
“哼!我说不过你们娘两!”男人骂咧咧地推门出来了,一出来正遇上门口的沈辞四人,不由怔了怔。
这是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穿着一身褐色布衣,反应倒是不慢,认出了何煜来,皱纹黑横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呀!这,这不是神仙老爷吗?可是我家兰兰有消息了?”
这男人自然就是马大庚了,马大庚这一嗓子,屋里的另两个人顿时都走了出来。
一个眼睛红肿的妇人便是马大庚的妻子张氏,还有个年轻的小娘子扶着许氏一同出来,是马家的大女儿马莲莲,生地倒是唇红齿白,颇有几分姿色。
只是沈辞察觉到这马莲莲看到自己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像是特别地惊讶意外。
见这一家人都一脸期冀望过来,何煜只得皱眉摇头,说道:“马大庚,我是带我师门这几位师兄师姐来你家问问情况的。”
马家人脸上不由流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但仍是忙不迭迎着四人进去。
马大庚是个打铁的,铺子虽然在另一处,家里却还是有不少叮叮当当的锤子、锄头之类的。一边迎着人进去,一边张氏和马莲莲就赶紧收拾在屋子四处里扔得乱七八糟的破烂铁器。
四人在马家唯一的一张破桌子边坐下,便询问马兰兰失踪时的情景。
一问起此事来,马家人的脸色便更加灰暗颓废了。
最后,还是马莲莲开口道:“还是我来说。下午的时候,就我和小妹两个人在家。我本来是在绣帕子的,因为用完了一色绣线,便出去买了。等我回来时,便发现小妹不在家了。我还以为小妹是去铺子上了,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等爹娘回来了,才知道,小妹根本没去过铺子。。。。。。”
马莲莲也说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拉着小妹一起去买线说不定就没事了。”
张氏的眼泪便又被勾了出来:“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