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浪看来,笍夫人若是有什么急事找他,自然还会再来,所以也并未在意。
连续三天,张浪都在住处锻炼武艺,修持真气,笍夫人却也再没有来找过他。
这天晚上,张浪刚用过酒菜,想到正是七日之期,便掏出龙虎理气丸吞了一粒。
接着,便在小院中打起了混元掌的外练套路。
半个时辰之后,他走进了卧室,解了鬼哭靠在床头,直接在床上闭目盘膝,感应内视。
清晰的感观印入脑海,混元真气正在周身百脉之中流转,勾连成环,循循不息。
他的嘴角微微笑了笑。
来到这方世界差不多一年,便自修到了感应四方的境界,这种进度,放在江湖之中也够吓人了。
他心中也是相当满意的。
武道修行,凡境之时淬炼体魄,淬炼内力。
人境之中,通脉境便是使真气散入百脉,等到百脉俱通,真气循环,便是感应境。
而感应境之后的修行,依旧是修持真气,使得真气更加充沛,直至在神阙脐中形成气海,最终形成丹田真丹,也有人叫作气丹,气阀,气窍,气枢,反正都是同一个东西,乃是真气凝聚到极限所产生的总枢。
这时候,真气循环于百脉皆是通畅,又有真丹作为总枢调动真气,运使真气便如呼吸吞吐一样自然,便好像这真气是先天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般。
这算到了先天之境。
真要说起来,其实整个先天之前的修炼,都不过就是水磨的功夫,通俗点说,也就是通过修持内劲,把身体内的这个内劲的坑给填满。
每个境界之间的差别,也无非就是这个坑大或者坑小的不同。
若是真要说难度,便是各人武道资质不同,以及功法好坏上面的来去。
江湖之中,一般武者,只要资质不是太差,若是再有本三转的功法,了不起花个六七十年,大多也能勉强修持到先天之境。
而养气的灵药,自然就是这水磨功夫中的一种捷径,但是足年份的好药,也并不易得,便是被人得到了,也多是做成了炼制丹药的材料。
这次血榜的机会,对于张浪来说,纯粹就是一次意外之喜。
血榜高悬两个半月,他的修为也通过这些灵药到达了感应境。
但是拿着诸葛凡的人头换了花红,得了一道武道秘法之后,这血榜上能捞的好处也就差不多全部捞尽了。
血榜上虽然还有些灵药,却也多是活血化淤,炼制疗伤丹的材料,和养气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踏入感应境之后,两三百年的灵药对于他的好处便没有那么大了,除非能够得到更好的天地奇珍,琪花瑶草,否则也比靠着龙虎理气丸走正常路子也快不到哪里去了。
混元真气本就浑厚,张浪体内的这个坑自然也就比寻常三转的功法大了许多。
所以沈宿能靠着三百年黄芪踏入先天,换到张浪这里,便是远远不够了。
他心中转了会念头,便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按着混元功修持真气。
混元真气在体内流转,按照小周天循环开始搬运起来
“砰!”
一个清晰的声音突然从隔壁传了进来,张浪猛地张目,双掌迅速上抬下压,鼻息嘴吐,瞬间收功。
张浪皱了皱眉,好在他的混元功无惧走火,不会岔了真气,否则就这一刻打扰,就要让他岔了真气,白白损失好几天的苦工。
不过听这声音,似乎是在?
来不及细想,张浪倏尔从床上掠起,人在半空,伸手拖出鬼哭刀,两个起落,便落在门口。
拉开门,便往旁边窜了过去。
“啊!啊!啊!”
一声惊叫又传了过来。
如花?
张浪循声而去,右手负刀,眨眼便越过两间房,撞开房门便掠了过去。
四丈见方的房间之内,如花身上的衣服解开着,正穿着亵衣缩在床尾,看上去好像是这妮子刚刚正准备解衣服睡觉。
但是现在却是瑟瑟发抖的看着窗口,好像见到了很可怕的事。
而窗口被人从外面向着里面反向推开,木制的榫头已经完全裂开,显然是这破窗相当粗暴,窗台上是一条拖动的血迹。
窗下地面之处,一个身影趴倒在了地上,背后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鲜血淋漓,一块好肉都没有的后背,一滩血迹在地上蔓延。
看这模样,倒像是用力破开窗子,用着最后一丝气力爬了进来。
张浪撇了撇嘴,走了两步,脚尖伸出,轻轻一挑,便将窗口伏在地上那个黑衣人翻了过来。
两坨红白相间的东西瞬间抖了几抖。
还没来得及细看,张浪却是顿然色变。
因为窗口外面,竟是倏然射入四根钢钉,带起风声呼啸,来势凶猛。
张浪猛地踏出两仪,闪退丈余,拖出鬼哭刀,出手就是一式‘狂沙漫卷’。
蛇口吐信,猩红凶刀斜斜斩开,瞬间旋出刚柔并济的刀劲,一化为八,汇成莫测的刀芒,席卷而出。
好比漫天狂沙连绵不绝,犹如八面来风急骤不停。
瞬间就将这四根钢钉拦了下来。
而这时,五道身影先后从窗外窜了进来,前后左右朝着张浪围来。
房间内人影乱闪,倏尔之间,其中四人皆是持着一杆钢丝拂尘,同时夹着啸啸风声,分袭他身体各处。
张浪冷冷一笑,脚踏两仪,分出变化,闪身穿出。
哪知他身形刚动,那剩余一人竟是凌空一跃,抖手一递,另一柄钢丝拂尘便凌空袭来,随后这五柄钢丝拂尘竟是同时一转,猛地张开,带着诡异的声响,合成一张大网,朝着他当头压来。
张浪心中暗暗一讶,脚步腾挪斗转,手中鬼哭亦是展开刀式。
当此之时一柄大刀右绞右打,左手掌势前拍后抽,刹那间便将身体周遭封的泼水不进,将那大网稳稳的拒拦在外。
但是这钢丝大网竟是诡异,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全无丝毫刚劲,带起的劲力轻柔如绵,鬼哭刀斩出的潜劲,竟是被这钢丝大网奇异抵消。
而这时,那跃起之人一击之后,却又落在另一边,形成五方合围。
五人同时击出一招,其中一人便撤步退出,再次伏伺于旁。
钢丝拂尘时而散开,时而相合,时而围四缺一,时而五方汇聚。
循循环环,接连不绝的朝着张浪攻来。
饶是张浪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竟也从未见过这般合击之法,一时脱不开去。
约莫纠缠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张浪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很明显,对方使的这种合击之法,五人共组阵势,四人分前后左右围攻,旁边伏伺之人掌控上方。
四方攻势一动,不拘阵中之人如何闪躲,那伏伺之人便凌空合围,五柄拂尘分别从五方相围,笼罩而来。
若是阵中之人拦下,那五人又立即撤去一人,另外四柄马上跟踪袭到,又形成相同的局面。
这撤离之人,又可再趁机凌空合围。
阵势相结,每次变化这五人都要换位换人,想捉到破绽却是殊为不易。
除此之外,那拂尘柄上竟是还排着七个小小的骷髅头,挥舞之间发出轻微的响声,好似婴儿夜啼一般。
而钢丝抖动之间,也是风声咻咻,又绽出银光刺眼,好似迷雾一般笼罩不散。
隐隐之间,似乎让人心神难以集中。
这并非奇门的阵法,而是借着诡异兵器施展的一门邪门之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