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野豚王突然间也想到了关于神兽血脉的传说,当下不在多说什么。
杜玄操纵阵势,很快便带着野豚王从天罗地网大阵之中走出,再次来到了洪城地下的藏宝库之中。
这里依旧空空如也,只有唯一剩下的禁制还散发着清晰的波动,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淡淡的馨香。
“这里面是你需要的东西吧!”杜玄再度开口道。
“是,九叶昙花,对于我真正凝练道果,有着莫大的帮助。”野豚王再一次感受到它,面上仍旧忍不住露出迷醉神色,眼神也变得热切,不过很快他连上便浮现出一抹苦笑,“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说到这儿,野豚王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道,“现在,我这条命都是大哥的了,这九叶昙花自然也归大哥所有!”
说这话时,野豚王的面上仍有不舍,但语气却极为坚定,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
对此,杜玄却是笑了笑,道,“不必如此,道路有不同,我的修行,用不到九叶昙花。既然你都认为自己的命是我的了,那就好好利用这一朵九叶昙花,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为我做事!”
“什么?是!”野豚王怎么也没想到,九叶昙花居然还能失而复得。至于杜玄说的用不到,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因为他对九叶昙花太了解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禁忌,可以说单反是天仙的存在,服用他都有非常大的好处。如此一来,杜玄这么说的唯一原因就是在成全他,并且还不希望他欠下什么人情。
野豚王没有矫情,因为他的确是很需要,但与此同时,他心中对于杜玄的认同感也越来越深,几乎可以等同于杜玄的老臣子了。
“这个禁制,不用我来破吧!”杜玄没有多言,笑着道。
“哪里用得着劳烦大哥!”野豚王赶忙回道。说话的同时,其大踏步上前,右手高擎,镇水碑再次闪现,就像一个板砖,被他持着,朝那禁制猛拍了去。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禁制屏障破碎,如雨幕破碎,漫天光点星野流散,弥天盖地,仿佛在这藏宝库中再现了一方星空。
禁制破灭,三寸高下,漂亮、素雅的九叶昙花立时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一刹那,馨香之气更加的浓烈。
野豚王没有半分时间的耽搁,大口张开,一个猛吸,九叶昙花便如燕归巢一般,没入了他的口中。
不是野豚王心急,而是没有了禁制的封闭,九叶昙花的药效就开始大量流散,他需要他尽可能大的发挥作用。野豚王是一个粗糙的人,他并不会那些精细的法门,所以,他只能够选择将其吞下,进行化纳。
野豚王吞下之后,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直接盘膝坐下,开始炼化。
杜玄见此,也不急着打扰他,而是先行离开,开始处理洪城的善后事宜。
杜玄走出藏宝库,却是没有隐藏身形,那熊武就在外面等待着,他的身躯非常雄壮,立在那儿就像是一座小山,但是,现在的熊武却是晃晃荡荡,站都站不稳。其实,并不是他真的站不稳,实在是他心中有事儿,太过焦虑,难以安静。
没办法,他投靠千面大王黄虎,坑了自己原本的大王野豚王,虽然成功的几率很高,但是,也不能排除失败的可能。而失败的下场,毫无疑问是个死,所以,他忐忑难安。这时儿,他看见杜玄出来,因为不认识,反而大为高兴,因为,在他看来,这百分之百是水月宗的高手。
当是时,熊武非常快速的迎上前来,躬身下拜,口称前辈。
对于叛徒,可以说是个人对他的感官都不会好,哪怕是叛徒也不例外。不过,杜玄考虑到在野豚王麾下,神祗们格外凄惨的待遇,却也没有将其一棒子打死的意思。当然,对于这个小角色,他也没有费口舌解释的意思,直接催动了天河战斧,凌空一摄,便行将其摄入了十八地狱空间之中,开始施加禁制。
在施加禁制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给熊武灌输真实的情况。接下来,杜玄又很快来到了城墙所在,对桂明和分身也如是炮制了一番。当然,分身的禁制只是走了一个形势罢了。虽然说,他对自己的掌控能力有信心,但是,在下面有分身这么一个卧底,显然更好,这能够让他了解到一些高高在上所不能了解到的东西。
禁制完毕,杜玄便很快的将熊武、桂明以及自己的分身给释放出来,让他们重新整理队伍,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让他们继续进攻水月宗,而是让他们就此回程,与吞月大王敖真会和,等待接下来的命令回山,清理门户,稳定根本。
当然,杜玄有天河战斧的存在,却是不用大开杀戒,将那些投靠了千面大王黄虎的神祗们都行杀戮掉,不过暂时的看管还是有必要的。毕竟,谁也不晓得千面大王黄虎暗地里到底有多少计划,一旦山中有心腹得知了千面大王黄虎的死讯,若是采取了别的行动,引狼入室,那造成的后果便大了。
战争,杜玄不怕打,但是,却不希望将开战权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对杜玄来说,和谁开战,战斗到什么程度,都应该由他来选择,由他说了算。
分身、熊武、桂明三人带着属下离开,城池中城池中剩下的尽是水月宗的修士,对于这些普通修士,杜玄没有兴趣去一一理会收伏,他直接将自己擒拿的张修、郑山、沐天三大仙人从是十八地狱空间释放了出来。
三人现身,张修的面上还维系着最后的骄傲,郑山则一脸丧气,至于沐天,更是满怀畏惧,直接对杜玄赔笑,进行示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新的主君了,现在,我给你们说下新的任务!”
杜玄刚一开口,张修便一脸倨傲的道,“你不要以为禁制了我们,就能够让我们做事,为所欲为,告诉你,真正的强者绝对不会屈服,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没错!”郑山踟蹰了两下之后,却是也行开口附和。
而沐天却是没有和这两位同道站在一起,他扫了张修、郑山一眼,却是下定了决心,直接拜倒在地,对着杜玄恭敬无比的道,“请君上吩咐!”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必这么拘谨,我名金昊,号鹏魔王,今后称呼我大王便是!”杜玄笑着道。
“是,大王!”沐天改口非常之快。
这一幕,看得张修直欲吐血,恶狠狠的等着他,而郑山的面上却是颇为矛盾,似不屑,又似羡慕。
“你这个叛徒,从今而后,不要再说是我水月宗的弟子!”张修怒吼。
沐天这时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似在委曲求全,“师兄,大王说的很对,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形势很清楚了,我们投降,为大王做事,说不得还能保存宗门,不然的话,大王一怒,血流漂鲁,我水月宗说不得就灭门了,你觉得那样好吗?”
“就凭他,哼――”张修满脸的不屑。
沐天还欲再说些什么,却是被杜玄给挥手截断,自己开口,对着张修道,“看来,你是一位赤诚君子,对水月宗非常的忠诚了。”
“哼――”张修一瞥头颅,冷哼一声,似乎不屑回答,不过,却也表明出了自己的态度。
对此,杜玄却是浑不在意,他淡淡一笑,道,“很好,我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要让你们做的任务是什么,那就是让水月宗的掌门,太上长老相信,这里的结果是个两败俱伤,而野豚王也逃了出去,让他们提前发动针对山王宗太上长老的埋伏计划。要不然的话,等待野豚王恢复之后,那就肯定难以实施了。
而实际上,在水月宗布置的埋伏计划,我会通过你们一清二楚的了解,在关键时刻,你们与山王宗拼了一个两败俱伤之时,与野豚王突然出现,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将你们双方一网打尽。
当然,我不会杀了这些人,毕竟,他们都是仙人中的好手,对于扩充我的势力有着很大的帮助。所以,他们最终的结果会和你们现在的情形一样,被我控制,成为我的属下。至于水月宗和山王宗还会不会存在,我还没有想过,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两宗都成了我的属下,这就代表着整个平原国,归我掌控。”
伴随着杜玄的话语,不但郑山彻底颓唐,便是张修也不复傲气,震惊万分。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是非常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毕竟,他们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叛徒――沐天。对于杜玄的计划来说,只要有他们中的一个人,也就足够实施了。
这一刻,便是张修也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一种疑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否正确。毕竟,自家整个宗门都有可能沦陷。不过,他仍旧未曾开口,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儿自尊。
杜玄显然也不在意这个,他一顿之后,再次开口道,“我说这些,只是在陈述事实,并不是在威胁或者诱导你们投降。甚至现在,就和之前我说的一样,我会给一个证明你们自己的机会。
既然你们认定自己是水月宗的忠诚弟子,根本不愿意投降于我,那就自杀吧!就当是为水月宗殉葬了。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阻止你们,反倒是会厚葬你们,同时向世人宣扬你们的高洁情操,让世人铭记你们!”
说完之后,杜玄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张修,似平淡,似冷漠,似戏虐,似讥讽,就这么等待着,等待着张修的抉择。
听得这话,郑山是心中暗暗叫苦,沐天却是畅快无比,庆幸无比,对于自己之前的抉择,感到幸运。“还是我有自知之明,没本事就不能装比,不然就得落得这么个下场!”
张修因为天资高,实力强,素来高高在上,压着沐天一头,此时此刻,见得张修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心头居然止不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爽的很。
张修自己,这一刻简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他怎么也没想到,杜玄会毒辣至此,先打碎了自家宗门最后的希望,让自己心神动摇之后,又将自己推上了悬崖绝壁。
如果杜玄之前不说他要发布的任务以及结果,那他还真有可能自杀,因为那时自杀,同门还有可能为他报仇,就是死了,也有个价值,可现在,他要是自杀了,十有,不,百分之百是只有他死,而其余的同门,都投入到杜玄的麾下。
这样的结果就是,没有一个人会感佩他的忠诚,赞叹他的牺牲,在他的那些同门口中,他只会是一个不识时务,愚蠢顽固的代名词,因为他和其他那些人,没有走上一条路。
如果是一个拥有坚定信仰之人,或许会无所谓,毕竟自己殉的是宗门,不是这些同门,可关键是,他张修不是。在东胜神洲这般人妖杂居,鱼龙混杂之地,妥协才是主流,视死如归自我殉道的人不能说一个都没有,但也绝对少的可怜。
这一刻,张修真的是两难。自杀,他不愿意,可是,让他就此改口,和沐天那样卑躬屈膝,彻底投靠,他又做不出来,他终究还是有一定的风骨的。
这一刻,张修心中在呐喊,“你怎么不按规矩来呢?我这样的实力、风姿,不应该开出更好的条件延揽吗?为何要这般的逼我?”
就在张修还纠结着的时候儿,郑山却是“噗通”一声,就此跪倒在了地上,“大王,小道无知,不识天数,现在痛改前非,今后一定竭尽全力为大王做事,还请大王给个机会!”
郑山却是怕杜玄将自杀的问题放在他身上,一番思量之后,却是当机立断。终归,面皮不及性命重要。
郑山的所作所为,等于是在张修的背上压上了一座大山,彻底将他的自尊压垮,他面皮几经抽动之后,却是也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