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万山丛中,一座不知名的小山。
这小山,也只是因为万山拱卫的昆仑绝顶太过恢宏壮观,所以才显得小了,如果把它单独搬出去,置于中原大地,都是不逊于泰山一般的存在。
在这山巅之上,一个人比花娇,姿容婉媚的少女擦一把额头香汗,说出来的却是阴恻恻的男人声音:“可恶啊!祭用了我的法宝,还损毁了七成威力,这得耗用多久时光才能祭炼回来啊!真是该死!” 花如娇冷冷地咒骂了一句,加快了奔向昆仑绝顶的步伐。
在万山之上,受到森罗魔尊与长流子的道法威压,功力远逊于他们的人都无法腾空飞行,只能步行,顶多是远比常人矫健得多。
附身于花如娇的血神子是上古魔界大圣,功参造化,当然不受压制,但他被摧毁了本体,元神不灭,游荡万年,已经将真元消耗的七七八八,残余的一点能力他还有大用,是不舍得浪费在赶路上的。
昆仑绝顶,森罗魔尊和长流子却不知道正有一个可怕的存在正在靠近,森罗魔尊收了血魂珠,立即反手一击,滔天魔焰席卷而来,它的阴寒魔气可以侵袭一切,感染一切。
长流子方才致命一击被对方的法宝挡住,此刻正是虚弱时候,森罗魔尊魔焰袭击,长流子只觉周身三百六十大穴,同时受到阴寒魔力的侵袭,整个身体似乎要被瓦解一般。
长流子孤注一掷,却未能奏功,立即陷入了无尽危机。
此时,血魂珠融化中散发出的殷红魔气弥漫千丈,千丈之内血云滚滚,血雾翻腾,这些与森罗魔尊所淬炼的魔焰本源一体的血魂之气,无疑淬炼了森罗魔尊法力的精纯与威力,现在换作长流子陷入危险了。
森罗魔尊有上古魔界至宝血魂珠,可长流子没有。
他虽然发掘过许多上古坟墓,可是没有人会把如此至宝埋进坟墓,他只有自己祭炼而成的随身法宝:真水岛。
他能祭出的,也只有自己的本命法宝:他的仙岛。
长流子目光一凝,一个银色的斑点在他眸光中乍然一闪,脱颖而出,迅速变成实质,恢复了它的本体。
长流子这座岛,上面施加了层层禁制,虽然这些禁制主要作用是为了防止人登岛,但它作为一座法器祭出时,同样能增强它的威力。
随着仙岛完全长成,宽有三里、长有十里的一座大岛横在血云之中,长流子也脱离了血雾范围。
“魔化天地!”森罗魔尊咆哮,漫天魔焰乌云般翻滚着,将真水岛笼罩起来。
魔焰在侵袭,在魔化仙岛,同长流子炼化仙岛所注入的法力争夺着它的控制权。
血魂珠散逸出来的血雾也无孔不入,向整座仙岛侵入。
这是长流子的本命法器,它若受损,长流子无疑也将受到重创,长流子只能将真元全力注入,与森罗魔尊抗衡。
侵袭、魔化、反侵袭、驱除,双方以真水岛为战场,开始了一场无比凶险但表面看来却只是诡异莫名的决斗。
双方隔着一座真水岛一动不动,动的是岛。
岛上的树木、花草,时而枯萎落败,枯黄一片,时而绿草茵茵,苍翠一片。
岛上的飞瀑流泉时而殷红如血,时而洁白如雪。
随着双方不断注入法力,那岛上的一切枯了再生,生了再枯,渐渐地,那些树木花草的样子渐渐变得诡异起来,叶片俱都殷红如血,整个岛像是被血染过了一样。
长流子的脸色变了,借助血魂珠散逸出来的魔气,森罗魔尊占了上风,树木花草飞瀑流泉这些附着于仙岛表面的东西已经尽皆化为虚无,现在双方进入了真水岛本体控制权的争夺。
真水岛仿佛成了一座蜡雕刻出来的岛,正放在火上烘烤着,它在“变化”,像被融化了一样,岛上的小山、树木、瀑布、流泉,先是凝固,然后融化,变形堆积在一起。
长流子恬淡平静的表情终于变得凝重起来,拼尽全力进行最后一搏,将他的全部功力,包括意志,都融入他的本命法器之中,被融化的仙岛一点点地恢复着原状,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刻刀,正在把融化掉的蜡液重新雕刻出来。
“没有用的” 森罗魔尊大笑:“多亏了你的三昧真火啊!哈哈哈,这件上古魔界法宝,我始终不懂催用之法,我用它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召唤魔界之门!护身,还只是因为它感应到毁灭的危险时,会自主发出反抗!”
森罗魔尊得意扬扬:“换而言之,我几乎役使不了它,无法让它为我所用。而你炼化了它,虽然核心未毁,但熔炼掉的七成血魂,已经成了无主之物,足以为我所用!我,森罗魔尊全部的功力,再加上上古魔界大圣法宝的七成威力,长流,你拿什么挡!”
随着这一声大喝,森罗魔尊再度催发全部功力,所有意志凝聚起来,催动所有血魂之气,魔焰之气,形成了黑色的火焰,焚烧着整座真水岛。
长流子此时只能反击,而无力主动进攻了,他的三昧真火已经很难再发得出方才那般强大的威力,而且三昧真火可不辨敌我,它是焚毁一切的,此时如果在自己的真水岛上使用这真火,只怕森罗魔焰不曾被驱逐,反而毁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所以,长流子只能饮鸩止渴般注入真元,苦苦挣扎。
“没用的,拜你之赐,我终于可以动用血魂珠的威力,你死定了!虽然,我因此失去了血魂珠七成的魔力,可是能杀死一个长生境巅峰高手不!准确地说,是天下第一高手,值啦!哈哈哈哈” 森罗魔尊狂笑,说话间魔焰威力再增,真水岛终于融化成了一团“烛泪”,随后,开始蒸发成气体,彻底融入虚无。
“不”本命法器受损,如同长流子自己的身体受损,长流子痛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森罗魔尊狞笑一声,千丈距离,一闪即至,一掌向长流子当头拍去。
长流子本命法器被毁,身体、神志,尽受重创,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根本无从抵抗,但是,魔焰及体,从他身上突然飞起一方白玉。
它迎风而长,迅速放大,变成了数丈之高,那不是玉,而是一个莹白如玉的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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