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天舞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青色帐幔。那是秦岚在她刚入府时送给她的,因为她是女孩子,床上理应有个遮挡。天舞虽然之前在家从未用过,但也在梦仙儿房中见过此物,对其很是喜欢,便挂了起来。
“这是…我的床?”天舞呢喃着尝试起身,肩膀却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听到天舞的声音,一旁半睡半醒的笛月立刻抬起头来,欣喜道:“你终于醒了!诶你别乱动,你的伤很重,要好好休息。”
天舞看向自己的右臂,上面绑着的绷带已经被渗出的血迹染红。
“又出血了,我去找寒老师给你换绷带。”说罢,笛月转身而出。
时间过了大约半柱香,寒江雪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得吓人:“你的右肩伤及筋骨,要是还想使剑的话就乖乖躺着,别乱动。”
“唔。”天舞一脸无辜地看着寒江雪,却看到她脸上疲惫尽显。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寒江雪一边为天舞更换绷带,一边询问着。
“是墨侠,他在城外埋伏。对了,陛下他……”
“陛下他很安全。就是他派人寻你回来的。”
“那就好。”天舞欣慰道。
“以墨侠的功夫,怎么会把你伤得这么重?”
“他知道你密道的位置,我必须杀了他。但他剑招太密集了,如果不放弃防御,我根本伤不了他。”
“真是太乱来了。”寒江雪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担忧,“内务府的人说你当时躺在血泊里,要不是他到的及时,你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寒江雪说得没错。仔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天舞自己也有些后怕。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嗯。”天舞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了。”给天舞换好绷带,寒江雪站起身,看向笛月,“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好,谢谢寒老师。”由于还绷带要脱下上衣,一直看着窗外的笛月转过身来,恭敬地说道。
“对了!”天舞忽然插嘴。
“还有什么事?”
“我何时能好啊?”
寒江雪叹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以你地伤势,要下床活动都要至少一个月。你就安心养伤吧,府里近期不会给你派任务了。”
“啊?要一个月才能练剑啊!”天舞有些失落道。
“我说的是一个月下床,练剑的话,至少要半年。”寒江雪严肃道。
“不是吧!”
“你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知足吧。”
“好吧。”天舞一脸的沮丧。
“想快点好的话就别乱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笛月,别忘了按时监督天舞喝药。”
“好。”
“谢谢江雪姐。”
寒江雪前脚刚刚离开,天舞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出了声。她尴尬地笑了笑,笛月心领神会,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
“来,饿坏了吧?”
“嗯。”
笛月轻轻把天舞扶起,让她靠在枕头上,又把盛满食物的托盘放在床上。看着丰盛的饭菜,天舞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却被笛月阻止了。
“你干嘛啊?”天舞有些不满道。
笛月微笑着看着双腮鼓起的天舞,柔声道:“你别乱动了,我来喂你吧。”说着端起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送到天舞唇边。
天舞愣了一下,微微张口,把汤匙含入口中,吮吸下里面的温粥。暖流入喉,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天舞开心地眯起双眼,微红的双颊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谢谢。”
“客气什么?你可是我妹妹啊。”
“嗯!”
又一勺暖粥喂来,天舞再次开心地咽下,感叹道:“有哥哥真好!”
风卷残云,一盘饭菜很快被天舞一扫而空。天舞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吃太快了?”
笛月看着天舞的俏脸有些发愣,没有回应天舞的话。
“哥?”
天舞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儒雅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我妹妹永远是最可爱的。再说你昏迷了三天,饿也是正常的。”
“什么?”天舞闻言大惊,“我昏迷了整整三天?”
“嗯。”笛月点了点头。
“那…大家都怎么样?”
“都没什么大碍,只是秦岚大人……”笛月的话停在了这里。
“岚姐怎么了?”天舞担忧道。
“她……”
见笛月欲言又止,天舞焦急道:“你快说啊!”
“她…被人刺了一剑,还在昏迷,老师说,她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什么!怎么会?岚姐武功那么高,什么人能把她伤成那样?”
笛月摇了摇头:“不知道。老师没说,我也不敢问。”见天舞脸色阴郁,笛月安慰道,“寒老师精通医术,她一定会想办法救醒秦大人的。我们担心也没用。你不如把身体养好,让寒老师少一份负担,好全心治疗秦大人。”
天舞叹了口气,面容舒展开来,柔声道:“你说得有道理。”
见天舞不再抑郁,笛月放下心来。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寒老师需不需要帮助。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
是夜,笛月为天舞喂完了药离开后不久,一名女捕快走了进来。天舞有些迷茫地看着她,询问道:“你是?”
“哦,沛大人可以叫我阿芳。寒大人忙,这几日都是我为大人清洁的身体。”
“哦,那有劳了。”天舞笑道。
阿芳开始为天舞宽衣解带,清洗身体。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在天舞清醒时进行,她显得有些拘谨。与陌生人坦诚相见,即使是同性,气氛也稍微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天舞率先开口道:“咱们府里的女捕快可不多啊。”
“嗯。除了秦大人,月大人和沛大人,我是唯一的女捕快了。”阿芳一边用湿毛巾为天舞擦拭身体,一边回答道。
“不用那么生疏,既是同道,我们便也以姐妹相称吧。你今年多大?”
“十八。”
“我十六,你比我大,那就叫你阿芳姐吧。”
“沛大人,这如何使得!”阿芳惶恐道。
“有什么使不得?我们几个都以姐妹相称。我是我们中最小的,她们都叫我天舞妹妹,你也这么叫我吧。”
“这……好吧。”阿芳有些勉为其难道。
看着她犹豫的神色,天舞笑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谢谢沛大人!”阿芳闻言如释重负,连忙感激道。
没想到阿芳对身份之别如此看重,天舞有些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来当捕快啊?”虽然这个问题仿佛也在打她自己的脸。
阿芳的神色黯淡了下来,缓缓道:“我家人都被强盗杀害了,我想为他们报仇。”她语气虽然平静,可天舞能从她手上力道的变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但我没什么武功,没有家族门派愿意收我,我只能来到这里,因为可以接受基础的格斗训练。”阿芳快速地眨着眼,似乎是不想让眼泪落下被天舞发现,可声音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
天舞听得感同身受,阿芳的故事让她回想起了自己当初被歹人欺负的经历,若非当时自己已有武功在身,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嗯。”阿芳吸了吸鼻子,拭去眼中的泪水,继续为天舞擦拭起身体,“沛大人要先恢复过来,才能惩恶扬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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