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舞四人沿着路走了几天,一条流量不小的河流不知何时与道路并排开来,让四人的食谱上多了份鱼虾。只不过这流水的玲珑声开始还算悦耳,听久了就有些令人烦躁了。
“还要沿着这破河走多久啊?”忌弥抱怨道。
“应该快了。”白天舞看着地图道,“再不远有座桥,过了桥再走不久就是灵汐山了。”
“等一下。”忌弥忽然伸手拦住了众人。
“怎么了?”白天舞抬起头不解道。
忌弥的鼻子动了动,“有血腥味。”
“血腥味?我怎么没闻到?”
圆卉皱了皱眉,俯下身将双手贴在地面上感受了一会,“确实,前面有五具尸体,但是没有活人。”
听到没有活人,几人便放松了下来。在这荒山野岭中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没有威胁就好。
前进了没多久,白天舞注意到路边插着的一根弩箭,箭杆深深插在土中,仅有一半磨损的羽毛露在外面。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果然看到路中央凌乱地躺着五个人。
“可怜的家伙。”圆卉嘟囔着说道。
路过之时,白天舞下意识看了眼尸体,这一看却不禁轻咦出声。
“怎么了?”听到声音的忌弥问道。
白天舞俯身仔细端详了其中一具,又看了看剩下的四具,蹙着眉道:“这几个人手中有武器,却都是被一刀封喉,根本没来得及反抗。”
“所以呢?”圆卉道。
“这绝不是野兽,妖怪,或是普通强盗所谓,一定是专业杀手。灵秀帝国居然也有此等高手。”
“那又怎样?”圆卉不以为然道。
“看尸体的腐烂程度,这事就发生在一天前,我们很可能会碰上。”
“终究是人类而已,我们的敌人要可怕得多。”圆卉仍旧不以为意。
“还是小心些为妙。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他们埋了吧。”
“我们有任务在身,真的要多管闲事吗?”圆卉道。
“既然碰上了,总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吧?”
圆卉想了想,轻叹一声道:“好吧。”
接着她右手一挥,五根粗壮的树根从地下冒出,卷住五人的尸体带入了地下。这一幕看得白天舞和忌弥目瞪口呆。
“满意了吧?”圆卉道,“给大树供给养分,也算他们对这世界最后的贡献了。”
白天舞没再说话,心中却是暗自盘算着:弩箭射出,那五个人先手。居然能过躲开弩箭并瞬间击杀五人,这行凶者到底是何许人也?
想到这里,她在心中一阵恶寒,更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万幸的是,直到巍峨的灵汐山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都没遇到任何人。
望着远处那云雾缭绕的独峰,圆卉暗自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我还是回来了。”
此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几人又要寻找过夜的地方了。露宿野外了这么多天,几人都迫切地想要一张床,一个热水澡。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内心的渴望,路旁出现了一个简易的路牌,上面写着“红尘客栈”,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了一条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的林间小路。
“这里有间客栈啊!”喜儿率先发现了这个路牌,兴奋地叫道。她对床的需求原本并不如人类那般迫切,不过在在将军府体验了一个月人类的生活方式后,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人类的生活方式,特别是那张柔软的床。
忌弥指着那个简陋的路牌道:“这个……旅店……看起来不太靠谱啊。”
望着渐暗的天色,白天舞无奈地道:“不早了,看样子天黑前是找不到别的地方了。要么就试一试这个?”
“我也这么觉得。”圆卉道。
下定了决心,几人便顺着小径走了下去。那小径显然许久没人走过了。很多时候,几人不得不推开挡路的树枝,才能继续前进。若不是地上那细细的一条没有被植被覆盖的黑土和路边不时出现的引路牌,白天舞绝对会认为自己已经走丢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地方不靠谱了。”忌弥悻悻道,“怎么看怎么像是家黑店。”
“是黑店就给他端了,正好为民除害。”圆卉不以为然道。
不知走了多久,几人已经来到了密林深处。这里的树木茂盛得几乎遮住了天空,那巍峨的灵汐山在这里已经看不见了。
天空没多久便几乎完全暗了下来,尽剩下天边的一丝顽固的殷红,在林木的遮挡下已不可视。
夜晚的树林中漆黑格外阴森可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时不时响起几声诡异的哀嚎。
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威胁。变成喜鹊的喜儿则缩在了白天舞的头顶。
“果然不该来找这鬼旅店的。”忌弥抱怨道,“现在好了,真迷路了。”
“引路牌也没了。”圆卉补充道。
白天舞也有些后悔,难为情道:“要么……我们就地驻扎?”
四下望了望,发现确实找不到出路,只得无奈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她就近寻了个相对宽敞的空地,双手一抬,数条根茎破土而出,在地面上编织出了一张平坦的大床。虽说不上舒适,至少是隔绝了地面上的蛇虫。
就在她准备再用荆棘编织出一个保护屏障时,躲在白天舞头顶的喜儿忽然飞了起来,兴奋地大叫道:“你们看,那里有光!”
几人寻着喜儿的声音望去,果然看到有隐隐光线在林木间闪烁。
“这一定是那个旅店了!”忌弥的语气中满是不必露宿荒野的喜悦。
“奇怪,刚才怎么没发现这么明显的光?”白天舞秀眉微蹙,有些疑惑。
“可能刚上的吧。”圆卉解释道,尽管营地已经搭了一半,她显然对露宿野外也没什么便好。
“管他呢,我们快过去吧!”说罢喜儿便迫不及待地向这光线飞了过去。
光线的源头是一座二层小木屋,里面灯火通明,还能看到投在窗纸上的往来人影,不时还会响起几声大笑和昵语。若说这是哪个城中的青楼,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在这山林之中,这一景象就显得极为突兀。
紧闭的大门上挂着两盏灯笼,红彤彤的暗光幽幽地亮着,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灯笼中间挂着一块破烂的木头匾额,上面的漆字字颜色已经有些发黑,但还能勉强辨认出“红尘客栈”四个大字。
喜儿此时已经化为人形等在了门口。见众人都到了,向他们招了招手,便二话不说推门走了进去。
三人本想先观察一下,奈何喜儿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对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推门入室,先前的吵闹似乎都停了下来,周遭变得一片寂静,甚至能过听到林中风吹树叶的声音。
白天舞四下张望了一下,门内的陈设很简单,几张座椅,一个接待的前台,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仅此而已。
屋内没人,喜儿调皮地坐在前台上荡着小脚丫,笑嘻嘻地望着走进来的三人。圆卉从进屋开始便蹙着眉一言不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忌弥打了个哈欠,来到前台,咚咚咚敲了敲桌面,大声道:“有没有人?来客人了!”话音才落,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听到有人来了,喜儿连忙跳了下来,躲到了白天舞身旁。
浑厚的声音引出了妖娆的身段。一名女子掀开前台后的门帘,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那女子的容貌露出之时,四人赫然发现,她竟和伊露帛有几分神似。
深知自己的老师绝不会可以表现得如此妖娆,白天舞立刻就反应过来她们只是神似而已。了解伊露帛到喜儿和圆卉更是没有丝毫反应。只有忌弥一直痴痴地望着她,就像是望着渴望已久的一件宝物。
女子径直来到忌弥面前,眼神魅惑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神情挑逗地说道:“客官,住店啊?”那声音之酥麻,让白天舞,圆卉和喜儿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啊,四个人。”忌弥丝毫是完全受到了蛊惑,深情款款地说道。
女子瞥了一眼三女,目光中说不出是不屑还是厌恶,又转向忌弥,含情脉脉地说道:“只有两间房了,那几个女人一间,”说着又眼神嫌弃地瞟了三女一眼,接着转头伸出一根葱白玉指轻柔地点在忌弥的下巴上,兰芳轻吐,“你,单独一间。”
“好……好啊。”忌弥像是中了蛊似的,乐呵呵地答应道。
“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安排,你们没意见吧?”他转向三女道,语气与其说是征求意见,听起来更想是下达命令。
虽然忌弥的样子很明显是着了道,但是安排合理,白天舞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没意见。”
女子从桌子下拿出一把钥匙,漫不经心地都到了他们旁边的桌上,语气冰冷道:“上楼左转最后一间,自己上去吧。”然后又拿出另一把钥匙,在忌弥眼前晃了晃,“你的房间,我亲自带你去。”
“好……好啊。”忌弥嘿嘿笑道。
圆卉拣起钥匙,和两人一同向楼梯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翻个白眼,嘟囔了句,“切,见色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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